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頃也不說話,走迴到宋齊身邊,耳語道:“他就是摳門。”


    宋齊低聲道:“行了,你知足吧。


    要那麽多錢做什麽?拿來買酒喝?”


    蕭萬頃聽完老實巴交地搖了搖頭。


    小德子看見他們的小動作,悄悄偷笑。


    東方既白見東西碼齊了,招唿道:“好了,出去吧,我得落鑰了。”


    宋齊見蕭萬頃拿著金冠傻樂,無奈搖頭。


    東方既白將門鎖好,把鑰匙給了小德子,然後以手結印,落下了陣法。


    蕭萬頃拿著金冠高興地把玩了一陣,揚言道:“我明天就戴著它出門。”


    東方既白笑道:“我勸你不要。”


    “為什麽?”


    “這頂發冠是前朝北漢國宣和太子之物,與北漢國結仇的南璽國遺民現今四處藏匿,你不怕被追殺就盡管戴著。”


    蕭萬頃聽完臉上的喜色瞬間凝固,不滿道:“那你還讓我拿這個?這不就是個燙手山芋嘛?”


    “我可沒說要你拿這個。


    不過,宣和太子一日換六頂發冠,從來不重樣,想來沒有幾個人能認得出來了。”


    蕭萬頃瞬間鬆了一口氣。


    東方既白又道:“說不準有人同我一樣閱盡藏書,認出來了也難說。”


    蕭萬頃聽完,臉又一次垮了。


    宋齊看出東方既白的目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想戴就戴,他是逗你的。”


    東方既白輕笑一聲:“好了,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明日你叫上幾個人把這幾口箱子都抬過去。


    別忘了熔煉房還有幾箱子首飾也一起抬過去。”


    蕭萬頃疑惑道:“熔煉房哪來的首飾?不是兵器麽?”


    “我讓他們今晚通宵打出來,現在還在打。”


    宋齊不解道:“怎麽這麽趕?”


    “燕景瑜的舊友來了。”


    宋齊與蕭萬頃異口同聲道:“這兩件事有什麽關係?”


    “你們不懂,女卿的嘴可厲害著呢。死得能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


    一會兒被她一攪和,保不齊會發生什麽。我不抓緊點,萬一燕景瑜真以為我摳門,要和我斷了怎麽辦?”


    “真有這麽厲害?”


    “那當然。現在隻希望來得及,一晚上功夫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宋齊喃喃道:“不至於吧,燕太子這樣精明的主兒能聽別人挑唆?”


    “那我問你們,你們剛處一塊的時候,難道不是一時頭腦發熱?”


    “好……好像是。”蕭萬頃看了一眼宋齊,支吾道。


    “那不就是了。一會兒叫人潑點冷水,腦子清醒了,就算當時沒事,事後還不知怎麽樣。


    人心難測,什麽都難說,我也隻是未雨綢繆罷了。”


    宋齊與蕭萬頃對視一眼,暗自慶幸道:“幸好,我們不喜歡女卿……”


    東方既白思忖片刻又道:“明日你送過去的時候就當著大家的麵兒打開,隨她怎麽處置,隻要她高興,想丟著玩還是怎麽著都成,反正不能給旁人。


    總而言之,不能給別人留下話柄由頭說我摳門,我的東西也不可能給旁人。”


    “知道了,就說你小心眼兒唄——”蕭萬頃看了一眼東方既白,不怕死地揶揄道。


    東方既白也不生氣,反而讚賞道:“嗯,是這麽個意思,不枉我把你撿來。”


    東方既白一邊說,一邊快步上前走開了。


    蕭萬頃憤憤不平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噯,什麽叫撿來啊……”


    宋齊低笑道:“行了,不早了,走吧,迴去睡覺了。”


    蕭萬頃低聲咒罵道:“哼,我明天就和燕太子說,他的錢多得花不完,讓她多花點,別給他這個小心眼省著。”


    宋齊一手拽著他往暖閣走去,一邊道:“行了,別給人添亂。”


    “我就要,誰讓他剛剛耍我……”


    綺香閣這邊,燕景瑜和商沉魚在討論?楚國七公子的事。


    小二聽到了,一邊給她們擺放菜肴,一邊熱情介紹道:“這七公子啊,分別是山澗清泉慕溪遠;流華淨骨許孟辰;玉麵香粉沈蘭亭;虎嘯龍吟顏世清;克己奉公邵書華;一劍風流歐陽敘;還有經霜熬月遊昭節。”


    商沉魚接話道:“我知道,慕溪遠是?清泉公子,也是定南侯世子,武藝不凡,前些日子還得了競獵魁首,封了左騎將軍;


    沈蘭亭便是粉頭公子,也是楚國首富;顏世清是雅音公子,聽說是執刑大人顏究禮的侄子,極擅音律;


    邵書華是嚴濟公子,也是邵楮大人的長子,一向克己奉公,清廉正直;


    歐陽敘是扶光公子,一劍逍遙,喜愛鋤奸扶弱;


    遊昭節為霜月公子,清冷絕塵,恰似佛陀坐下蓮。


    就是這流華公子倒沒聽說是哪位?”


    小二解釋道:“這流華公子啊,為人低調,不喜喧囂,甚少在人前露臉,隻有幾篇佳作掛在四方樓。


    姑娘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看看,聽說看過的人都讚不絕口。”


    商沉魚點了點頭,便沒再問了。


    待小二走後,商沉魚看向燕景瑜,“聽說《妙女蓮花經》便是有人以遊昭節為原型寫的話本,我恰好看過,真是妙絕。


    殿下可看過?”


    燕景瑜點頭道:“看過。”


    商沉魚像找到了話題點一樣,滔滔不絕了許久,最後又說:“現在隻看過香粉公子,其他幾位倒沒見過,有機會得見見。


    不過這香粉公子倒是可惜了,生了張俊臉,卻偏偏作女子打扮,聽說他和一個窮書生不清不楚的,還是個斷袖……”


    燕景瑜隻是時不時點頭,聽了一耳朵閑話,內裏對這幾位公子並不是很感興趣。


    商沉魚旁敲側擊道:“這七公子殿下可都見過?”


    燕景瑜不鹹不淡道:“並未,隻見過慕溪遠。”


    商沉魚追問道:“那殿下覺得慕溪遠如何?”


    燕景瑜思忖片刻,語焉不詳道:“隻見過兩麵,不知為人,相貌倒不錯。”


    商沉魚聽完按下了心思,又問:“殿下是何時同楚三殿下結為儔侶的?


    可有成親的打算?”


    燕景瑜聽她這直白一問,三言兩語打著太極,“去年的事了。現下還早,再看看,不急。”


    商沉魚聽完心裏有了些小心思,熱切道:“待殿下成親時,可要記得知會一聲,到時候我給殿下添妝。”


    燕景瑜不鹹不淡道:“再說吧,先吃飯,一會兒菜都涼了。”


    商沉魚見套不出話,也隻好作罷。


    翌日一大早,東方既白先讓染字衛帶著人去南山裝石頭迴來,還用的是要給燕景瑜送禮的那種箱子,叮叮當當,又弄出來好大一陣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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