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低頭看著小狼崽,笑了一下:“還沒給它取名呢。”


    燕景瑜不作迴答,反問他)“你剛剛明明能捂自己耳朵的,為什麽捂它的耳朵?”


    東方既白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了什麽,笑著迴答道:“可是如果剛剛不捂它的耳朵,它剛剛就死了,而我不過雙耳失聰幾日,這麽一想還是挺劃算的。好歹它也是一條小生命,養了它就要對它負責。”


    燕景瑜嘴唇一張,東方既白立馬出聲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能不能不罵我傻?”


    燕景瑜聞言嘴唇輕揚,唱起了反調,“不能!挺傻的,但很可愛。”


    東方既白隻看到他說前半句時嘴唇的動作,後半句隻能靠猜。


    大概覺得他還是罵了一句傻子,於是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東方既白從懷裏摸出一瓶藥膏遞給他,語氣中充滿關切道:“抹上吧,脖子都紅了,看著怪嚇人的。我記得你很怕疼來著。”


    燕景瑜遲疑地接過藥瓶,又迅速塞迴他手裏,揚起頭道:“你給我抹,我瞧不見。”


    東方既白嘴唇微勾,倒出藥油抹在他脖子上。


    一碰到他的脖子,隻覺得他的皮膚細膩柔軟得不像話,突然覺得青竹絲做的衣服都配不上他,合該用四國最軟的布料軟煙羅給他製衣穿才成,簡直就是天生的金貴命。


    東方既白抹完藥還在亂想,然後燕景瑜出言打斷了的遐思,“在想什麽?”


    東方既白看他嘴唇動了動,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歉意一笑道:“我在想你的皮膚這麽嫩,青竹絲委屈你了。你先將就穿,等迴京了再給你做些好的。”


    燕景瑜笑得不行,眉眼彎起,好久才開口道:“這麽說,燕國的幻月紗也配不上我了?可幻月紗和青竹絲已經是四國排進前三細軟的料子了。”


    東方既白看著他的唇動,麵含笑意,然後認真道:“隻有天下第一細軟的料子才配得上你,總覺得就該這樣。”


    燕景瑜笑意更深,不再言語,心裏已經明白過來了,一時心裏充斥著數不盡的愉悅……


    兩人一狼離開了這片林子,然後東方既白心下微動又開口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燕景瑜知道他聽不見,幹脆利落地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到了一個叫遺孤堂的地方,進去一看,裏麵好多小孩子在玩跳百索,還有追追打打互相嬉鬧的,幾個年紀稍長的大人坐在一邊看著孩子們玩趣,時不時笑著提醒頑皮的孩子們小心點。


    那幾個大人,有缺胳膊少腿的,也有聾啞的,也有身體無礙卻智力有缺的,但整個遺孤堂瞧著卻是少有的歡樂,仿佛另一個人間天堂。


    東方既白拉著燕景瑜逛了一圈才出去,然後開口問他:“你從雲城、荒城、林城、梅城還有現在的錦城一路走過,你看到沿街乞討的乞丐了嗎?”


    燕景瑜搖搖頭。


    東方既白又問:“在街上或者荒野中被遺棄放聲大哭的嬰孩呢?”


    燕景瑜又是搖頭。


    東方既白再問:“流浪者呢?”


    燕景瑜仍是搖頭。


    東方既白笑了一下,指著遺孤堂的匾額說:“我剛剛所說的,他們都在這裏。除此之外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也在這裏,當然包括卻不僅限於我剛說的這些。


    年老孤獨的人在這裏有了孩子的笑容陪伴,流離失所的孤兒在這也能有一絲溫情。


    這是我十歲同我父皇建言,一步步做起來的,用百姓繳納的賦稅養著他們,等來日這些孩子長大,也將會是楚國的棟梁。”


    東方既白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你現在明白了嗎?我是真的想好好守護楚國。我承認我的疑心病有點重,但我不想有任何閃失。


    因為這樣的美好很脆弱,我不想它破壞它,所以能原諒我沒法一下全盤信任你麽?”


    燕景瑜迴頭直視著他的雙眼,認真地點了點頭,心裏卻說這樣的他,真的很值得被偏愛。


    東方既白笑著看著他,眸色溫柔道:“謝謝你信任我。”


    燕景瑜迴以一笑,對之前不愉快完全釋然,然後再度牽起他的手,拉著他往客棧的方向走。


    東方既白感受手中的柔軟心裏也跟著暖了幾分,低頭看著熟睡的狼崽,突然開口道:“這隻狼崽叫它想想吧?”


    燕景瑜偏頭將疑惑地眼神遞了過來。看


    東方既白解釋道:“因為帶你來看雪,才遇到它,歸根結底是覺得你思念故土了。


    正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所以便叫它想想,希望以後心中所念,有所迴響。”


    燕景瑜心裏重複道,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麽,他想要的是守護楚國,而我也應該拿下燕國才不負念念不忘。


    東方既白見他半天沒有反應,便搖了一下他的手道:“怎麽了?太俗了?我確實不太會取名。”


    燕景瑜偏頭看著他,搖頭道:“不會,這個名字很好!”


    東方既白讀出了他的意思,展顏一笑。


    迴了客棧後,兩人收拾了一下東西,租了一輛馬車,踏上了迴京都的路。


    因為東方既白耳朵一直沒好,一路上兩人倒是安安靜靜。


    東方既白離開的第二天,蕭萬頃和餘慕發現東方既白到了大中午都沒出寢殿,擔心他出了什麽事。


    結果他們一打開門,裏麵的東西全部都整整齊齊。


    感情一整晚人都不在寢殿待著,他們猜測他家主子在他們眼皮底下被人擄走的概率。


    反正不管怎麽想都沒有一絲可能,但是,萬一呢?之後,他們悄悄到處去找,反正愣是沒找著人。


    第三天的時候,趙恆逸見自家主子還沒迴來,跑到三皇子府要人,結果他們也是一點都不清楚人去了哪裏。


    雙方這麽一合計,蕭萬頃他們才知道自家主子幹了些什麽不著調的事情。


    這件事情很快傳進了東方暃的耳朵裏,他倒是滿意了,就等著東方既白到時候上門求他下旨賜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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