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曦怒極反笑,隻是笑意濺不入眼底,戾氣不減道,


    “他一個老頭子打你,你就站著給他打!?你是不會躲,還是沒腦子?!”


    上次皇後打蕭宸,她能把皇後弄死!


    可是蔣公明,她下不去手,萬分憋屈悉數化為發不出的怒火,燒的她胃疼。


    “怪蕭宸平庸無能,小侯爺在我身後,我不得後退,無能還手。”


    他幹淨的嗓音裏夾雜著幾分酸澀。


    “你哪裏是無能,你是迂腐!”


    沈君曦將新擱上桌麵的茶具又推倒了。


    稀裏嘩啦…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有些好聽。


    蕭宸見她怒氣不減,忽有萬般溫暖充盈心髒,她有些太可愛了。


    他壓製著內心深處蘊藏的深沉柔情,踩著一地碎瓷走到她跟前,蹲了下來,輕輕問道,


    “若我不敬師長,反手給蔣公明一巴掌,小侯爺怎麽收場?棠相會如何看?”


    “蔣公明故意激我,故意拆小侯爺的台,我與小侯爺又不傻,怎麽能上他的套?此番已定住棠相的心,實則沒虧。”


    沈君曦橫眉瞅了他一眼,心裏知道他說的沒錯,竟是一改孤傲穎慧的性子,猶為幼稚的說道,


    “好,他不是喜歡正統血脈嗎?蕭雲澤、蕭逸、蕭睿還有一幫子都是正統,迴頭我們打他們出氣!打的那幫子永遠別想出頭!全部踩扁了去!氣死它!”


    蕭宸被她的發飆的模樣徹底俘獲了,再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小侯爺說的是,我們遲早能將這一巴掌還迴來。


    這會兒該去抽簽了,蔣公明是蔣公明,周學府是周學府,時候快到了,不能耽誤您的正事。”


    沈君曦望著他皙白的臉龐紅腫一片竟還能笑出來,臉色依舊不好看。


    蕭宸看出她心中所想,溫聲哄道,


    “往前沒有得到小侯爺青睞,蕭宸遭受的屈辱數都數不清,這算不得什麽,也不會在意。”


    說著,他清靈恬靜的眸子眨了眨,故作埋怨地轉移話題,


    “小侯爺剛入學,進講堂上課那會兒從未正眼看過我,甚至不記得我模樣姓名,興許我早早就該壯起膽子勾搭小侯爺。”


    沈君曦記不清蕭宸到底怎麽“勾搭”她的。


    腦袋裏驀然浮現蕭宸胸膛以及肩上那一堆吻痕。


    那時候她醉的不省人事,忽然又舊事重提,心底再次誕生一股窘迫。


    她一直不好意思細問,她那晚詳細做了什麽。


    窘迫一起,她沒好氣的輕“哼”一聲,起身出去了。


    見把她情緒轉移,蕭宸輕笑著鬆了口氣。


    他垂下纖密的睫羽,凝視著這一地狼藉,眸底的溫柔漸漸被晦暗的陰戾殺意占據。


    他從未想動過沈君曦在意的人,但無論是誰,可以欺他,不得欺她。


    蔣公明活的糊塗,該下地獄。


    *....


