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光線灑落在地麵上,十分晃眼,浩浩蕩蕩的人群隻餘下麵麵相覷的四個人。


    江行越強裝鎮定,把懷裏抱著的向日葵遞到沈楠手裏。


    “好久不見。”


    壓抑的情緒迫使沈楠雙腿發軟,抱著花束直直癱坐在地上。


    江行越:“???”


    他心下一慌,撲通跪在地上,腦袋木得發脹,“我靠,你別這樣,別跪啊。”


    席卿之眼疾腿快,攬著老婆的肩膀和他一起跪。


    陳姨:“???”


    她腦子機械地轉了轉,照葫蘆畫瓢般和沈楠一起坐在地上,主打一個陪伴。


    沈楠目光瞥過去,手臂帶著輕微的顫抖,“我腿軟,你們也腿軟?”


    江行越暗暗唿了一口氣,拍拍屁股站起來,順手拉了她一把,“不好意思,我理解錯了。”


    學人精席卿之再次上線,禮貌地把陳姨也拉了起來。


    “謝謝謝謝。”陳姨一邊道謝,一邊幫沈楠處理裙子上的灰塵。


    目光似有若無的撞在一起,兩人異口同聲地開口:


    “對不起。”


    沈楠蜷緊手指,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抱歉耽誤了你們這麽多年,這一切罪惡的根源,都在於我,如果不是我,你不會——”


    “打住打住。”江行越急忙做出“stop”的手勢,無奈歎氣:“我真沒在意這個,這事還是在我,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因為這破事鬱鬱寡歡二十多年,我挺怨恨自己的。”


    盡管他這麽說,沈楠心裏的內疚感也無半分減少。


    “你不用把罪責攬在自己身上,這事無論怎麽分析,都是我這邊的問題。”


    一行人一同往出站口的方向走,江行越懶懶地抄著兜,行為習慣和二十年前並無差別。


    “你知道我為什麽送你向日葵嗎?”他自顧自地說,“因為它的花苞永遠朝著太陽。”


    “時間過得很快,我們這個年紀,不應該耿耿於懷一件事太久。”他迎著溫暖的陽光,眼底泛出細微波瀾,“我了解你的性格,早就猜到你會這樣和我說,我猜你也了解我。”


    “人嘛,都是這樣,明明罪魁禍首是除他們之外的人,卻偏要把一切不好的結果都怪在自己頭上。”


    “我提前和我爸媽講過,我說我想和之之結婚,之之沒有家人,我想和他分享我的家人,我很努力在做他們的思想工作,可惜沒成功,我很失敗,這是我覺得我有問題的點。”


    “你好心幫助無家可歸的棄童,到頭來被他設計了一通,長期壓抑的情緒讓你堅信我是自殺,你覺得是你害了我,這是你覺得你有問題的點。”


    “你覺得我和爸媽坦白有錯嗎?”他平靜地問。


    沈楠聞言立馬搖頭,認真迴應:“我認為這是一種負責。”


    江行越打了個響指,悠悠側眸和她對視,“同樣,我不覺得你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是錯的,隨時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看他現在,牛逼得要死。”


    “你超級酷,犯不著懷疑自己。”他說,“內耗到此為止的理由我給你了,你應該找個理由重新開始。”


    “比如……春天來了,布拉格的櫻花要開了。”


    沈楠深吸了一口氣,揚著笑道:“嗯,謝謝你。”


    ……


    三樓小院。


    席卿之安靜地幫他吹頭發,眼底盛著的笑意很淡,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悶了一路,江行越就算再遲鈍,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


    “你不開心啊?”他直截了當地問。


    “沒有。”席卿之關掉吹風機,輕輕搖頭,“我沒有不開心。”


    “我知道你委屈。”江行越盤腿坐在床上,笑起來時眼尾有淡淡的褶皺起伏,“你可以怪我。”


    “雖然你什麽都不告訴我,瞞著我進行記憶篡改實驗,瞞著我不明不白地消失,瞞著我轉讓公司股份協議,瞞著我獨自麵對危險。”席卿之闔了闔眼,極力掩飾內心深處纏繞的苦澀,“但我不怪你。”


    “嗯,就算你不在乎我的想法,我也不怪你。”


    江行越張了張嘴,心想不怪我怎麽還記得這麽清楚,好一個舊賬總翻不完。


    “我不會哄人。”他伸手勾住席卿之蜷緊的手指,試探著晃了晃,“這事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


    以往都是之之哄他,老實說,他業務不熟練。


    席卿之任由他拉著,神色平靜,眼皮沒抬,“我不用你哄,我確實也幫不上什麽忙。”


    一個是無父無母無權無勢的孤兒,一個是三代從軍的頂級世家出來的少爺,相距太大,他沒能力幫。


    江行越:“……”


    他卸下自己的外殼,耐心重複了一遍:“我說,這事是我的錯,我和你道歉,對不起。”


    “你不用和我——”


    嘴唇驀地被吻住,他順勢低著頭,吐字不清道:“你不用和我道歉,我知道你——”


    江行越鬆開他的衣領,有氣無力地往床上一躺,“之之,我頭疼。”


    見狀,席卿之心裏堆積的鬱悶情緒瞬間消散,他著急忙慌地湊上前去,“我帶你去醫院。”


    “不去,你幫我按按就成。”江行越借枕頭的力靠在他大腿上,眉頭微微皺著。


    席卿之點頭,溫柔地按摩他的太陽穴。


    “我沒瞞你。”江行越無奈開口,“我給你留過提示,在那個帕恰狗玩偶裏。”


    席卿之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腦子不受控製的發麻,“帕恰狗?”


    江行越壓低聲音告訴他實情,“隻要你拆開它,就能發現我寫的紙條。”


    話落,他有些心虛地閉上眼,避免和他對視。


    席卿之沉默地抿唇,隔了許久才說話:“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拆你送我的東西。”


    江行越在心底歎了口氣,心想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拆,要不然怎麽會把真相放在它肚子裏。


    之之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他不想後半輩子一個人過。


    他留了那麽多盤磁帶,不都是念想嗎?天知道他錄了多久。


    “我沒有不在乎你的想法。”他一本正經地說,“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


    席卿之堅定地搖頭:“你沒有和我說過。”


    江行越朝他伸手:“你手機給我。”


    他今天一定要為自己正名,席卿之不明所以,有些懵地照做。


    五分鍾後,江行越“啪”一下把手機扔被子上,語氣篤定:“你是不是換手機了?”


    席卿之垂眸,眼底流露出淺淺的疑惑:“你怎麽知道?”


    去年六月份的時候手機掉海裏了,所以換了一個。


    “你猜我怎麽知道?”江行越抱著手臂,像混球教書先生,“聊天記錄都沒了。”


    餘光掠過席卿之臉上的茫然和無措,他一下來了底氣,整個人都硬氣了起來,“你自己忘記的,你來怪我?”


    呆愣之中,席卿之指了指自己,“所以是……我的錯?”


    江行越理直氣壯地反問:“要不然是我的錯?”


    席卿之混混沌沌地低下頭,思緒亂飛,“可是你剛剛還說這是……你的錯?”


    “你還不承認?”江行越拂開他的手,準備穿鞋去看看江嶼辭的“頂頭上司”。


    當背影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席卿之開始自我懷疑。


    如果是他忘記了阿越說的話,那這錯的還真是他。


    ——


    他們身上真的沒有爹味!!!他們花期超長!!!


    江行越:妥妥有少年感的帥叔叔


    席卿之:拍戲超級注重身材管理,穿個麻袋都好看的溫柔漂亮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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