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丹藥下肚,朱高熾渾身燥熱的厲害,連續喝幹了三杯茶湯後,才感覺好了幾分,正要閉目小憩一會兒,忽然皺了皺眉,又坐了起來,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不複存在,讓他不免心慌了起來,他握了握自己的手掌,竟沒有半分氣力。心頭又是驚訝,又是焦急,眼下的他,需要那種生龍活虎的精氣神,想到了這裏,他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錦盒上,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錦盒了,取出了最後的兩顆丹藥,一仰頭便吞了下去。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再一次充滿了全身,他看著那錦盒,長長地舒了口氣,心道這種仙丹對朕的身子有如此功效,看樣子明日須讓二弟多進貢幾顆了,正想著心事,忽聽得一陣腳步聲,一個呢喃的聲音道:“臣妾見過陛下?”


    兩顆丹藥下肚後,那種暖烘烘的感覺讓朱高熾對那點事情十分的渴望,此時見黃氏眉目如畫,雙眸似墨,一襲月白色的長裙下,那鼓騰騰的胸脯,柳枝般的小蠻腰讓他眼前一亮,渾身燥熱的感覺,早已讓顯得迫不及待,急忙走下龍椅上前一把抓了黃妃的小手,顫聲道:“愛妃——?”


    黃妃平日裏見朱高熾莫不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那有這般生龍活虎的模樣,心頭暗暗驚喜,:“爹爹給了香料果然見效,改日可要托人讓爹爹多弄一些才好?”


    朱高熾此時心頭欲火旺盛,也顧不得客套,拉著黃妃的小手便入了寢宮。


    黃妃沒想到朱高熾如此心急,心有又羞又喜,任由他拉著入了寢宮,直往那龍床上走去,一旁的丫鬟幫著拉開了錦帳,讓二人上了龍床,兩個丫鬟正要上前來幫他寬衣解帶,卻不想他已去了衣衫,僅一身白色睡袍。


    兩個丫鬟看著模樣,心道:“今日的皇帝性子似乎急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黃妃亦有同感,隻是她道是身上的香料讓朱高熾**大起,也沒覺察到他麵色的可怕,任由他手忙腳亂的去了衣衫,便撫摸了起來。


    黃妃紅著臉任由他撫摸了一陣,正等朱高熾行周公之禮,卻聽得朱高熾哼了聲,跟著臉上一涼,伸手一摸,昏黃的燭光下,竟是一滴血,猩紅如火。


    黃妃一見是血,頓時嚇了一大跳,失聲道:“陛下,你怎麽了?“


    朱高熾隻覺的頭昏昏沉沉的,渾身仿佛要虛脫了一般,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道:“無妨,朕剛才隻是用力大了些,導致氣血上湧了而已,無礙的,無礙的……?“


    燈光下,黃妃這時才看到朱高熾的臉枯黃如蠟,鼻子兀自還在滴血,心頭害怕,道:“陛下,你的臉——?“


    此時的朱高熾隻覺得渾身毫無氣力,頭疼的厲害,昏昏沉沉之餘,也聽不清楚黃妃在說什麽,隻是將身子趴在黃妃的身上。


    黃妃身後撫摸著胸口上的身子,入手滾燙無比,也不知哪裏出了問題,隱隱覺得害怕,不斷的唿喚:“陛下……陛下……?“


    朱高熾仿佛沒聽見一般,隻是大口的喘氣不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得朱高熾忽然大叫了聲:“疼死朕了?“話音一落,雙手忽然抱著頭拚命的打了幾下,便是蜷在榻上,巨大的身軀彎成了一道彎弓……?“


    黃妃嚇得花容失色,一時竟忘記了唿喊。


    朱高熾大喊了幾聲,弓著的身子忽然一下張了開來,月白色的睡袍下立即多了一片猩紅,刺鼻的氣味聞知讓人嘔吐。


    黃妃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番變化,竟一時沒迴過神來,待看到朱高熾軟袍之下的一片猩紅,才從驚恐之中迴過神來,拉開白色帷帳,失聲喊道:“快請太醫,快請太醫,皇帝暈倒了!”


    兩個丫鬟嚇得花容失色,轉身就逃了出去,高聲叫道:“快請太醫,皇帝暈倒了,皇帝暈倒了!”


    皇帝暈倒在龍床上的消息,立即如潮水般在宮中傳開了,楊榮剛到文淵閣,處理展省官給道裏費的事情,這件事在年前,皇帝諭禮部尚書呂震:朝臣在任久,今皆令其還鄉展省。有得誥敕者足為家鄉之榮。但到家有養祭賓客之費,往還有道理之費。計其在官俸祿給日用之外有餘資的頗少。因此,自今還鄉展省官皆賜道裏等費:公、候、伯、一品、二品賜五千貫,三品四千貫,四品三千貫,五品二千貫,六品、七品一千貫,八品以下五百貫。並著為令。號令一直沒下達六部,楊榮昨日提起此事,準備上個折子讓皇帝將此事的公文批複下,好頒發朝廷文武百官,正提筆凝神,就見內廷太監王振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急切的道:“楊大人,皇帝昏迷不醒,請楊大人與諸位閣臣速速處理?”


    雖早料到這個結果,初聽之下,還是吃了了一驚,也顧不得寫折子,急急忙忙放下手中湖筆,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太子可知道?”


    王振同樣左右看了一眼道:“殿下還不知?”


    楊榮皺了皺眉頭道:“你就不要迴欽安殿了?速速趕往驛館將消息告知太子,讓他速速趕往皇宮來?”