    萬鬆書院裏上舍講堂一共有三間,每間有三十人上下。


    院試是巡考,采取的抽簽規則,以抽簽方式決定考場以及考號。


    每間考場負責監考的老師不同。


    書院院試雖然與科舉不能比,但規則卻不比科舉寬鬆。


    因為能在萬鬆書院上課的皆為世家子弟,有權有勢,便是老師也不免會受一些影響。


    為了防止徇私舞弊,保密措施嚴格。


    學生在考試前需要在花名冊上寫下自己的考號、姓名,隨後考官會將花名冊密封。


    試卷上不用寫姓名,僅需留下自己的考號。


    另外,每一張考卷上有“數序”,在答完考卷後,學生需要將自己考卷上“數序”裁剪下來保留作為考試憑證。


    閱卷官批改過試卷後,翰林書院會派侍郎前來根據花名冊對照試卷上的考號,記錄成績,放榜。


    假如出現試卷被人更換、撞了考號等等問題造成學生的質疑不滿。


    學生可以拿著從試卷上的裁剪下來的“數序”作為證據,要求書院檢查核對自己的試卷。


    這麽一來,閱卷官不知道自己批改的是誰的試卷。


    這些貴族子弟不知道旁人的試卷上“數序”,亂寫考號也無用,能減少一部分威脅作弊的事。


    “小爺原本擔心會考砸,如今卻擔心搶了你風頭。”


    本該重在參與、甚至不參與的沈君曦與許多學子一同走在前往考場的路上。


    她抽到了“柒號”,與蕭宸很是有緣地分到了同一考場。


    把家裏茶壺都砸完了,沈君曦的氣消了不少,蕭宸臉上的紅也褪去不少。


    蕭宸淺笑,清音如故,


    “小侯爺天資聰穎,我敗在小侯爺手上是理所應當。”


    雖然他看了無數往年院試考題以及科舉考題,沈君曦則一點都沒看,但她胸有成竹,他難免心虛。


    他覺得自己以勤補拙,笨鳥先飛都未必追上她……然而,拿不到榜首便是不如蕭逸,他是想爭的。


    沈君曦卻成了他最強勁的對手,最大的攔路虎。


    “也不用這麽垂頭喪氣,小爺等會兒放點兒水。”


    聽她受下自己恭維,還開玩笑說願意放水…


    蕭宸頗為放恣,得寸進尺的說道,


    “小侯爺願意,我就卻之不恭了,不如最後一題,小侯爺空著不寫?”


    什麽叫持寵而嬌?


    這請求提的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沈君曦忍不住吃驚地看著他。


    他披著雪白雍容的狐裘鬥篷,神態恬然,眸子幹淨澄澈,猶清水灌頂,一派真心求她“空著”的模樣。


    上舍學子共有一百多位,但是學習認真的門庭貴族稀少。


    唯有來自外省的一幫學子平日算得努力。


    然而,這幫外省學子裏正兒八經有天賦與蕭宸一爭的,每間講堂內不超過三個。


    也就是一共八九個人能算得上對手。


    而八九個人裏正兒八經能與蕭宸一爭高低的,沈君曦算是極有力的一位,


    最難的三道策問題,隻要她要是舍得動她那靈活的腦子,寫出來沒什麽問題。


    中等難度的三道音律、吟詩作賦類型的題目,她憑過往看遍山河的閱曆就遠超過這些沒見過世麵的門第學生,該是信手拈來。


    簡單的四道基礎題,她今日都倒背如流了。


    沈君曦全力發揮,蕭宸是真沒多少信心比她更出彩。


    但她空一題便無緣榜首。


    前麵可圈可點依舊算是好成績,她說願意放水,蕭宸是真眼巴巴的求她“放”!


    什麽都從她手上搶,榜首也要搶!!


    沈君曦痞裏痞氣的“呸”了句,沒好氣道,


    “你做夢,咱們各憑本事!誰要讓著你!一分都不帶讓的!”


    蕭宸絲毫不覺得求她丟人,甚至求她習慣了。


    這迴也不例外,他眼底露出一抹無辜,故作苦惱歎息道,


    “小侯爺不讓,隻能聽天由命了。”


    沈君曦哪裏還搭理他,快步進了考場,找到自己的號碼座位坐了下來。


    看都不看蕭宸坐哪兒了。


    等到一卷漫漫綿長的試卷拿到手,沈君曦眉頭輕蹙、隨之緊鎖。


    這是誰見她每日上課睡覺,特地給她“放水”出的考題啊!


    她的那些“之乎者也”,全部、全部白背了!


    針對她、相當針對她!


    她腦子裏浮現出一個名字:周學府!絕對是周學府!


    第一題是辯論。


    第二題開始就是策論,這些題目集齊了最難、最變態、最送命!


