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相親眼見過九華閣閣主?”雲珩淡定的聲音響起,拉迴了贏術賢陰鬱的情緒,“如何得知九華閣閣主尚無枕邊人?”


    禹逸道:“雖未親眼見過,但有可靠的消息來源渠道。”


    雲珩嘴角微挑,似笑非笑:“那本王今日告訴你,你的消息渠道並不靠譜。”


    禹逸淺笑:“願聽攝政王賜教。”


    “據本王所知,九華閣閣主身邊早已有了一位傾心相待,願意執手一生的女子。”雲珩嗓音散漫,“禹丞相消息好像不太靈通。”


    禹逸微默。


    “禹某聽攝政王這話裏的意思,似乎跟九華閣閣主是熟識?”禹逸眉心微沉,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不知攝政王……”


    話未說完,遠處又響起一聲高喝:“北疆太子到”


    浩蕩的一群人由遠及近而來,為首的男子看起來三十上下的年紀,一身華貴袍服,麵容粗獷,五官深邃,渾身透著常年從軍而沉浸出的鐵血殺伐氣息。


    轉眼北疆太子攜使臣已經到了階下,欠身:“小王乃是北疆太子淳於風,奉父皇旨意前來覲見大乾皇帝陛下,一點薄禮不成敬意,請皇帝陛下笑納。”


    雲珩抬眸,語氣淡淡:“本王雲珩。”


    “原來是攝政王。”淳於風似乎有些驚訝,微一沉思,“早就聽聞大乾攝政王年少英武,驍勇善戰,年紀輕輕就掌控大乾四十萬兵馬,今日一見,果然英武不凡,小王敬佩。”


    雲珩輕哂不語,漫不經心地啜了口酒。


    “不過攝政王此時坐的這個位置,小王一直以為隻有皇帝陛下才能坐。”淳於風淡笑,語氣深沉,意味不明,“攝政王這是要取皇帝而代之?”


    大乾群臣紛紛抬眸,敵視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淳於風身上。


    武王不悅地皺眉:“淳於太子還請慎言!”


    淳於風並不理會他,目光隻落在雲珩麵上,眼神裏流露出挑釁意味。


    “淳於太子不識本王也是正常。”雲珩斂眸,平靜的語氣而已充滿著無法忽視的威壓,“八年前本王領兵征伐北疆時,太子應該還在奶娘懷裏哭鼻子。”


    淳於風則是臉色一僵:“你——”


    “本王當年雖取了納蘭雄首級,但看在這位將軍一生功績的份上,倒也沒阻攔北疆神鷹殘軍把他的身體跟頭顱帶迴去。”雲珩漫不經心地抬眸,目光淡漠,“隻是沒過幾日,聽說太子殿下見到納蘭雄的殘屍嚇得臉色慘白,吐了一整天,之後好幾天沒吃下飯,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不知此事是否屬實?”


    淳於風整個人僵如石雕。


    “我家太子殿下帶著誠意而來,攝政王就是如此待客之道?”淳於風身後的使臣語氣不善,“八年前的事情拿到今天來說,攝政王是故意想勾起太子殿下對大乾的仇恨,再度引起兩國交戰?”


    “這話說得真是可笑。”燕書揚眉,語帶譏諷,“北疆太子到了我大乾地盤上,對我大乾攝政王沒有一點恭敬禮儀不說,反而句句都是挑釁之語,根本不把我大乾攝政王放在眼裏,還是當我們都是傻子,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想挑事直說,信不信讓你們有來無迴?”


    “就是!北疆太子和使臣真是好大的臉。”大乾群臣之中,響起一個嗤聲,“自己渾身綠毛,還盡挑別人的理兒,北疆前些日子不是已經派兵駐紮在邊關了嗎?想要一雪前恥,大乾奉陪到底,別多餘浪費唇舌了。”


    “北疆皇帝的心情就像二八月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雲珩理了理身上的袍服,歎了口氣,“前一刻還派兵駐紮邊關,興師動眾地想要挑起戰火,後一刻又熱情如火地想要送禮送美人,這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亦或者是笑裏藏刀?可不管是哪一種,太子殿下這定力和修為明顯還不到家,還需修煉修煉。”


    有朝臣點頭附和,“邊關增兵,這邊挑釁,北疆明顯是不懷好意而來,不得不防。”


    另一人接口道:“表麵交好,背後插刀,實屬小人。”


    泰王不疾不徐地開口:“西慶、南眉和北疆不都是這樣嗎?隻是比起西慶陳將軍的蠢鈍,南眉禹丞相的奸滑,這位北疆太子既蠢又鈍,還多了個壞。”


    陳紳臉色鐵青:“……”


    禹逸表情一僵:“……”


    群臣聞言,不約而同地點頭:“泰王此言有理。”


    北疆太子淳於風臉色青白交錯,瞪著說話的泰王。


    “瞪我幹什麽?”泰王淡定地笑笑,“我應該沒說錯什麽吧?”


