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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人家竟雖殷實,但在朝中並無什麽過硬的後台,能依靠的也就是六部的幾個同僚,看在做官做名聲的大明朝,除了這樣的事情,又有幾個同僚敢為他說話,可就這麽被一個女子弄得丟了官職,他又心有不甘,也不知是誰給出了個主意,讓他尋王振。那時候的王振還不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但深得皇上太後信任,且手中掌握著大明最讓人頭疼的東廠,論權勢比起外麵的官兒要大了許多,要說尋他來幫忙倒也算是找對了人,但大明官場最忌諱的便是與太監來往,一旦發現必遭士林唾棄,擱在平日裏王大人是斷然不會走上這條路的,但形勢人容不得他更多的選擇,對於一個熱衷於官場的人來說,保住自己的官帽就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能活著比什麽都好,什麽氣節,什麽規矩與活下去相比都可以放下了,他也算是個善於鑽營的主兒,他一個工部給事中,原本是不認識王振的,可他盡能托人聯係,認識了大太監金英,這金英的麵子,王振不能不給,兩人談不上什麽交情,但彼此之間麵子上的事情還是能互相照應的,畢竟是一個陣營的人,王振的權勢大了,地位上去了,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這位老資曆的太監平日裏對王振也頗為看重,如此兩人也就多了幾分點頭之間的交情,王朗托人給金英送了一串達摩老祖留下的佛珠的厚禮,金英便將這事兒給他辦了,非但上奏的那小官兒一口否認自己所奏的事實,就連自己的那一房小妾也不知了去向,原本提心吊膽被罷官的事情也遲遲沒落下來,三個月後,他這個工部給事中非但沒有被朝廷責備還被皇上讚揚了一番,這可是他預想不到的事情,至此他也算是見識了這位太監的手段,除了敬畏還是敬畏。當然了,既在官場混,官場的規矩他還是懂得的,以自己這麽大的事情,人家非但給悄無聲息的擺平了,還給自己送了這麽一份大禮豈能不要些報酬,所以那段時間他將自己金屋藏嬌的那棟小樓給賣了,然後憑著花言巧語從家中母老虎哪兒騙取了一筆銀子,湊起來竟有三萬兩之多,想著改日等人家尋上門來好謝謝人家援手之恩,當然了,他如此上心也不是沒有存點心思,看王振的手段遲早是個走上權勢巔峰的人,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與朝做官的人都知道,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他一個小小的給事中,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不然,隨著內閣的權勢日益強大,往日人人敬畏的給事中就差給內閣當書童了,毫無前途可言,他一直盼望著能得到什麽貴人相助,好跳出給事中做一個戶部侍郎也不錯,在他看來他的才學是夠的,缺少的不是過靠山吧,朝廷不少的尚書大人,名聲、才學還不如他,還不是高居六部尚書,他們能能他為何就做不得,有了這個心思,他也就開始留意王振起來,後來果如他所料,這位被皇上稱為先生的人,果然飛黃騰達起來,上有皇上、皇太後的信任,下有大內二十四個衙門的擁護,手中握著朱批與東廠之權,要說權勢滿朝文武百官除了內閣首輔之外,還真沒有人及得上他,這下他更想認識認識這位王先生了。


    隻是,幾個月來王先生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當初辦好的那件事也沒見人來索要報酬,以至於那三萬兩銀子從三萬變成四萬了不得不說是一個意外的收獲了。隨著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王大人也漸漸把王公公那件事兒給忘記了,有時候想起來也隻當是人家大人物心疼他們這些小人物一時好心,順帶出手辦了這件小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樣的想法越到後來越是肯定,唯獨讓他感到略帶遺憾的便是沒能借此機會認識認識王先生,沒能攀上這顆大樹罷了。


