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閉上眼睛,心裏暗自思忖下車後要怎麽弄死他。


    迴到悅來悅慢,江嶼辭自然地牽起他的手,全然忽視他眼裏的冷意,“餓不餓?我給你做土豆雞翅煲。”


    祁清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氣到極致甚至忘了掙脫他的束縛。


    電梯上到頂層,祁清被迫麵對極度陌生的環境和醜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花襖子貓。


    身穿襖子的耶火優雅抬頭:“喵?”


    祁清避開它的視線:“……”


    它的主人審美真的死絕了。


    江嶼辭熟稔地攬著他的腰,努力克製想要上揚的唇角。


    好新奇的夢。


    醒來要講給現實世界的清清聽。


    瞥見他下頜角上的紅痕,祁清一忍再忍——


    然後硬生生忍住了。


    腦海中掠過手機的扣款記錄,他繃著臉問:“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是你老公?”


    江嶼辭轉身去廚房給他洗車厘子,聲音穿透滿是生活氣的客廳傳過來,“你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你隨便問。”


    祁清不由自主地抿唇,躲開花襖子貓的親近靠近廚房,姿態慵懶矜貴地環著手臂看他。


    他避而不答,“你怎麽追到我的?”


    江嶼辭迴眸看了他一眼, 用一句話描述:“無所不用其極。”


    結合今天一係列的表現,祁清眉眼淡淡壓下來,嘴角噙著的那一丁點笑意逐漸消散。


    話不經大腦思考便說了出來:“所以是你強迫的我?”


    江嶼辭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不氣不惱地走近喂了他一顆車厘子。


    祁清思緒淩亂,唇瓣無意識微張,任由車厘子擠了進來。


    “沒有。”江嶼辭半攏著他的腰去沙發邊坐下,眼尾上揚零幀起嘴炫耀,“你超級愛我,會給我種滿園的小玫瑰。”


    祁清眼底掠過一抹不可置信,完全不能共情他口中的自己。


    “你是說我嗎?”


    他怎麽可能給別人種玫瑰,還他媽滿園的玫瑰。


    不僅是小瘋子,還是小騙子。


    “當然啦,你還給了我好多好多聘禮。”江嶼辭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別墅、車子、存款以及公司的股份,都給我啦。”


    向來把權衡利弊作為行為準則的祁清冷著臉和他對視,混亂的思緒逐漸清明。


    “那你給我什麽了?”他倒是想看看這小騙子能編出多少謊話來。


    “和你給我的差不多。”江嶼辭指著不遠處穿著花襖子的耶火,眉梢輕輕一揚,“我多一隻德文。”


    “喵~”


    接收到眼神提醒的耶火似懂非懂地跑過來,輕鬆跳到祁清腿上趴著,還順帶舔了一下他的手腕。


    祁清觸電般抬起手,“把你的……貓拿開。”


    好醜的貓。


    見他一臉嫌棄,江嶼辭沒怎麽猶豫,直接遣送:“耶火,迴你房間待著。”


    野火?好殺馬特的名字。


    祁清心想。


    江嶼辭扯了張濕巾幫他擦手,目光溫柔又繾綣,他很慢很慢得說:“本來是想在夢裏欺負一下你。”


    祁清不屑地掀眸看他,正好捕捉到兩簇微微顫動的睫毛,視線再往下探,定格在鼻尖的小痣上。


    小騙子長得還挺好看的。


    神色有所緩和的那一刻,耳邊傳來一道悶悶的略顯無奈的聲音——


    “我舍不得。”


    話落,他熟練側身躺在祁清的腿上,嘴裏嘀嘀咕咕的讓人聽得不真切。


    祁清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孔,心髒仿佛被狐狸尾巴撓了一下,有些癢。


    “江嶼辭,這不是夢。”


    是相當認真的語氣。


    空氣短暫安靜了兩秒,江嶼辭“蹭”地直起身來,拉扯到背部的淤青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不可能,清清不會不記得我。”


    祁清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隨即像是想到什麽,聲線驀地變得冷漠,“或許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你就是清清。”江嶼辭直勾勾盯著他,語氣篤定。


    這熟悉的感覺和氣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我沒來過這。”祁清別過臉,擺出證據,“你家裏沒有我的生活痕跡。”


    後知後覺的江嶼辭渾身僵硬地打量客廳,沉默半晌後又解鎖自己的手機。


    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他眼神空洞地躺迴去,不過片刻便抓著祁清的針織衫哭了起來,手指都在顫抖。


    說好的苦盡甘來呢?