    1、《論語》言性相近,習相遠,《中庸》言天命之謂性,《孟子》言性善,其意同否?


    2、論中興之本。


    3、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


    4、致天下之民,聚天下自貨,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義。


    5、賦得春雨如膏【春字五言六韻】。


    6、賦得雪卻輸梅一段香【得香字五言八韻】。


    …………


    9、君權天授。


    10、斷袖分桃,豈於禮唿?


    第九題沈君曦看到心下就沉了沉,“君權天授”,白話就是“皇帝是天選,天注定”,取《觀星》中的一詞。


    她狐疑周學府難不成通過星象看出什麽,但是不好言明,想諮詢其餘有能觀星的學生,亦或者問的就是她!


    壓軸的最後一題最送命,斷袖,合不合理?


    考官是不怕死的真敢出!


    北唐帝自己就寵愛男寵,你讓學生怎麽答?


    這神考題,全體學子無一都要淪陷,通通得栽死在裏麵!!


    出題官要做一股清流,答題的學生弄不好送命?


    沈君曦聽著四周學子發出的抽氣聲,更有目光往她背上掃…


    得,她現在也是斷袖的名聲在外。


    雖然心中萬般不願,但沈君曦還是勤勤懇懇提筆開寫了。


    變態歸變態,送命也送命,沒什麽難度就是了。


    最後一題不寫也罷。


    全了蕭宸的意。


    她自己就是“斷袖”,還能反對斷袖嗎?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題目隻要寫了就有分。


    哪怕寫一段“人可以控製行為,卻不能約束感情”之類的敷衍的意思,也算是答了卷。


    這不寫便無了,真的與魁首無緣。


    沈君曦到底是不想寫,還是故意“放水”讓蕭宸,她自己心裏怕是都不知道。


    沈君曦寫完後,考場內還無人交卷。


    她看了眼窗外估摸了下時間,外麵天色昏暗,她起碼寫了一個時辰。


    下午沒睡覺,好困好困了。


    她掃了眼四周全都在伏案疾筆書寫的學生,滿滿當當的都是腦袋,也不知道蕭宸坐在哪。


    “啪”的一聲,監考師長的戒尺不輕不重的打在了桌麵上。


    提醒沈君曦能不能別這麽光明正大的東張西望!


    旁的學子要是這麽望,恐怕就要被丟出去了。


    這間講堂的監考老師沈君曦不認識,她上課少,平日也不愛出門,其餘講堂的老師她不熟,就這麽在老師的矚目下,起身,將自己的卷軸交了上去。


    那位監考老者上下打量她一眼,覺得她甚為敷衍,但也沒說什麽,這些王孫貴族向來如此目中無人。


    沈君曦出去的時候,蕭宸悄然抬眸看了她一眼。


    因為他自己才寫到第九題:君權天授。


    考試一共兩個時辰,人人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許多學子堪堪寫到“五言八韻”作賦。


    況且,這張試卷沒有基礎默寫題,策論極多,沈君曦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寫完了?


    深受打擊的蕭宸覺得……沈君曦是比這張考卷更為變態的存在。


    其實沈君曦寫的比蕭宸快有秘訣,她杜絕一筆一劃寫板正清晰的正楷討批卷老師的歡心。


    那樣太累了。


    她的字龍飛鳳舞、瀟灑肆意,無所謂考官怎麽看。


    隻要她答的有理,就得給她圈圈!


    誰要是不給她圈圈,她就拿著試卷找誰麻煩!


    翰林院侍郎在核對時隻要看到她的名字,會格外注意檢查給她試卷的批判是否公正。


    所以,她沒必要在不必要的事情上費工夫。


    要不然,她怎麽可能比蕭宸快這麽多。


    然而,蕭宸暫時想不到這些…


    隻覺得,他的月亮,神乎其神,豈是凡人可與之匹敵的?