    但讓他想不到的是他一直想攀沒攀上的王先生,竟在今日一早得到了一個彈劾的機會,不得不說是一個絕妙的諷刺,本來麽,六科給事中一個芝麻大的小官是參與不到這樣的大事,但太祖當初賦給的權勢著實不小,可以彈劾一切可以彈劾的對象,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他們都能彈劾.位卑職小,所以也說不上貪戀權位,因此他們可以全心全意的彈劾,由於不擔心受到懲罰,他們也無所顧忌,隨便在哪聽了一耳朵誰誰誰犯了什麽錯,立刻就能寫奏折彈劾,對了自然高興,錯了他們也沒事,按規矩而言,他們是太祖皇上留給後人的一套壯舉,利用他們這些七品的給事中來官職朝廷的大官,這就是所謂的大小相製.但是太祖皇帝百密一疏,忘記了給事中的出身,這些人是清流不假,不少人有廉潔之名,但他們畢竟是讀書人走科舉入仕,同鄉,同年,同榜,同學之情他們不能不顧,所以在監察上,他們早已偏離了當初太子預想的軌道沒事不會輕易去彈劾文官,所以能彈劾的人選也隻有皇上與太監,皇上位於九五之尊,除非真有李時勉的不畏生死的膽量,否則沒人會這麽做的,如此一來,能彈劾的就是隻剩下的太監了,這也是為何科道的言官與司禮監水火不容的原由了,一旦那個太監做了什麽,上百道奏章立即飛到了通政司了,不管是對是錯,隻要是太監做的,罵上幾句倒也不錯,平日裏這種事兒他沒少幹,所以內閣尋他罵太監,他想都沒想到便一口答應了,反正罵皇帝,罵權臣,怕罵太監都是搏名聲的好辦法.要是因為彈劾再挨幾下板子,那就更好了,立刻就是名滿天下的直臣,包拯重生,魏征再世了,所以碰上了這種機會,沒有那個給事中會拒絕的,他也不例外,做了這麽多年的給事中,誰不想挪挪位置。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次彈劾的人竟是王振,那個自己想攀上的大樹。


    這下王朗左右為難了一方麵是自己的恩人,另一方麵是他撥出位的好機會,那一頭都不好放下,讓他好生為難,自內閣迴來後,王大人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裏,思索著這事兒該如何取舍。


    哪知他剛入了書房,書童就敲門走了進來,說外麵有人送來了請柬。


    對於他這樣的小小給事中,平日裏走到哪兒那些朝中大臣,權貴少不了巴結,說些違心的話兒,可要說真心的巴結還真沒什麽人,所以出了朝堂能宴請他們這些人可謂是少之又少,所以一聽有人送來請柬,王朗難免有些意外,上一次宴請還是在半年前。心頭雖疑惑,但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接過請柬,借著燈光緩緩打開看了一眼,隻是一眼,王朗就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切的問道:“送信箋的人是何等相貌?”


    書童被王朗過於反常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遲疑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道:“送請柬的人是個十來歲的孩子,相貌還算端正。”


    “不是,不是……?”王朗急叫了兩聲,忽的意識到自己再說下去難免讓人其疑心,急忙將下麵的話兒吞了迴去,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請柬,燭光下隻見請柬的頂端寫著司禮監與一品居宴請王大人,請王大人務必按時趕到。”與尋常的請柬並無不同,但王朗還是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幾遍,才將請柬放在了書桌上,皺著眉頭想了想,對書童道:“你去與夫人說一聲,我出去一趟,去去就迴。”


    “哦!”書童答應了聲,轉身就去了。


    王朗又看了看請柬,決定還是去看看,當然出門之前,換一身行頭是必要的,官服無論如何是不能穿的,還有轎子也不好坐著去,一來太過顯眼,二來碰上了熟人也不好躲避,最佳的出行方式無疑是走過去了,一來京城之地人口眾多,混入其中也難以被人發現,二來沒了轎子行走也方便,一番喬裝打扮後,王大人便帶著書童出發。


