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輕鬆來到廠區鐵門外,他等了一會,林煌與道士兩人也匆匆趕到。


    林煌緊走幾步,按捺不住滿心的好奇與疑惑,向李昂問道:“你那把刀究竟啥材料製成的?我們以前對付 l 型喪屍,非得近距離開槍才能射殺一隻,還折損不少兄弟,可你卻輕易地就能把那 l 型喪屍捅死。”


    “不過是把普通的刀,網上買的。”李昂淡淡道。


    林煌眼中滿是不信,一旁的道士亦是麵露狐疑之色。


    李昂抬手指向那緊閉的大門道:“我們先進去再說這些。”


    李昂已經有些快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了。


    大門是全封閉式鐵門,足有三米來高。好在旁邊設有一間保安室,幾人相視一眼,一腳踹開保安室的門,隨後敏捷地從窗戶翻進廠區前院。


    大院裏入目所見一片雜亂,大大小小二十多台車肆意停放,毫無秩序。


    三人徑直朝著一樓卷閘門快步走去,抬手敲門,奈何敲了許久,卻無人應答。


    無奈之下,他們隻好繞著廠房轉圈,四處找尋入口。當來到後門一扇窗戶前,隻聽得裏麵隱隱有說話聲傳來,可那窗戶被木板封得嚴嚴實實,根本瞧不見屋內情形。旁邊的後門同樣落下卷閘門。


    李昂剛要抬手敲窗,卻猛地聽到一個熟悉至極的聲音高聲怒喝:“你們這群混賬王八蛋,想死就盡管過來!來呀,看老子敢不敢弄死幾個!”


    李昂手一頓,這聲音……分明是自己未來小舅子的!他心中一緊,暗自思忖:這小子到哪都愛惹事,這次又是跟誰起了衝突?


    緊接著,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蠻橫與挑釁,高聲迴應道:“姓鍾的,你少在這兒多管閑事,別以為我們怕了你!”


    鍾曉天迴應道:“老子今兒個還就管定了,怎麽著?人家剛死了老公,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就要霸王硬上弓,逼人家做你女朋友,不同意你就來硬的,你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對麵迴罵道:“你踏馬的罵誰呢?有種再罵一句試試!”


    鍾曉天毫不示弱道:“艸,老子就罵你畜生了,來啊,有本事你過來啊!”


    此時,又有個男人陰陽怪氣地插話道:“曉天啊,我小舅哥是真心喜歡那女的,你在這兒攔著算怎麽迴事?難不成你也喜歡她?早說嘛,等我小舅子用完了,再把她還給你就是了!”


    “哈哈哈!”男人說完,引得周圍幾人跟著哄堂大笑,那笑聲在這混亂的末世中顯得格外刺耳。


    “老子可不像你們這般缺德,小心生兒子沒屁眼,斷子絕孫!”鍾曉天毫不示弱,怒罵迴去,同樣也招來一陣笑聲,隻是相較而言,人數少了些許。


    這時一個尖利的女聲罵道:“草擬嗎,你罵誰斷子絕孫呢?老公,打死他這個傻波一,這傻波一自從他姐死了,就處處跟咱作對,活該他姐被喪屍咬死,怎麽沒把他這傻波一一起咬死,那才好呢!”


    李昂正饒有興致的聽著鍾曉天與幾人的精彩對罵,冷不丁聽到一個讓他如遭雷擊的噩耗,頓覺五雷轟頂,整個人晃了一晃,險些站立不穩。


    “你個惡毒的八婆,要不是因為你們,我姐姐會死嗎?草擬嗎,老子遲早要打死你這個老巫婆!”鍾曉天的怒吼聲飽含悲憤。


    李昂聽到這裏,已是忍無可忍,他雙目圓睜,怒喝一聲,猛地抬起腳,對著卷閘門狠狠踹了出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那卷閘門瞬間凹了進去,側邊裂開一道一人寬的縫隙。李昂仿若一隻被激怒的雄獅,不顧一切地衝進去,全然不顧裏麵眾人的驚慌失措。


    道士與林煌對視一眼,急忙跟上。


    李昂徑直衝到站在人群中央的鍾曉天麵前,大手一伸,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都拎起來,聲嘶力竭地吼道:“你說什麽?你姐姐怎麽了?快說!”


    鍾曉天生得極為英俊,劍眉星目,臉龐線條剛硬,透著一股陽剛之氣,隻是他臉上那兇狠暴戾的神情愈發明顯,讓人一眼望去便知這絕非善茬。


    他一眼就認出了李昂,手中的兩把菜刀“哐當”一聲扔到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哭喊道:“姐,姐夫,嗚嗚,你怎麽才來啊!姐姐她……沒了!”