    按理說考完試要迴自己講堂一趟,但沈君曦是提前交卷,懶得迴去。


    她迴梅苑的路上都困得打哈欠。


    淩墨頂著大雪率領著一隊神武軍在廊道拐角處與她相遇,風塵仆仆的迴來了。


    淩墨遇到她有不少事要稟告,沈君曦卻擺了下手,


    “有話迴去說,這天冷的凍死了。”


    梅苑。


    西廂的燈火亮著,證明錦靈已經迴來了。


    沈君曦屋內。


    淩墨從懷裏掏出兩封關外信函,沉聲道,


    “一封是家裏轉交給小侯爺的密函,一封是兵部截下來的書信,應該是將軍給蔣公明的迴信。”


    沈君曦沒接那封迴給蔣公明的書信,眸底劃過寒意,


    “這封信你等會兒親自給蔣公明送去,順便告訴他,將軍戰事繁忙,鎮國府門庭事務,本侯會自己做主。


    往後他不得在給將軍的信中提及本侯瑣事,否則就寄不出去了。”


    淩墨微怔,沈君曦讓他親自去送信,是在敲打蔣公明兵部霍風已為她所用,他在兵部失勢了。


    更說明往後蔣公明不得再幹涉鎮國府的事。


    他還不知道沈君曦怎麽與蔣公明鬧僵了,但沒有猶豫,應道,


    “屬下遵命。”


    沈君曦揮了揮手,淩墨退到門口。


    她拆開爺爺寄給來密函,有些期待爺爺在看到蔣公明那些話後會寫什麽給她。


    前陣子她一共給沈昊山寄了三封信。


    第一封,隨著長佑令去的,為的是幫忙解決戰事,淺淺提到潁川王入京一事。


    第二封,提醒沈昊山潁川王有變,屯兵超額為實,應當設法奪兵潁川,延遲傳書京城。


    第三封,是前幾天方寄的。


    沈昊山之前的密函裏僅提了他已收潁川兵,手持長佑令繞道麥城,連打了兩場勝仗,話裏話外盡是喜意。


    拆這封信,沈君曦有些小忐忑了。


    “曦兒:


    蔣頑固給爺爺寄了封混賬信,爺爺看後甚為生氣。


    往後大小事務你別去問他,他在諸多方麵死板,迂腐,這是爺爺從年輕到老,總是與他吵架的原因。


    爺爺心裏覺得,若是讓他行軍,當是日日吃敗仗。


    隻是爺爺走千山,涉萬水,擐甲執兵,刀劍在手,卻沒想過,走你想走的這條道。


    曦兒想要做天下人難做之事,容天下人不容之人,令爺爺滿心惶恐。


    然,為自身謀則愚,為天下謀是智。


    不論做什麽事,若身勞心安,可為,得利還可救世,可為。


    取蕭宸,榕國或能得安,待南北歸一,四海清平,再無戰事,也全了爺爺畢生夙願。


    因此必要時那人可用。


    爺爺唯擔憂一點,曦兒令自己深陷其中,往後如何脫身?還是說,曦兒有意,甘願涉身此局?


    無論如何,曦兒需步步為營,三思而後行。


    事已至此,惶恐無用,爺爺望你在籌謀之時,務必時刻謹記掌權自保。


    曦兒聰穎,能懂得爺爺道不出的千言萬語……


    自愛珍重,萬事謹慎。


    爺爺行軍枯燥,心中疑惑甚多,日夜難眠,望曦兒早日迴信,甚期之。”


    沈君曦看完了信,臉上總算是露出一抹泛著甜的笑容,開心!


    蔣公明覺得沈昊山糊塗,但沈昊山身經百戰,為行軍鬼才,怎能是糊塗的人?


    何況,沈君曦真的與蕭宸親近那也不能斷袖啊,他的孫女,愛喜歡誰就喜歡誰!


    皇子又不是不行!


