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東方既白出了廂房,正好遇上去了牢房迴來的樓倚歌,便開口吩咐道:“正好你來了,一起去新城主那裏,陪我唱一出戲。”


    樓倚歌點頭,跟著東方既白去了新城主那裏。


    錢鉞此時正在用早膳,見東方既白過來連忙起身,問候道:“殿下來了,可用了早膳?要不要一起?”


    東方既白帶著假笑看著他,“一大清早被他們一鬧,哪有心情?正好一起?”


    錢鉞聞言,立馬對左右吩咐道:“快添副碗筷,再熱些好菜來!”


    東方既白徑直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簡簡單單幾個菜,看了一眼錢鉞,淡淡開口:“坐下來一起吃,沒那麽多規矩。”


    錢鉞拱手哈腰笑著說:“微臣不敢,微臣還是站著用膳罷。”


    話音剛落,奴仆們將新的碗筷和幾個熱菜呈了上來。


    東方既白側頭看了一眼樓倚歌,“你吃了沒?”


    樓倚歌沉聲應道:“用過了。”


    錢鉞還不知道樓倚歌是誰,忙問東方既白:“這位是?”


    東方既白淡淡開口:“守備軍統領樓倚歌。”


    錢鉞對樓倚歌行了一個禮,熱切道:“原來是統領大人,幸會幸會。”


    樓倚歌點點頭,算是迴應。錢鉞看他態度淡漠疏離也不惱,畢竟身份擺在那裏。


    楚國的城主地位僅次於楚帝和封君。楚國共有十九城,城主有十八位,京都一城不設城主,由楚帝直轄。


    封君隻有三位,分別是長公主東方晴,大皇子東方裕淳以及三皇子東方既白,分管林城、錦城和雲城。


    楚帝不在時,封君在地方屬地有絕對任免罷黜權,在其他城屬便算城君。


    原則上城君與城主同級,遇到特殊情況可以暫行封君權力。


    封君一般由皇室直屬成員擔任,但不世襲。


    比如東方晴作為先帝子女被賜封君之權,但她的兒女卻不能成為封君。


    除此之外,封君還可以由獲得卓越功勳的王候擔任,比如某將軍立下大功,給他封王封候直到無可再封,假設後來又立下無數功勞,便可以賜封封君。


    楚帝和太子屬於封君主可以直轄封君。


    城主之下分設守軍、守州和守渠,再往下為各級衙長,衙長之下為司長。


    雖然城主某種意義上是一城之君,但遇到樓倚歌還不夠看。


    守備軍統領一職在武職中算是比較高的了,再往上就得封王封侯了。


    主要在於樓倚歌有絕對實權,而城主不僅被下麵的三守分權,被城君製衡,還要被楚帝與封君壓著。


    盡管如此,隻要有機會參加城主遴選,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試試。


    畢竟城主的權力還是很大,地位也很高。


    楚帝和封君不來,城主就是土皇帝。


    東方既白拿起碗筷吃得舒心,而錢鉞吃得戰戰兢兢,他哪見過這場麵?


    樓倚歌站在一邊像個冷麵煞神,目光如炬地盯著他這邊,好像隻要他稍有什麽異動就能把他一劍哢嚓了。


    氣氛有些詭異的靜謐感,惹得錢鉞更加小心翼翼了。


    東方既白確實是故意保持沉默的,而樓倚歌也很懂配合,一直死盯著他。


    樓倚歌畢竟是上過戰場的,盯人眼神也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一般人哪能承受得住他這像盯死人的目光。


    錢鉞碗裏的飯還沒吃完,把碗一放,立馬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說:“是不是微臣做錯了什麽?”


    東方既白吃完那一小碗飯便沒有再添,拿帕子擦了擦嘴,低頭瞥了一眼他,語氣不明地說了句:“本殿並未說什麽,你為什麽如此緊張。”


    錢鉞眼神中盡是害怕,聲音打顫地說:“微臣不知樓統領為何這般盯著微臣,微臣惶恐。”


    東方既白抬頭看了一眼樓倚歌,挑了一下眉。


    樓倚歌會意,簡明扼要地說:“我是在保護主子。”


    錢鉞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慌忙開口道:“樓大人說笑了。小臣哪敢對殿下不利,傷害殿下可是弑君之罪。”


    東方既白麵帶微笑,伸手虛扶了一下他。


    錢鉞正要起身,卻驚聞他突然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一聲:“哦?”


    嚇得錢鉞剛抬起一條腿,又猛地跪了迴去,抬頭驚慌不定地喊了句:“殿…下。”


    東方既白笑了一下,帶著幾分嘲弄,“不知私自揣度上意算不算重罪?”


    錢鉞驚慌失措地狡辯道:“微臣不曾揣度上意啊。”


    “哦?是麽?”東方既白的一隻手指在桌上輕敲,另一隻手托腮看著他,停頓一下又繼續說:“本殿昨日進大牢審問時顯海,而今日一大早那一夥人就來求饒。


    本殿記得,還不曾對外說過要如何處置時顯海,更不曾讓他們知曉什麽,你作何解釋?”


    錢鉞立馬明白自己搞出來試探他的動作意圖被看出來了,連忙磕頭道:“微臣該死,不該私自揣度殿下的意思。”


    東方既白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歡快地說了句:“可不止這個,時顯海說他做的那些事,你也沒少沾手?”


    錢鉞嚇得匍匐在地上,語氣驚恐萬分道:“微臣,微臣……”


    東方既白站了起來,神色悠閑地追責道:“嗯哼,你之前作為守渠,身居要職,為何同顯海一起貪贓枉法?”


    東方既白又指了一下桌子上的食物說:“你是個聰明人,現在藏著掖著吃素咽菜,等本殿一走準備和時顯海一樣山珍海味?隻可惜,過頭了,反而惹人懷疑,你覺得呢?”


    錢鉞不敢說話,身體抖若篩糠。


    東方既白輕笑一聲:“荒城真有意思,一個貪汙藏都不藏,一個藏得過頭,真不知道該說你們聰明還是傻了?蠢到一塊去了,難怪能一起共事多年。”


    錢鉞定了定神,樹饒道:“微臣有罪,求……”


    東方既白立刻打斷他的話,“求什麽?別求!求了本殿也不會聽。”


    東方既白說完又對樓倚歌說:“我們走,讓城主大人好好想想,冷靜冷靜。”


    東方既白離開後,又去了大牢。


    大牢裏的人望著東方既白過來,一時竟不敢出聲,眼神驚恐萬分,仿佛下一刻便要被判死刑。


    東方既白對樓倚歌說:“把他們放了!”


    樓倚歌聞言把牢門打開,他們戰戰兢兢,一時之間誰也不敢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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