    淚水暈濕襯衫,在右腰上留下一片滾燙的痕跡。


    祁清明顯愣住,想推開他又覺得他實在可憐。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一迴事。”江嶼辭淚眼婆娑地抬眸,鼻音很重,“但我真的沒騙你,我們是2024年2月14號正式在一起的,2025年11月24號領的證,12月31號舉辦的婚禮。”


    祁清:“……”


    祁清:“…………”


    江嶼辭慌忙擦掉眼淚,開始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我知道你18歲那年墜過海,所以有海洋恐懼症。”


    “聽歌喜歡單曲循環,吃飯也是,膩了才會換。”


    “不喜歡管理公司,所以會和我撒嬌說不想去公司。”


    “小時候想當天文學家,想窺探造物主的秘密。”


    他毫無間斷地述說了整整半個小時。


    最後的最後,他卷起針織衫,溫柔地親吻腰上漂亮又妖冶的玫瑰圖案。


    “你腰上還有小玫瑰,是我的小玫瑰。”


    祁清感覺腦袋木得發脹,一動不動由著他親,宛若提線木偶一般。


    眼裏的冷漠完全被茫然和難以置信替代。


    小騙子零零散散說了幾百條。


    都是真的。


    小騙子不是騙子。


    “別親了。”他喉嚨幹澀地把人提起來,艱難吐字,“你怎麽記這麽清楚。”


    江嶼辭親吻他的唇角,如實迴答:“我沒有刻意去記,隻是和你有關的一切都會自然地烙在我的記憶裏。”


    祁清難耐地偏過頭,亂了節奏的心跳是他內心兵荒馬亂最好的證明。


    “所以我們真的……”


    江嶼辭幫他整理好衣服,撩人不自知的狐狸眼裏是滿滿當當的誠意。


    “是。”


    “我發過誓,我永遠不騙清清。”


    看他不說話,江嶼辭跪坐在沙發上,脫掉外套快速撩開衛衣,“我也有玫——”


    “我玫瑰呢?”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腰,覺得這塊白淨的皮膚礙眼得緊,他皺眉道,“我疤呢?”


    迴過神來的祁清凝眉看去,“疤?”


    “不醜的。”江嶼辭說,“我用紋身蓋掉了。”


    不過現在疤和紋身都消失了。


    祁清蜷緊手指,語氣裏夾雜著自己都覺察不到的關心,“怎麽弄的?”


    “開完演唱會後被蔣——”


    話音戛然而止,江嶼辭絲滑轉身,插科打諢道:“我不小心弄的。”


    祁清微眯眸子,有些別扭地提醒:“你發過誓永遠不騙……我。”


    成功跳進坑裏的江嶼辭扯出一抹笑。


    視線相撞的那個瞬間,他支支吾吾坦白:“就那個蔣嗎嘍想弄死我,我憑借高超的車技甩開了他派來的人,然後……然後被……他的人偷家,玻璃碎片紮腰上了。”


    祁清不解:“蔣嗎嘍是誰?”


    “蔣晗旭。”江嶼辭抵著他的肩膀悶聲吐字,默了兩秒又笑意盈盈地抬起頭來,“他被判處無期徒刑!要一輩子待在監獄裏!”


    祁清勉強拚湊出了事情的始末。


    “現在是2022年12月3號。”他幾乎不忍心提醒,“你記憶好像出現了問題。”


    江嶼辭臉上的笑容僵住。


    哇塞,一覺醒來多了三年多的記憶。


    祁清閉閉眸,做好心理建設才問:“你現在成年了嗎?”


    ——


    應該再寫一章就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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