    淳於風惱羞成怒,帶著使臣走到左邊席位上坐下,一笑:“大乾皇族的修養氣度,小王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淳於太子是不是忘了件事?”泰王笑眯眯的伸手指了指前麵站成一排的美人,“太子殿下一路風塵仆仆,想來趕路應該很辛苦,這些美人是太子殿下帶在路上犒勞自己的?”


    淳於風臉色一變:“本王潔身自愛,怎麽可能——”


    “太子殿下不用這麽激動。”泰王似是有些無法理解他的情緒暴躁,淡笑著安撫,“你又不用進宮選秀,是否潔身自愛這一點並不重要,我也隻是隨口問問。”


    淳於風覺得這是個侮辱,當即氣得臉色鐵青:“你——”


    “太子殿下。”身後一個中年使臣忍不住開口提醒,語氣裏帶著幾分施壓,“您失態了。”


    淳於風一怔,瞬間怒火全消,隻是臉色依然陰鬱不悅。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頭看向正前方的雲珩,指了指站成一排的美人:“這些是北疆有名的美人,本太子命人精挑細選出來的極品,容貌、身段、才藝樣樣頂尖兒,特獻給大乾攝政王,以此表達北疆欲與大乾聯姻的誠意。”


    淳於風話音落下之後,六個美人福身,嗓音嬌柔動聽:“奴家拜見大乾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珩斂眸飲了口酒,沒做聲。


    “我家王爺隻喜歡王妃一人,對其他美人不感興趣,隻怕要讓淳於太子失望了。”燕書看了眼六個貌美女子,“這六位姑娘之中,應該有一位是北疆公主吧?”


    北疆太子攜第一將軍納蘭沉木,率十萬精銳鐵騎抵達邊關,表示願意獻上北疆公主,跟大乾聯姻以結秦晉之好。


    這是淳於風還沒到大乾之前,遞給大乾邊關將士的原話,這位太子殿下應該還沒忘記吧?


    “這六位美人之中,其中就有一位是我北疆公主。”淳於風挑眉,“不知攝政王是否有興趣猜一下,哪位是本太子的妹妹?”


    雲珩淡漠地掃了一眼,嗓音不含情緒波動:“本王沒興趣猜。這幾位女子太子是怎麽帶來的,請怎麽帶迴去,大乾的疆土上容不下北疆女子。”


    此言一出,淳於風臉色一冷:“攝政王當真一口迴絕,連絲毫商議的餘地都沒有?”


    雲珩端起酒盞示意:“西慶、南眉、北疆都是大乾的鄰居,三位攜使臣遠道而來,一路辛苦。本王的責任是盡好地主之誼,在此先敬各位一杯。至於聯姻方麵,本王沒興趣,也希望各位都打消這個念頭。”


    陳紳麵無表情地坐在席上,不置可否。


    禹逸依然一派溫雅。


    “當年攝政王大破我北疆鐵騎,使得北疆這些年一直在休養生息,我父皇可是牢牢記得攝政王的功績。”淳於風說道,“當年納蘭將軍戰死沙場,那是北疆一大損失,不過納蘭家族個個驍勇善戰,他的兒子納蘭沉木接替了父親的主帥之位,此時正率十萬精銳候在邊關,誓要為他的父親報仇雪恨!不知攝政王對此有什麽想法?”


    淳於風心裏很清楚,攝政王雲珩是大乾最強悍的主帥,是大乾軍隊之魂。


    他自身的武功修為也是深不可測,否則根本無法做到在千軍萬馬中斬下納蘭雄的頭顱。


    就算現在納蘭沉木再度發起戰爭,這位攝政王依然是無法戰勝的主帥,可有一點不容忽視,眼下的大乾正陷於內亂之中。


    八年前雲珩領兵上戰場時先帝還在位,少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戰場上,隻顧著布陣殺敵,心無旁騖。


    “如果北疆真有心一戰,本王不介意奉陪。”雲珩嗓音淡淡,“納蘭家族既然個個驍勇善戰,本王把他整個家族連根拔起,是不是就能讓北疆就此消停?”


    淳於風臉色驟變:“你——”


    “攝政王果然威武。”禹逸一笑,“既然要開戰,禹某覺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南眉也願意借此機會領教攝政王無雙謀略。”


    陳紳喝了杯酒,麵無表情地開口:“西慶同樣願意領教大乾強悍兵馬的威力。”


    淳於風原本臉色已經陰沉,此時聽到盟友適時幫腔,心情轉為得意:“若攝政王願意跟北疆達成聯盟,兩國也許還可以繼續交好。”


    “此番本將軍也是為了聯姻而來。”陳紳抬頭說道,“還望攝政王莫要一意孤行,同時開罪了三位鄰居才是。”


    禹逸從容輕笑:“得了三國盟友,總比得了三國敵人要好,攝政王應該能算得過這筆賬。”


    “本王沒興趣交三國朋友,也不懼三國敵人。”雲珩容顏清冷,眉眼盡是疏離,“爾等有什麽招盡可以使出來,別當個隻會嘴上叫囂的孬種。”


    陳紳霍然起身,怒道:“雲珩,你別太過分——”


    “東渭使臣到”


    淳於風和禹逸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皺眉,東渭這個時候來湊什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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