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兒一出,一旁的王通、高航各自看了一眼,紛紛衝著楊崢搖了搖頭,對方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縱然他們心有不願,如今士氣已散,再無反抗之力,除了投降之外,再無其他路可走,所以楊崢答應與不答應,他們都得投降,可若是單槍匹馬的去了,就如同羊入了狼群,想不想吃,那就得看狼的心情了,他們生怕楊崢看不出其中的兇險,不住的丟眼神。


    楊崢麵上微微一笑,神色沒變,仿佛根本不知其中兇險一般,對著黎銀拱了拱手道:“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客氣了?“說完,不等王通、高航阻攔,一催馬韁便奔了過去。


    黎銀目光先是睜得大大的,然後是眯著的,此時此刻他眼前的這個年輕的男子,一身大紅袍,一匹雪白通透的白馬,麵帶微笑,翩然而來。


    但是這份氣度,這份從容,足以讓任何人折服,在這種情況下,縱然是黎銀這等縱橫沙場的老將也未必肯輕易出馬,但對方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還是身居高位,他本可以不必如此,但他來了,還是單槍匹馬,神色之中沒有半分的驚慌,那種渾身散發的自信氣度,讓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過去,放著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一股讓人信服的魔力,他們似乎覺得這世間就沒有這個年輕人做不成不敢做的事情,他們就那麽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縱馬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楊崢的確沒有慌亂,一來他一身本事,並不畏懼,二來,對方已士氣全無,除了歸順大明外,再無第二條路可走,在沒有萬分把我的情況下,他相信對方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但說到底還是他有這份自信。


    街道兩旁的女子看著那一匹白馬,一襲大紅袍,以及那如暖春一般的笑容,忍不住感歎道:“嫁男人就該找這樣的?”


    白馬駛入了黎銀的跟前,馬背上的楊崢就那麽笑吟吟的看著黎銀,沒有緊張,沒有慌亂,甚至連一絲的不安都沒有,說不出的從容鎮定。


    黎銀就那麽看著楊崢,一言不發。


    楊崢也似乎沒有想說話,萬餘人的軍中,一老一少,就這麽互相看著,一個眉頭緊皺,一個麵帶笑容如早春的暖陽,光芒萬丈。


    許久,聽得一聲歎息。


    黎銀開始說話了:“大人孤身而入,難道就不怕?”


    楊崢笑眯眯的道:“怕,你們這麽多人,若正要殺我,一人一刀也夠我喝一壺的?”


    黎銀盯著他道:“那你還來?”


    楊崢嗬嗬一笑道:“是啊,我怎麽來了呢,哦,對了,是黎將軍讓本官來的,將軍有請,本官又豈能不來


    呢?”


    黎銀道:“你就不怕我不守信用,劫持了大人?”


    楊崢道:“我相信將軍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所以我來了?“


    黎銀道:“就這麽簡單?“


    “恩,就這麽簡單?”楊崢淡淡的一笑,道。


    黎銀又是一歎,此時此刻他算是明白了,什麽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了,這是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他之前縱橫大半個安南,從心裏從未怕過任何一個人,但此時此刻他怕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雖麵帶笑容,但那份讓他從未有過的威勢,讓他的氣勢不知不覺的短了許多,他終於明白,什麽是泰山之崩何等驚天動地,麋鹿之動何等疾速,但對一個真正的“將”來說,這些都不足以動其心,亂其靜,依舊處之泰然。為將之道,當先治心,一個遇巨變而不驚,處幹擾而不心動的人,才具有“製利害”、“可以待敵”的資格,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無疑是有這個資格了。


    一番默默對視後,黎銀終於敗下陣來,雙手用力一抱拳道:“難得如此看重我等,不瞞大人,末將也是個實誠人,既答應了歸順大人,自是不會變卦!“說完,伸手入懷,從懷中出一個小盒子來,盒子被他手腕輕輕一抖,立即打了開來,陽光下露出裏麵一個金色的虎符來,被陽光一照,金光閃閃好不顯眼。


    黎銀道:“末將將這個獻給大人,自今日起,末將鎮守的嘉興直隸州、歸化直隸州、廣威直隸州盡數歸順大人!以表我等忠心歸順大人!“說完,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


    四周都一片寂靜,目光落在那金光閃閃的虎符上,再一聽黎銀的這番話,王通、高航等人人人麵露喜色,便是沿途交州等地的百姓也是一臉的喜慶。


    楊崢也不含糊,伸手接過虎符,高高舉起後道:“本官謝將軍深明大義,此舉本官必定奏請我大明皇帝,將軍今日之功,我等沒齒難忘!“


    黎銀重重抱了一拳道:“多謝大人!“說完跳下馬來,從腰間抽出樸刀,捧在手中,跨步上前,彎腰低頭,雙手將樸刀高高舉起恭恭敬敬道:“末將黎銀率領麾下將士一萬三千人,誠心歸順大明,從此後對大明絕無二心……?”


