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胡姬而去酒店飲酒,在唐代城市裏是一種世風,張(礻古)有一首《白鼻(馬咼)》寫得很清楚:”為底胡姬酒,常來馬鼻(馬咼)。摘蓮拋水上,郎意在浮花。””胡姬酒肆”常設在城門路邊,人們送友遠行,長在此餞行。岑參在《送宇文南金放後歸太原郝主簿》中寫道:”送君係馬青門口,胡姬壚頭勸君酒。”酒肆中除了美酒,還有美味佳肴和音樂歌舞。賀朝《贈酒店胡姬》詩生動描寫了”胡姬酒肆”裏的情景:”胡姬春酒店,弦管夜鏘鏘。紅(毛旁,上日下羽)鋪新月,貂裘坐薄霜。玉盤初(魚會)鯉,金鼎正烹羊。上客無勞散,聽歌樂世娘。”所有詩人中似乎是李白最愛與胡姬談笑了,所以他的詩作中描寫胡姬的地方甚多。他指出胡姬常在酒店門口招攬顧客:”何處可為別,長安青綺門。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樽。”(《送裴十八圖南歸嵩山二首之一》)胡姬能招攬到顧客,一憑異國情調的美貌,二憑高超的歌舞技巧。李白在《醉後贈王曆陽》中寫道:”書禿千兔毫,詩裁兩牛腰。筆縱起龍虎,舞曲指雲霄。雙歌二胡姬,更奏遠清朝。舉酒挑朔雪,從君不相饒。”他在另一首詩《前有一樽酒行二首之二》中又寫道:”琴奏龍門之綠桐,玉壺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與君飲,看朱成碧顏始紅。胡姬貌如花,當壚笑春風。笑春風,舞羅衣,君今不醉將安歸?”可見當時長安以歌舞侍酒為生的胡姬為數不少。


    胡姬侍酒,收費一定很高,大概隻有貴族少年才敢不斷光顧胡姬招手的酒肆。李白在《少年行之二》寫道:”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馬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他在另一首《白鼻(馬咼)》中也寫道:”銀鞍白馬(馬咼),綠地障泥錦。細雨春風花落時,按鞭直就胡姬飲。”胡姬來到中原,克服了大量旅途的艱辛。為此,她們在酒肆裏強歡作笑時也在思念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如李賀《龍夜吟》所述:”卷發胡兒眼睛綠,高樓夜靜吹橫竹。一聲似向天上來,月下美人望鄉哭。直排七點星藏指,暗合清風調宮征。蜀道秋深雲滿林,湘江半夜龍驚起。玉堂美人邊塞情,碧窗浩月愁中聽。寒貼能搗百尺練,粉淚凝珠滴紅線。胡兒莫作隴頭吟,隔窗暗結愁人心。”不過,胡姬在酒肆裏侍奉態度和收入都是不錯的,這是數百年間酒肆裏能保持胡姬侍酒的主要原因,明初風氣還算不錯,不少西域女子也前來大明,從永樂後北京城出現了股強勁的“胡風”裹挾著,胡食、胡服、胡樂、胡舞幾乎快成了永樂一朝不可或缺的要素。所謂大明的“大”,除了擴疆拓土、盛氣高揚之外,留給後人最值得迴味的東西大概就是那種寬廣的胸襟和廣納百川的氣度了。那撲朔迷離而又雄健異常的“胡風”之所以能夠滲透、浸潤於中原漢文化的肌體,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即在於中華文化那種寬廣的胸懷和闊大的氣度,這一點在永樂年間可謂是展現無遺了。


    楊崢本以為胡姬隻是大唐哪種豪邁的時代才有,沒想到在這裏也能有胡姬,一時頗有些期盼,腳下的步伐不免快了幾分。


    出了將軍府,沿著左側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見左側的街頭亮起了一排排的大紅燈籠,甚是眨眼,街頭巷尾,洋溢著劃拳,吆喝的聲響,甚是有些罵娘的聲音傳出,今日是交州城最熱鬧的一天,尋常百姓吃不起酒樓,最好的選擇就是酒肆了。


    大大小小的酒肆星羅棋布,呈現一片繁榮景象,楊崢與徐朗一左一右趕往最末尾的那座胡姬酒肆,自西漢張騫通西域後,隨著中外交流的發展,胡人開始大量湧入中原內地,不少胡人以經營酒肆為生,當時人稱他們為“酒家胡”。這裏雖算不上交州最為繁華之地,但唯一的好處,就是酒家胡的集中之地。在胡人酒肆中,當壚售酒的多是胡族女子,她們被稱為“胡姬”。不僅如此,這些酒肆為了吸引客人,多半都會置辦一些年輕美貌的胡姬服侍飲酒,富有異國情調和浪漫色彩,很快就獲得交州大明文武官員的喜歡,在這交州城都以去胡姬酒肆為一種風尚,吟唱胡曲,吃胡餅為榮了。有了這個原因,這一代的酒肆,相對於尋常的酒家生意竟興隆了不少,據說不少大酒家眼看胡姬酒肆生意如此興隆,眼熱不已,不少更是化妝成商客來探個虛實後,迴家立馬對酒樓做出了不少更改。


