江鋒立功歸來能有什麽麻煩……莫非是那逃迴來的王校尉告了狀?


    眾人一致猜測。


    “你們隊伍裏有監軍吧?”


    老菜問道。


    “有四個。”


    王德發迴答,看向四名監軍。


    四名監軍走出了隊伍,臉上沒任何表情。


    “把你們的所見所聞做成簡報,等會兒要交由軍司審查,不可遺漏任何細節!”


    “是。”


    四名監軍互相對視一眼,麵色平常。


    迴來的路上,王德發已經“教”他們如何匯報情況,所以根本不用擔心上麵如何查處他們四人監軍不利。


    “算了,你們跟著我一起去軍大營吧,今天這事要是交代不清楚,你們一個個都要完蛋!”


    “王德發、還有江鋒……隨便再來四個人,也一起跟上。”


    老菜把帶血的手在地上抹了抹,拍著雙手向軍大帳快速走去。


    王德發一把抓住江鋒的手臂,堅定的語句道:“江兄弟,你放心,誰想胡說八道找你麻煩,我王德發第一個不答應!”


    “我也不是那種任人宰割之人。”


    江鋒淡然地笑了起來,也沒太擔心。


    “諸位,等會兒說話可得機靈點,別踏馬亂說話!”


    “明白。”


    王德發訓示了身後的手下們後,叫上四個信得過的人向老菜追了過去。


    江鋒深吸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


    “站住,這裏軍中大營,幾位將軍在裏頭議事,任何人不得靠近!”


    在老菜的帶領下,眾人很快就到達軍中大帳,立馬被警衛拔刀攔下,一個個一臉警惕的眼神看向江鋒等人。


    一身血氣,不像善茬。


    “鄙人監軍處司階,菜言,懇請通報軍帳中的幾位將軍一聲,就說我帶著百夫長王德發和伍長前來匯報戰事。”


    “你們在這稍等片刻。”


    ……


    “你們一起進去吧。”


    老菜上前搭話,沒過片刻,警衛拉開了軍帳布簾,示意眾人進去。


    “江鋒……你竟然還沒死!”


    “你……你把我和我弟兄害慘了,我要殺了你!”


    江鋒才一進軍賬,賬中的人都還沒看清,就見一個蓬頭扣麵的家夥衝過來,一副要生吃了他的架勢。


    “你誰啊你!”


    王德發一把推開了來人,護在江鋒跟前。


    “你給我讓開,今天非要宰了江鋒這王八蛋!”


    來人甩開自己的亂發,總算是看清了他的長相,正是吳校尉——吳剛。


    “吳校尉,休要放肆,王監使,鎮餘郎將和歸德郎將在此,你有什麽委屈可和他們說!”


    趙烈怒斥一聲,大手一揮,軍帳裏一名將軍把吳剛給拉開。


    “百夫長王德發見過諸位將軍,我也有冤屈要說!”


    “請諸位將軍一定要為我做主,為我奮戰的兄弟們做主!”


    沒等吳剛述說自己委屈,王德發卻是噗通上前一跪,哇哇大哭起來。


    這貨又要幹什麽?


    這操作,看得江鋒一臉懵逼。


    就連吳剛,此刻也被王德發的表現弄得一頭霧水。


    軍帳中,諸位將軍看得一頭霧水。


    “王德發,你的事先暫後,召喚你們前來是要問責江鋒!”


    趙烈嗬斥王德發道。


    “趙將軍,王德發要說之事正是與江鋒有關。”


    王德發淚流滿麵道。


    “你的兵是不是也被這家夥給坑死了?”


    “一定是這樣,我都被他害得全軍覆沒,你的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更是不用說,你能逃迴來一定是聖上恩德庇護。”


    “我的五十騎兵……也……也被害得一人不剩。”


    “若不是我的弟兄們舍命護我,我也死在了敵人箭下!”


    吳剛激動道,看著王德發一副死了爹娘的大哭模樣,也跟著感同身受哭了起來。


    “唉……吳校尉,戰場上生死有命。你不必如此難過,我們遲早會拿那些蠻子的腦袋為你死去的將士們報仇的!”


    有將軍安慰吳剛,吳剛則假惺惺上前扶王德發,想利用王德發一起控告江鋒。


    “不,諸位將軍不讓我說完我不起來!”


    王德發抹了一把自己哭出的鼻涕,甩開了吳剛的手。


    “你……”


    王德發的鼻涕都甩到了吳剛手上,氣得他又差點暴走。


    此刻,他期待王德發和自己站同一陣營,隻能忍著!


    “行,行,就讓你先說!”


    趙烈有些嫌棄道,也以為王德發要控訴江鋒,便給他一個控訴的機會。


    王德發聞言抬頭,手指指向吳剛,道:


    “諸位將軍,此人讓王楠三人設計害我們,還汙蔑說是趙將軍的手令!”


    “大膽,我何時下令要害你們?”


    “來人,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家夥拉出去打五十軍棍!”


    趙烈暴怒,沒想到王德發要控訴自己。


    “退下,讓他繼續說!”


    就在門外士兵湧入軍帳要帶人時,一個沉穩的聲音開了口,士兵們立馬退走。


    是主座上的一名中年人,此人一看就氣度不凡。


    他身穿暗黃褐色迴紋錦袍,一條素麵師蠻紋皮帶係在腰間,一頭略帶舒卷的長發與眾不同,雙眸如星,斯文中散發著一股血性氣息。


    他站起之時不怒而威,賬中所有將軍齊齊低頭,不敢和他直視。


    江鋒打量了此人一番,暗自猜測此人的身份。


    能讓眾將如此敬畏,身份一定不簡單。


    “謝王監使!”


    王德發感激道,對於主座前的男人有些敬畏。


    “王仙芝?”


    江鋒結合王德發在歸來路上所說過的話,基本上確定了此人就是不得誌的王仙芝。


    看此人狀態,倒是沒王德發所說那般失意。


    “王監使,此人一派胡言!”


    “王德發,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誣陷我?”


    吳剛被王德發的話整得一臉懵逼。


    “我一派胡言?”王德發影帝附體,“敢問,讓我們去絞殺蠻族小隊的命令是誰下的?”


    “我下的,有何不妥麽?”


    “不對……我隻下令讓江鋒去辦這事,與你何幹係?”


    趙烈怒道。


    “那樣的命令當然不妥,所謂的‘小隊’可是一百騎兵啊,江兄弟如何能敵?”


    “至於將軍問此事為什麽和我有關,隻因為我王德發仗義,願意為兄弟兩肋插刀!”


    “這軍中誰人不知我和江鋒是生死兄弟,將軍竟然下令讓他一人前去擊殺一支百人的騎兵,這不是讓他去送死麽?”


    “我王德發最重情義,見兄弟有難,自然要和共進退!”


    王德發一副大無畏的表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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