    對於受降,楊崢雖沒經曆過,但也知道,曆朝曆代的受降儀式包含有體現獲勝一方最高統治者既往不咎、寬宏大量的美德,與願化幹戈為玉帛,平息與各方麵敵對勢力矛盾的效能,同時可以向“上天”與“黎民百姓”宣揚自己進行戰爭隻不過是“替天行道”,為解救黎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意願,所以場麵大都比較隆重,禮節也比較繁雜。所以這個時候也不含糊,朗聲道:“將軍深明大義,本官深感欣慰,萬望將軍莫要忘記今日之言!”說完便扭頭道:“打開城門,進城!“


    “打開城門,進城!“沿途的將士將這口令一道一道的傳了進去。


    六扇城門緩緩被打開,發出古老的聲響,沿途的百姓早已紛紛叫嚷起來,好不熱鬧。


    楊崢轉過身來拉過黎銀的手腕,先說了一通“共創大業”之類的官場話兒,然後才真誠的道:“將軍,我們進去吧?”


    黎銀感受到他的真誠,用力地點了點頭,與楊崢一左一右向交州城走去。身後一萬多將緊跟其後。


    沿途的百姓則是敲鑼打鼓,唿喊的唿喊,唱曲的唱曲,好不熱鬧。


    進了城後,按照徐朗的提前安排,對黎銀等人做出了一番安排後,這場受降儀式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累了一天的楊大人這次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黎銀的四萬大軍已除,黎利再也沒有任何的力量反抗,接下裏的該怎麽做,他還要好好理一理,所以陪著喝了幾杯水酒後,便將局麵交給了王通,自己則一溜煙的往家趕了。


    剛走了幾步,就聽得一個聲音道:“大人……?”


    楊崢一看竟是徐朗,忙迎了上去道:“嗬嗬,是軍師啊,不知軍師可是有事找我?”


    徐朗道:“今日高興,卑職已在胡姬酒肆定了一桌酒席,想請諸位大人一起吃個飯,不知大人可否賞光?“


    楊崢想都沒想道:“我正有此意?“


    徐朗見他答應,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兩人一前一後趕往胡姬酒肆。


    胡姬做生意是從大唐延續下來的習俗,大唐豪邁,包羅萬象,胡人來我國經商開店,除做珠寶雜貨生意外,經營酒肆也是主要行業。在長安(今陝西西安),胡人酒肆主要開設在西市和春明門到曲江一代。


    酒肆的招待客人的女子,即是西域的女子,被稱為”胡姬”。她們是促使胡酒在唐代城市盛行的一個重要因素。在我國古代青年女子當壚不多的情況下,這些”胡姬酒肆”曾為唐代長安飲食市場開創了新的局麵。


    隻可惜,這些動人的女子,在中國的正史上的記載並不多見,反而是野史,重重傳說多有記載,而記錄最多的莫過於《全唐詩》了,其中的記載隨處可見,如初唐詩人王績曾以隋代遺老身份待詔門下省,每日得酒一鬥,被稱為”鬥酒學士”,他在《過酒家五首》中最先描寫了唐代城市裏酒肆中的胡姬:”洛陽無大宅,長安乏主人。黃金銷未盡,隻為酒家貧。此日常昏飲,非關養性靈。眼看人盡醉,何忍獨為醒。竹葉連糟翠,葡萄帶曲紅。相逢不令盡,別後為誰空。對酒但知飲,逢人莫強牽。依爐便得睡,橫甕足堪眠。有客須教飲,無錢可別沽。來時常道(上”世”下”貝”),慚愧酒家胡。”這裏飲酒飲葡萄酒,去的又是胡人開的酒店,而且錢少了不好意思進門,很顯然有為侍酒的胡姬準備”小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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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年關了,咱著實忙得厲害,碼字都是夜間碼出來的,所以不少書友抱怨,最近的更新時間為什麽退後,這是不得已為之,確實忙得厲害,請諸位見諒了!不過小景還是堅持三更了!


    隔壁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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