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稠墨汁,像一塊巨大而沉重的黑幕,沉甸甸地籠罩著大地,目之所及,一片漆黑,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


    冷風如狂野的野獸,裹挾著冰冷的雨絲,像無數根尖銳的針,無情地抽打在劉悅單薄的身軀上。那風刮在臉上,如刀割般刺痛,雨滴打在身上,透骨的涼意瞬間傳遍全身。


    她像一隻被遺棄的雛鳥,瑟縮在劉家別墅的大門前,渾身濕透,每一寸肌膚都被雨水浸透,寒意刺骨,瑟瑟發抖的身軀仿佛在與這寒冷的夜做著最後的抗爭。


    別墅內,溫暖如春,柔和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隱隱約約能聽到屋內傳來的輕柔音樂聲。


    劉皇叔站在落地窗前,手裏端著一杯紅酒,杯中的紅酒如鮮豔的血,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他目光淡漠地注視著在風雨中顫抖的劉悅,窗外的風雨聲與屋內的音樂聲交織在一起。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外麵那個可憐的女孩與他毫無關係。


    “先生,您真的要讓劉小姐在外麵淋雨嗎?”季暖陽站在劉皇叔身後,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她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劉皇叔輕抿一口紅酒,紅酒滑過喉嚨的聲音細微可聞,語氣冰冷,“從今以後,她不再是我的女兒。”他轉過身,眼神銳利地盯著季暖陽,“你也一樣,不要再叫她劉小姐。”


    季暖陽怔住了,她從未見過劉皇叔如此絕情的一麵。


    在她印象中,劉皇叔雖然性格冷淡,但卻對劉悅疼愛有加。


    是什麽讓他突然改變了態度?


    難道真的如外界傳言,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出現?


    季暖陽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


    她偷偷地望了一眼窗外,劉悅的身影在風雨中顯得更加單薄,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風雨的唿嘯聲似乎也在為劉悅的遭遇而悲鳴。


    “滴——宿主體溫下降,即將感冒。感冒會影響您的攻略進程,請及時采取保暖措施。”劉悅的腦海中響起了智腦機械而冰冷的聲音,這聲音在風雨的嘈雜聲中顯得有些突兀。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劉悅在心裏無奈地迴應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這智腦啊,就像個嘮叨的老媽子。它是自己在一次神秘機緣下綁定的,從綁定後就一直跟自己形影不離。


    她才不在乎什麽感冒,這點苦算什麽?


    她要讓劉皇叔後悔,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宿主,您這樣下去真的會生病的!您想想,以您現在的狀態去報複劉皇叔,效果肯定大打折扣。要不您先找個地方避避雨,調整好狀態再繼續?”智腦的聲音充滿了焦急。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劉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是要讓他看看,他今天拋棄的是什麽!我要讓他以後追悔莫及,心痛到無法唿吸!”


    雨還在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雨滴打在地上的聲音,滴答滴答,仿佛是時間的腳步聲。劉悅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


    但她仍然倔強地不肯離開,她要讓劉皇叔親眼看到她的痛苦,讓他為自己的絕情付出代價!


    別墅裏的劉皇叔依然站在窗前,目光始終落在劉悅身上。


    他的眼神複雜,既有冷漠,也有掙紮,還有一些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情緒。他的腦海中不禁迴憶起往昔與劉悅相處的點滴,那些溫馨的畫麵如電影般在眼前閃過。


    終於,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雨漸漸停了,天空中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曙光,那微弱的光線慢慢驅散了黑暗。


    劉悅掙紮著站起身,她渾身濕透,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發紫,身體搖搖欲墜,每挪動一步,都能感覺到腳下的積水被踩得“噗嗤”作響。


    她一步一步地離開了劉家別墅,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


    季暖陽站在窗邊,看著劉悅蹣跚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被劉悅的倔強和堅韌所吸引,也為她的遭遇感到心疼。


    季暖陽猶豫了片刻,心裏想著:劉皇叔已經明確表示不讓我再關心劉悅了,我這樣追出去,會不會違背他的意願?可是,看著劉悅那麽可憐,我又怎麽能忍心不管呢?最終還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劉悅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晨霧中。


    季暖陽加快了腳步,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追出去,但她就是想看看劉悅,想問問她還好嗎……


    “劉……”季暖陽剛開口,卻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了劉悅狼狽的模樣,衣衫襤褸,渾身濕透,像一隻落魄的流浪貓,哪裏還有之前大小姐的樣子。


    劉悅沒有迴頭,繼續往前走,她現在隻想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季暖陽看著劉悅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追了上去,在她身後輕聲說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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