    本朝的國都本是南京,太祖爺為了打造這座都城,先讓劉伯溫軍師勘測,宮城位置宜在鍾山“龍頭”之前,這一帶正是燕雀湖所在地,將燕雀湖大部分填塞。《上元江寧鄉土合誌》:“新宮之址在都城東,蓋填前湖而築之。前湖即太子湖,一名燕雀湖。今既填塞,猶留一泓於城外。”太祖皇帝調集幾十萬民工填湖。由於湖廣勢低,填湖工程十分浩大,故南京民間有“移三山,填燕雀“的說法。


    民間還傳說,開始填湖時總是填不平。後來聽說江寧縣有一位老漢叫田得滿,太祖皇帝竟派人把老漢抓來,活生生填入湖中,說是:“借其音,討其吉”,最後虛情假意的封老人為“湖神”,以掩蓋他的殺人罪行。燕雀湖大部分被填平後,為了防止地基下沉,又在殿基下打入無數密集的木樁和巨型條石,然後再在上麵建造宮殿,並鋪蓋磚石結構的大型水道。為了使內宮水源澄清,又在遺留的湖底鋪以大量雨花石,讓湖水穿城牆而入,在內宮屈曲環繞。


    傳說南京城及皇宮建好後,太祖率領群臣登上紫金山,俯視都城之氣派。南京城96裏,13個城門,宮殿雄偉,在當時世界上也是少見的。對於在自己手中創造了這樣一座宏偉的都城,太祖皇帝很是得意,炫耀地問群臣:“我的都城建得怎麽樣啊?”群臣自然都是讚不絕口。唯獨14歲的四皇子朱棣說:“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擊中紫金城。”太祖皇帝定睛一看,不禁冒了一身冷汗。原來南京都城周圍山巒起伏,東麵鍾山,南麵雨花台,北麵幕府山等,一些重要製高點都在城外,這是城防的大忌。太祖皇帝心中惱怒,不過,當時沒有發作。迴宮後,他讓太監給負責籌劃築城的劉基送去了一盤橘子。劉基知道皇帝怪罪自己籌劃失當,送橘子是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吃肉之意,嚇得連夜逃入茅山避禍。這當然隻是傳說,但不否認這座南京城的確不適合,偏於東南,不便於控製全國;加上位於江左,其城防有隱患,作為國都不是十分理想,所以燕王朱棣篡了侄兒建文帝的皇位,把個皇城遷到北京,而太祖皇帝一心打造的南京城就成了留都。其政治影響力是一日不如一日,但在城池構造,生活習性上就太有影響了,如這座一品居就是仿照秦淮河畔的居不易打造的,其房屋構造,裝飾在京城算是一絕,但凡進去的人無不驚歎裏麵的種種好,而從南京調往北京的官兒,但凡迴來的沒有不去這裏坐一坐,看一看,據說就是品味這裏的江南風韻。身為一品居的老板,此人算起來也是書香門第之家,祖上一度官職尚書郎,家中父輩無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唯獨到了他這一輩,聖人的書本怎麽也讀不下去,麵前誦了幾年書本,靠著祖上的關係好歹弄了一個秀才出身,再往下就非他所能了,考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失望,便斷了科舉的希望,憑著早年偷讀了《富國策》《管子》的《輕重》篇,《侈靡》便萌生了經商的心思,便試著做,開始做的是絲綢買賣,憑著家底殷實,大明這幾年局勢太平,加上北方安定後,對中原的絲綢需求量大,他倒也賺了一些銀子,但要說賺了多少,還真沒有,但他是個及善觀察的人,得知有浙商有急事要迴湖州老家,手裏價值五百兩的絲綢打算脫手,他明銳的感覺到這裏麵的商機,便給尋了一個中間人,硬是把絲綢價格壓到四百五十兩銀子。收來絲綢後他沒有直接賣貨,而是找來幾個夥計,開了兩間店麵,對絲綢進行染色發賣,“一日賣數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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