    “到底怎麽迴事,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李昂雙手一甩,將鍾曉天扔到地上,大聲喝問。


    “是他們幾個害死鍾姐的。”一直站在鍾曉天身旁的一個年輕人指著對麵道。


    他長得十分高大,手中緊握著一根鐵棍,顯然是與鍾曉天並肩作戰的同伴。


    “給我指出來,到底是誰?”李昂的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透著刺骨的寒意。


    “他,他,還有那個女人。”年輕人抬手一指,指向人群中的三人。


    李昂仿若一道黑色的閃電,猛衝過去,飛起一腳,將一個中年壯漢踹得連連後退,撞到牆上。


    緊接著,身形一閃,一把抓住一個拿著匕首,朝他刺來的年輕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扯,將他狠狠摜在地上,而後抬起腳,朝著他拿匕首的胳膊狠狠踩下。


    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男人的胳膊應聲折斷,疼得他哭爹喊娘。


    李昂卻似未聞,大步走到一個顴骨高聳、唇薄尖酸的女人麵前,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重重甩了過去,直接將她打得摔倒在地。


    “你們是怎麽害死我未婚妻的?”李昂的聲音低沉而壓抑,卻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暗藏無盡的洶湧。


    “啊!你敢打老娘,草擬嗎的,你知道老娘是誰嗎?也不去打聽打聽,草擬嗎的。”女人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扯著尖利的嗓門,滿嘴髒話地叫嚷著。


    李昂此刻滿心悲憤,哪有心思理會她的撒潑,他再次飛起一腳,踹在女人的嘴上,女人的嘴唇瞬間裂開,兩顆門牙伴隨著鮮血噴吐而出。


    她手忙腳亂地撿起兩顆牙齒,望著靠牆坐地的中年壯漢,嗚嗚地哭著,手指顫抖地指著李昂,口齒漏風著喊道:“老公,大喜他,給我大喜他。嗚嗚嗚!”


    癱坐在牆角的壯漢是個高大的胖子,肚腩隆起,頭頂兩側光溜溜的,隻有中間留著塊頭發。手背上、脖子上的青色紋身張牙舞爪,一看便是混社會的。


    李昂眼睛一凝,一眼就認定他是領頭的,正要大步走過去。


    “誤會,誤會,兄弟真是誤會!”那社會人見勢不妙,捂著肚子,艱難地擺手,口中不斷往外吐血。


    “誤會?曉天,你過來說是怎麽迴事!”李昂強忍著怒火,轉頭看向鍾曉天。


    “姐夫,災變那天,我和姐姐被喪屍追到了這裏,第二天早上他們被喪屍追到大門前,我們好心給他們開門,結果在關門的時候,那個女人和姐姐起了口角,她三個弟弟裝作不小心,把姐姐擠了出去,等……等我把姐姐拉迴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喪屍咬到了手臂。後來……後來姐姐就……”鍾曉天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李昂眼中殺意頓起,仿若實質般的寒芒射向那個女人和倒在地上嚎哭的年輕男子。


    女人察覺到李昂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嚇得亡魂皆冒,連滾帶爬地往後麵人群躲去,邊爬邊嚎叫道:“疤拐,老飄,你們給老娘上呀!平時對我老公一口一個大哥,現在怎麽慫了,他就一個人,你們怕什麽。”


    可她看向誰,誰就嚇得往後縮,李昂剛剛那幾下雷霆手段,早已把眾人嚇得肝膽俱裂。正常人誰能單手抓起一百五六十斤的人,還能把他摜在地上?


    “瘦鬼,瘦鬼你他踏馬的睡老娘的時候,怎麽說的,不說要為我上刀山下火海呢?”女人見無人幫她,愈發氣急敗壞,點名道姓地叫罵起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人群中間一個精瘦的男子,又趕忙扭頭看向倒在那兒,站不起來的兩百斤壯漢,隻覺得他那頭頂綠油油的。


    李昂此時已是耐心全無,他緩緩掏出手槍,對鍾曉天問道:“你說他有三個弟弟,還有兩個呢?”


    鍾曉天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狠笑,冰冷說道:“已經被我殺掉喂喪屍了。”


    一時間,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你個天殺的,是你殺了我兩個弟弟,你不得好死!”女人那怨毒的嗓音突兀地打破平靜,仿若夜梟啼鳴。


    李昂微微點頭,麵無表情,手指輕輕扣動扳機,“啪”的一聲,女人的額頭瞬間出現一個血洞,那怨毒的表情永遠凝固在她的臉上。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慌亂不已。有些人嚇得四處奔逃,衝向兩邊;有人則抱著頭,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接著,手槍再次指向那個年輕的男人,那男人早已顧不上胳膊上的疼痛,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跑。


    “啪!”槍聲再度響起,男人後腦中彈,撲倒在地,一命嗚唿。


    李昂並未對那個中年男人下手,既然他沒有害死鍾儀,不管他此前在這裏做了什麽,李昂此刻已是心力交瘁,無心再去了解。


    “你姐姐葬在哪兒?”李昂眼中的殺意漸漸褪去,轉頭輕聲問鍾曉天。


    “在外麵那裏,我帶你去。”鍾曉天低聲哽咽著說道。


    跟著鍾曉天的那個年輕人,快步跑向前門,“嘩”的一聲,拉起半截卷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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