    王振知道情況緊急,也不多言,應了聲,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楊榮看著王振漸漸遠去的背影,這才急急忙忙的趕到順貞門(禦花園北門),隻見到了時,內閣的夏元吉、楊溥等人已經到了,而內廷已經亂成了一團,偶爾聽得幾聲哭泣之聲,竟是聞訊趕來的後宮妃嬪,因為太醫在寢宮裏診治,若進去的人數太多,怕驚擾了皇帝,所以除了皇後張氏進去了外,其餘妃嬪一律在殿外等候,聽聞皇帝暈倒的消息,不少妃嬪開始哭泣,一時整個欽安宮前好不熱鬧。


    楊溥等人見楊榮趕來,急忙迎了上去,個人抱拳行了一禮,楊溥左右瞧了一眼,壓低聲音道:“可派遣人告知了太子?”


    楊榮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已經派王振去了?”


    一聽有人去,楊溥登時鬆了一口氣,迴過頭來對著夏元吉等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其餘眾人登時會意,人人麵上立即鬆了幾分。


    楊榮看了一眼兀自哭喊不止的嬪妃搖了搖頭,不去理會,隻是問楊溥道:“皇上病情怎麽發的?”


    楊溥剛才來了路上,已經著小太監詢問了一番,與皇帝的病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時小聲的道:“皇帝原本批著奏折,不知何故請小太監將漢王進貢的仙丹吃了幾顆,皇帝吃後頭疼不止,隨後便昏迷不醒,太醫們束手無策。


    此時天已經中午了,眾人等了半響,仍不見診治的太醫出來,不免有些緊張,楊溥看了看裏麵,又看了看那些哭泣的嬪妃,心頭一歎道:“也不知這次陪葬幾個?“


    楊溥所說的陪葬,自不是玉器銅器奴隸樂器禮器等工藝品,而是活人,這種用活人陪葬的陋習,是一種殘忍而野蠻的宗教行為,每次殉多少人,並無具體執行標準,但有一個大概。墨子曾說過,天子死後,殉葬者多則達數百人,少也數十人,將軍大夫級別的,殉葬者多則數十,少則幾個。


    這種陋習在春秋戰國時期極為盛行,秦武公死時,“初以人殉死,從者六十六人”其中有三位良臣跟著殉葬。秦穆公死前就想讓群臣和他一道同赴黃泉,一次與群臣飲酒,趁大家喝得暈頭糊腦時說:“咱們君臣,生時同樂,死後也要同哀呀。”奄息、仲行、針虎三個大臣不知是死心塌地地忠於穆公他老人家,還是因酒精作怪,亂說大話,竟當場表態,願隨他共死。這一表態不打緊,穆公死後,他們也就跟隨他進了陵墓。這種陋習經秦漢後,活人殉葬習俗式微,殉葬多半是偶然的事件,不再是一種製度。


    然而,邊疆民族入主中原使得活人殉葬死灰複燃,甚至成為製度。遼tai祖耶律阿保機死後,皇後述律平甚至強迫一百多名大臣殉葬。金代女真貴族下葬風俗是不用棺槨但要殉葬,‘死者埋之而無棺槨,貴者生焚所寵奴婢、所乘鞍馬以殉之’。活人殉葬以元朝達到高峰。成吉思汗死時,用四十名貴族女子殉葬。成吉思汗之孫蒙兀死時,“送葬之途次,遇人盡殺之,其數在二萬人以上。”


    大明建立,朱元璋恢複了這種慘無人道的陋習,多用妃嬪陪葬,這些嬪妃擔心皇帝身子是真,更多的是擔心自己的命運,她們還年輕,誰不想多活幾年?”


    楊榮心頭一歎,這種陋習的確有些不仁,但洪武爺定下的規矩,可碰不得,眼看這些年輕貌美的妃嬪,著實有些同情,但他此時卻顧不得同情,楊溥的話兒已說到了殉葬,那足以說明皇帝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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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兩側趣事,不算字數,請諸位欣賞而已!


    《禮記•檀弓》記載:陳子車死在衛國,他老婆和管家謀劃以活人殉葬,兩人商量好後,陳子亢來了,他們便對陳子亢說:“子車先生是生病而死的,病人到地下無人伺侯,我們打算以人殉葬。”陳子亢說:“用人殉葬,不符合禮製。他雖然有病需要人伺侯,但應當伺侯他的,有誰能比他的妻子和管家更恰當呢?不用人殉葬就算了,如果一定要用人殉葬,我想用你們二位作為殉葬者最合適。陳子車的妻子和管家大驚失色,再也不提以人殉葬的事。另有個叫陳乾昔的,他病重時把兄弟和兒子召集到床前,吩咐他的兒子陳尊己:“如果我死了,一定要把我的棺材做大,讓我的兩個丫環夾著我。”他的兒子說:“用人殉葬不合禮製,更何況沒聽說有誰把殉葬者與死者裝在同一口棺材的!”在陳尊己的堅持下,終於未將兩個丫環埋進墳墓。


    《戰國策•秦策》記載,秦國的宣太後與大臣魏醜夫勾搭,並且愛得七死八活。宣太後病重時下令:“我死後,一定要以魏先生殉葬。”魏醜夫得知後,嚇得要死。他的朋友庸芮自告奮勇,去勸太後收迴成命。庸芮說:“太後,你老人家認為人死後還會有知覺嗎?”太後答曰:“當然沒有知覺。”庸芮見她入了套,便說:“像太後您這樣英明無比的人,明明知道死人是無知覺的,為啥還要讓生前所喜愛的人白白送死,把他和沒有知覺的死人一起埋葬呢?先王活著時就對你很是不滿,如果死人有知覺,那麽你帶了個男人到地下,先王豈不更加恨你,到那時,你可是悔罪都來不及呀!哪還有什麽閑心和魏先生談情說愛呢?”宣太後聽他這麽,隻好割愛。魏醜夫這才逃得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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