    因在街尾上,酒肆顯得有些冷清,與門前的大紅燈籠的喜慶顯得格格不入,若不是徐朗先步入其中,楊崢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跟著徐朗身後,上了二樓,方才聽得幾聲歡聲笑語,以及女子癡癡的嬉笑聲,讓這個略顯冷清的酒肆有了幾分生氣,繞過迴廊步入三樓,歡聲笑語立即多了起來,這個時候仔細一聽,方才發現,剛才走在街道上,有一半的歡聲笑語竟是來自這裏,大廳的偏角,牆上掛著一副畫卷,畫中寒林野店,澗石曲徑,綴以行旅數人。峰巒高聳,古寺隱現山間,主峰中立之構圖,山石以卷雲皴畫出,枯枝則運以蟹爪筆,山石靈動,枯枝勁挺,皆染多於皴,山石秀潤,煙嵐飄渺,氣氛安適恬靜,猛的瞧上一眼,莫不覺得有幾分禪意在其中。


    畫卷下端坐著一堆爺孫女以賣唱為生,老者麵容清瘦,須發皆白,但一雙碧藍色的眼神卻是炯炯有神,身旁的孫女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年紀,膚色白皙,高鼻梁,鼻尖而翹,薄薄的紅唇,下頦較尖,顴骨略高,配上一雙水汪汪的藍眼睛,竟比漢家的女子多了幾分別樣的柔美,女子手中捏著一把琵琶,坐在一根小板凳上,老者則胡琴符合,胡琴談不上好,琵琶也並非良器,加上技藝並非上乘,爺孫的合作算不上天籟之音,所以聽曲的人並不多,但爺孫二人似渾然不覺,楊崢進來的時候,正好是一曲完畢,那孫女便啟開了嗓子吟唱道:“剝落牆壁上飛天舞敲碎斜陽,瓔珞響衣袂揚兩袖香。黃沙迷亂了銘刻千世的絕望,輪迴茫,宿命蒼,難忘樓蘭荒城記憶枯黃劍斬荊棘焚火的路上。


    瀚海駝鈴卷走希望指向夜的彼方,誰在遠方胡笳琵琶聲聲響。一弦傷,一弦恨惆悵。


    聖殿中祭祀譜寫下多少輝煌,石壁涼,風嘯狂,彷徨寂寥彌漫紫陌紅塵空曠,


    黃泉淌,碧落往,緣殤血霧夕暮刺破哀傷,荼靡怒放如殘紅蕩漾,瑰麗繪彩終將褪色幻化一襲月光。


    徘徊夢中昨日孤魂流浪,


    試練場,誰吟唱,過往。


    剝落牆壁上飛天舞敲碎斜陽,


    落花揚,對影雙,飛翔。。


    黃沙迷亂了銘刻千世的絕望,


    浮生愴,分陰陽,匆忙。


    斷雁叫離別雲霞長,渲染廢墟中生死癡狂。


    亙古傳說無言落幕,萬壑銀雪飄蕩。


    聖殿中祭祀譜寫下多少輝煌。


    石壁涼,風嘯狂,彷徨。


    寂寥彌漫紫陌紅塵空曠。


    黃泉淌,碧落往,緣殤。


    渡滄桑,前塵亡,緣喪。


    淚凝傷,淚凝霜,緣葬。


    音色顯得青澀,遠稱不上天籟。但勝在幹淨,楊崢與徐朗微微迴味了一番,從懷中摸出一把銅錢放入木桌旁的臉盆中,聽得當當當一陣悅耳的聲響,迅速引起了不少人的觀望,便是那個一直眯著雙眼的老者,也微微睜開雙眼看了一眼楊崢。


    因為曲子不吸引人,加上這個點兒,城中百姓大多都在慶祝今日的大勝利,因此一樓的客人寥寥無幾,二樓更是生意慘淡,唯獨這三樓是一片喧鬧,但由於曲子並非上乘之曲,音色、琴聲也非天籟,所以肯聽曲的人並不多,一隻瓷盆中,銅錢零零散散的放了幾個,顯得有些寒酸,楊崢這一把銅錢可謂是太過顯眼,那老者看了看楊崢,又看了看瓷盆中的銅錢,低頭與孫女說了幾句,那小女孩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與那老者一起,對著楊崢微微鞠了一躬。


    楊崢擺了擺手道:“老人家折殺我了,不必如此,你們剛才不是唱了一曲麽,這個就算曲子錢!“


    說完不等老者答應,便與徐朗繞進了迴廊,身後的徐朗輕聲一歎道:“佛說,水利萬象萬物,“善心”備焉。水憑滲透性強而滋潤生物;水靠浮力大而可行舟船;水憑流動不息而改善環境,讓地球充滿生機;水可降溫,水可去汙;水可驅動機器,水可以發電生能……水的作用無數,水之善心無邊,大人時時懷有善心,可算得上善心如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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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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