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外人看來,她跟趙長青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所以她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隻能恨恨地朝著趙長青幹瞪眼。


    趙長青正在男人堆裏說話,根本沒注意到女人們的反應。


    等他穿好衣服,其他女人早就恢複了正常,隻有喬秀蘭兇狠地瞪著他。那眼神好像要把他活吃了似的。


    唉,都這麽久了,小姑娘的氣還沒消呢。


    趙長青理所應當地以為喬秀蘭這是還在生氣。


    那天和喬秀蘭吵了架,他心裏不是不難受。可他不後悔。他怎麽樣都無所謂,隻有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絕對不能有一丁點兒危險。這一點他不會讓步,也不會妥協,所以就沒急著去哄她。而是想等她氣消了,再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這件事。


    這段時間他沒去找喬秀蘭,但時不時和喬建國打聽他家裏的情況,喬建國總說自家小妹最近不知道怎麽了,成天在家黑著臉,不說話。任誰哄都不好使。


    他就想著再等等吧,小姑娘氣不順,怎麽也不是談話的時候。


    於是就這麽過了大半個月。兩人一個想著‘等你氣消了,我再和你好好說’,一個想著‘也不知道來哄哄我’,於是越發生氣,關係就突然僵住了。


    年豬殺完了,家家戶戶都能領肉。趙長青額外得了一副豬下水,且因為他殺豬表現出眾,不少人還都主動跟他說起話來。


    喬秀蘭可不想看他那春風得意的樣子,領完了肉就直接迴家去了。


    等趙長青應付完了鄉親,再迴頭找她的時候,喬秀蘭早就走得沒影兒了。


    喬秀蘭提著肉迴到了家。


    李翠娥快步過來接了肉掂了掂,笑道:「今年的肉真多,能過個好年了!」


    喬秀蘭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應付了兩句就鑽迴了自己屋裏。


    喬秀蘭心情不好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家裏人都看在眼裏,問她發生了什麽,她又不肯說。


    這時候看她又躲了起來,李翠娥免不得和於衛紅說:「蘭花兒也不知道咋了,這段時間天天愁眉苦臉的。真叫人擔心……」


    於衛紅說:「是不是外麵傳了什麽閑話,讓小妹聽了難受了?」


    家裏人對喬秀蘭是一如既往的好,她不高興的原因,隻可能是在外頭。


    想到外麵的人怎麽說喬秀蘭的,李翠娥就不禁皺眉頭問:「潘家那孩子迴來沒有?」


    「媽放心,我看著呢,他這兩天就該迴來了。我已經和潘大娘說好了,等他兒子一迴來,就上咱家門子。」於衛紅說著,也跟著心急起來,「潘大娘身子不好,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現在再去他家一趟看看。」


    於衛紅出門沒多久,外麵年豬也分完了,喬建軍和趙長青肩並肩迴來了。


    「長青今兒怎麽過來了?」李翠娥笑著將他迎進了家門。


    喬建軍幫他迴答說:「長青今天攬下了殺豬的活兒,隊裏多分給了他一些下水,他說要送到咱家孝敬您。」


    趙長青不動聲色地用眼神在堂屋裏打量了一圈,沒找到喬秀蘭的身影,就收了視線,點頭說:「大娘,往年我就受您和大爺照顧。今年小石頭也是多虧了您看顧著,您可千萬別和我客氣。」


    豬下水雖然沒有豬肉金貴,但也是難得的好東西。不過這些東西很費工夫,要是收拾不好,那可就難以下口了。李翠娥想著趙長青一個大男人多半也不會收拾,所以也不跟他客氣,說:「行,那大娘就收下了。迴頭都收拾好了,大娘再送一些給你們。」


    「長青難得來,別傻站了,快坐。」喬建國熱絡地招唿他坐下,又塞了把炒瓜子到他手裏。


    趙長青自然是想跟喬家人打好關係的,所以也沒推辭,挨著喬建國坐下了。


    冬天裏也沒什麽活計,大夥兒都閑著。男人們坐在一起,有的是時間閑聊。


    喬建軍問他這段時間過的怎麽樣。其實喬建軍事後知道趙長青是為了給喬秀蘭抱不平,才把錢奮鬥打了,已經後悔罰他那麽重了。後來他有心想讓趙長青迴生產大隊勞動,但是錢奮鬥的家裏人也很厲害,連著在他那裏告了半個月的狀,還說他要是不秉公斷案,他們就鬧去縣城公安局。


    錢奮鬥有錯在先,但趙長青確實是下狠手把他打的太厲害了。喬建軍也難辦,隻能在中間和稀泥,最後各打五十大板,說兩邊都有不對,讓他們不許找趙長青的麻煩,也說好短時間內不會再讓趙長青迴來勞動。


    也是直到上迴錢奮鬥再來打小報告,他知道趙長青做散工活的很不錯,心裏的愧疚才消下去不少。


    「家裏一切都好,喬大哥放心。我現在養活自己和小石頭沒有一點問題。當然了,要是能迴來勞動是最好的。」


    「那行,等過完年,我再去給錢奮鬥那邊做做思想工作。你隻管迴來勞動,他們要是還揪著你不放,我來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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