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使團便收拾好了,繼續往西走去,沈遙酒也醒了,她恢複往常形象,仿佛昨日哭得人不是她。


    途中停下休息的時候,南枝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這樣一幕,沈確想同沈遙說些什麽,沈遙卻未理會,轉身離開了。


    南枝走到沈確身邊,“怎麽,你不會還未同公主說此行的目的吧?”


    沈確摸了摸鼻子,他此次一定要帶上沈遙也不是為了什麽和親,而是因為姑姑在信中說過,她很想見見她的侄女兒。


    沈歸雲那一輩隻有她一個公主,不想到了他們這一輩,孝仁帝也隻得了沈遙一個女兒,沈歸雲就很好奇,人都說外甥像舅,那她這個侄女兒會不會像她這個姑姑?


    沈歸雲還說,已經有一個公主嫁到西朗了,她希望沈遙這個公主能是快樂的。


    沈歸雲或許沒想到,沈遙會被她的親生父親送到江南去當人質,留在大梁的公主過得也不幸福。


    當然,這些沈確都沒同沈歸雲說過,他隻是單純地希望,沈歸雲能盡早地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侄女兒。


    “我忘了,原本我是想說的,誰知被阿渠那麽一攪和,一下子沒想起來。”


    沈確原本是想告訴沈遙的,可臨行前與沈渠的一番對話整得他熱血沸騰地,一心隻有大梁與西朗之間的關係,倒把沈遙忘得一幹二淨。


    南枝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沈確,“算了,就算你記得,公主她也不會相信的,千裏迢迢隻為讓她姑姑瞧她一眼?說實話,換我,我也不信。”


    沈確想了想也是,就他同沈遙的關係,真的也成了假的了,“你說我同阿姐怎麽處成這樣了?”


    “我記得你們從前的關係也不算好吧?”南枝迴想了一下,“再說了,你們是敵對關係,還能見麵就已經很好了。”


    南枝突然想起了沈碣說過,皇家的孩子,生來就是敵人,在沈遙心中,登上了皇位的沈確怕是頭號大敵。


    沈確突然想起了小時候,他與沈遙不對付,沈硯幫著說和的場景,他笑了出來,“是啊,我們關係原本就不好的。”


    沈確突然轉身,麵對南枝,“今日我便會秘密前往北庭都護府,這裏就拜托你了。”


    沈確昨晚接到的消息,溫國公,動了。


    花不言自沈確離京後便一直盯著溫國公,隻是沒想到他那麽急,沈確剛走沒幾天,便聯係了北戎。


    而崔扶楹也兌現了她的諾言,溫國公的密信就是她通過李清和的妾室拿到的。


    鄭東流不在京城,李益便成了溫國公的左膀右臂,而李益自會帶上他的寶貝兒子,溫國公或許是為了拉攏李家,也或許是為了嘉獎李益,他在崔家下頭找了一個庶女,送給了李清和做妾。


    那姑娘自然不願意,她雖說是庶女,但也出身崔氏,教養良好,又怎麽甘心隻做一個妾?隻可惜開口的是溫國公,崔家的家主,她也就嫁了。


    隻是沒想到李清和實在不得她心,成日裏渾渾噩噩,隻想著安穩度日,又極重嫡庶之別,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未來同自己一樣,被當做禮物一樣隨意送人,而崔扶楹又是她兒時的親密好友。


    崔扶楹隻問她,想不想離開李家。她當然想。


    崔扶楹便說,“隻有世家倒了,她才會自由。”


    是啊,世家不倒,縱使她離了李家,還有鄭家,王家,隻有世家徹底消失,她才能自由。


    溫國公送給北戎的信經了李益的手,李益又為了李清和能在溫國公麵前攬功而帶上了李清和,自然那信就到了崔扶楹的手裏。


    信上說,陛下出使,京城空置,可行。


    可行什麽?自然是趁沈確不在,縱容北戎北上,在大梁燒殺搶掠,屆時他世家的將軍裝模作樣地去平定,最後世家成了大功臣,北戎也搶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一舉兩得。


    沈確卻覺得北戎的野心不止於此,奈何溫國公已經同北戎合作了好幾次,他好像很有信心,沈確隻能被動地前去抵抗。


    “行,你去吧,這裏我看著。”南枝拍了拍沈確的手臂。


    隻是南枝沒做到,沈確前腳剛離開,使團就分崩離析了。


    使團剛到達朔州便遇到了意外。


    南枝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人馬不由失了聲,他們莫不是遇到土匪了嗎?


    南枝抬頭望了望最前頭的旗子,不是說隻要這旗豎著就沒人敢動他們嗎,“英雄,你剛剛說什麽來著?”


    領頭的大漢將手裏的刀換了個方位,“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由此過,留下買路財!”


    得,真是土匪,這台詞也太熟悉了,可這幫土匪膽子是不是大了些,“英雄,你可知前頭旗子上的是什麽字?”


    那大漢尋著南枝手指的方向望去,“我不識字!”


    果然,不知者無畏啊。


    “娘娘,這群人看來隻是普通草莽,需要卑職帶人直接拿下嗎?”


    說話的是沈確特意從河東道駐軍處特意調來的江飛將軍,聽說也是沈確的親信之一。


    南枝搖搖頭,“不必,若是打起來動靜太大,被人知道沈確不在就不好了,再說了,這樣的草莽多是要錢不要命的,咱們不能為了這樣一群人損失任何人。”


    江飛聞言將劍背到身後退了下去。


    “英雄,咱們商量商量,我們有急事,要不我給英雄一些錢財,還望英雄放我們過去!”


    那大漢同他周圍的人交換了眼神,“姑娘,我雖不識字,但我不傻,你們帶了那麽多的寶貝,我將你們劫了可供我們寨子幾年的開銷,何需你分我們?我們都要!”


    “對,都要!”


    大漢身後的土匪紛紛附和,他們好久沒截到人了,這幾個月就靠著白菜過活,這迴肥肉自個兒送上門,哪有不叼的道理?


    南枝頭疼,劫是不可能被劫的,東西都是給西朗準備,怎麽可以給土匪?


    打也不好打,都怪沈確,勘的什麽路,這裏有土匪都不知道!


    就在南枝為難的時候,後頭的沈遙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最近先是沈確莫名其妙地消失,再是聞予的消息斷了好幾日,沈遙身在這該死的使團中,什麽都不能做,她怕又像上次那樣,趁她不在,將她安排在京城的人全部拔除幹淨。


    現在又不知被什麽堵住了路,沈遙內心的火燒到了極點,她不顧寒酥的阻攔,來到前頭,“都殺了算了,怕他們做什麽!”


    此話一出,那群土匪立刻衝了上來,慌亂之中,南枝推開沈遙,廢話,這可是公主,弄壞了她賠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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