    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思維上,所以沈昊山罵蔣公明混賬在情理中。


    其餘沈昊山不是很擔心,唯有提醒沈君曦一定要掌權自保,否則他是不放心的。


    沈昊山問沈君曦是會“脫身”還是“有意涉局”,便是問暗自問沈君曦,是不是喜歡蕭宸。


    當然喜歡不喜歡,為公為私,也不是那麽重要,把手中權利掌握住最重要。


    擁有權力便是皇帝都要忌憚,何況一個需要她扶持的皇子,這是沈昊山對沈君曦唯一的叮囑。


    沈昊山同樣老謀深算,是實打實是溺愛孫女的親爺爺!


    八卦的想盡快要她迴信!


    沈君曦甚為高興地要迴信的時候,一隊神武軍跑進院內,急聲喊道,


    “都尉大人,出大事了!”


    “方才蔣學公以餞行為由給學子賜了酒,可酒裏有毒,把李公子,李淼毒死了!!”


    沈君曦將信收起來,比淩墨還快起身出去,麵色冷沉問道,


    “宸王可有事?”


    侍衛低著頭拱手抱拳,還未開口,沈君曦已經不等他說了。


    她自昏暗的院中消失,運輕功奔赴向講堂方向。


    不管出了什麽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等他說還不如趕緊過去。


    萬鬆書院年末院試後便是春節年假,放榜後書院關閉。


    外地學子考完試會早早收拾迴家過年,還部分學生過完年就參加春闈科舉,不迴書院,因此會與老師餞別。


    老師在院試後提酒踐行習俗是有的,但毒死人是第一次。


    沈君曦衝入講堂的時候,棠容正麵色凝重與蔣公明站在一起。


    學子們被嚇得擠在角落,蕭宸站在靠窗牆邊雙眸恬靜地望著她,示意自己安然無虞。


    李淼七竅流血的屍身倒在地上,他的屍體距離蕭宸的座位很近。


    棠容見沈君曦來了,麵色沉重的說道,


    “小侯爺,此番事出,鄙人一直在場,李公子與人敬酒後意外中毒身亡。”


    李淼身份不一般,他是內室閣大學士李流雲的嫡子。


    李流雲就他這麽一個兒子,平時在書院,李淼算是除了沈君曦、太子之流外的囂張人物。


    沈君曦抬手指向蕭宸方向,冰寒目光緊鎖棠容的臉。


    棠容會意,他斜視一眼蔣公明,抬手點了下自己胸口,朝著沈君曦微微頷首。


    他用微表情告訴沈君曦,此事與蕭宸有關,連他都被蔣公明利用,被擺了一道!


    棠容巡考結束本該要走,蔣公明卻留他在這間講堂喝杯酒。


    沒一會兒不少學生們陸陸續續迴來,蔣公明趁機下發踐行酒。


    他原本想殺的人應該是蕭宸,可方才忽然上來一大票學生主動給蕭宸敬酒。


    蕭宸麵不改色,一一接過他們手中酒飲下。


    棠容見蕭宸喝了不少都沒事,原本以為他自己多想了,蔣公明沒什麽旁的意圖。


    可意外還是出現了,李淼因為喝了蕭宸桌上的酒中毒身亡!


    若不是李淼喝了那杯酒,死的是蕭宸啊!!


    沈君曦目光轉向一言不發的蔣公明,字字冰寒道,


    “老師心狠手辣,真讓學生望之生畏!”


    她萬萬沒想到,蔣公明欲除蕭宸之快到了這種程度。


    先別說她想扶持蕭宸,便是蕭宸從火中將她拉出來這份情義,她於情於理都得盡力保他。


    蔣公明此番猶如拔她逆鱗!


    “老夫已讓書童知會宗正院前來清查,李淼是飲下蕭宸的酒水身亡,此子害人不淺,對往日欺辱他的李淼有報複之心,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宗正院會查明真相還李學士公道!”


    蔣公明以更為犀利的目光迴望沈君曦。


    兩人徹底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死的人恰恰是李淼。


    其父李流雲在內室閣中是皇帝的心腹大臣!


    蔣公明除不掉蕭宸,但令他攤上這般罪名,死進不了內室閣,活亦難入內室閣!


    老謀深算的蔣公明以果厲斬決的手腕,給沈君曦好好地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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