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不算太緊,周日的下午,仁王離開福岡後並沒有直接迴神奈川,而是先去了兵庫。


    牧之藤高中外,接到仁王電話的平等院早早就來到了門口等候,這時候正是周末接近傍晚,校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有返校的,有出去吃飯的,而他們看到平等院,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一是因為平等院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帥哥,說是他們學校的校草都不為過。


    二是因為平等院平日裏深居簡出的,除了網球社和班級,幾乎不會出現在其他人多的地方,更不會長時間停留。


    三是因為他們都能看出來平等院似乎是在等人,而他們十分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讓平等院這麽有耐心的提前來等候。


    但作為關注焦點的平等院本人卻並沒有什麽感觸,準確來說他根本不在意有沒有人觀察自己——除非是帶有惡意的。


    “你為什麽要坐在花壇邊呢。”仁王剛來,就帶過來一句吐槽。


    “坐花壇邊怎麽了?”平等院隻當仁王又與自己互懟,所以放下手裏封皮看起來就很叫人頭疼的的寫滿了腓尼基文字的書就道:“花壇修這麽寬的邊不就是給人坐的嗎?”


    “是啊,但你坐在這我就沒辦法從背後捂住你的眼睛讓你猜猜我是誰了,畢竟破壞花草是很不文明的行為。”


    “呃……”平等院抹了一把臉,“這……嗐,多大個人了,還這麽幼稚?”


    “誰讓某人看書的樣子這麽迷人了,你在看什麽書?”


    平等院單手反扣著書,給仁王看了一眼:“表音文字的發展史,我很好奇,這些文字最開始的古音到底是什麽,可惜那個年代沒有錄像帶,不可能把這種東西記錄下來。”


    “你對語言還真是感興趣啊。”仁王瞥了一眼那天書一樣的文字,“都會了幾十種語言了還不夠?現在都開始追根溯源了。”


    “談不上多感興趣,就是無聊,總得研究點東西消遣消遣,走了走了。”


    “行吧。”仁王沒有過多糾結書的問題,“走,陪我打球去。”


    “你還沒吃晚飯吧?”


    “打完球再去吃唄,晚個一兩小時沒什麽的,或者你先預約,我們打完到店裏正好吃上,也不耽擱。”


    “可以,走吧。”


    平等院把書塞到了網球包裏,挎在肩上後,拿出手機開始訂位置,雖說他本家在京都,但是京都與兵庫距離很近,所以這邊也是有許多他們家名下的產業的,其中自然也包括餐飲行業。


    “那個人應該是平等院前輩的弟弟吧?”


    在平等院的身影逐漸遠去後,牧之藤學生們的討論聲也放開了。


    “我聽他們說要去打球,應該是通過網球認識的朋友吧。”


    “真神奇誒,他竟然不怕平等院桑,而且我感覺他們兩個的相處氛圍好和諧。”


    “原以為會是平等院前輩的女朋友呢,沒想到是個男孩子。”


    “男孩子和男孩子也不錯啊。”


    “啊嘞?!你在說什麽啊小梨醬!”


    “我什麽都沒說哇你不要想歪了!”


    在牧之藤許多學生的注視與討論下,仁王與平等院很快就就離開了牧之藤的範圍,來到了距離牧之藤沒有多遠的一個街頭網球場。


    “感覺已經很久沒有認真的打過一場比賽了。”


    “那我可就不留情了。”


    “放開了打。”


    “發球權還是歸你。”


    “沒問題。”


    平等院不說,仁王也會默認自己發球的,誰讓他們之間一直是這樣的了,一開始是因為他自己剛接觸,平等院作為指導他的教練需要他先發球,後來即使他變強了許多,這習慣也一直保留著。


    深吸一口氣,仁王一上來就動真格,使用了他的幻影,而他幻影的對象是——越前龍馬。


    “有意思。”


    平等院小聲念叨了一句,便認真投入了比賽。


    拍打兩下網球,在手感上來後,仁王用一顆越前招牌的外旋發球拉開對局,這球彈射起來後會因為強烈的側內旋轉朝著對方的臉部打去,但早就見過這一招的平等院很輕鬆便將其破解——當然,即使沒見過,這種程度的網球於平等院而言也是能夠很輕鬆破解的。


    側旋發球之後是抽擊球,距離上次看到越前比賽也有一段時間了,仁王自然是不會當越前這段時間一點進步沒有的,所以他打出的招式,都是根據頭腦中的模擬加強過的,至於加強多少,自然是按照最頂級天賦作為標準衡量推算的。


    麵對一個“全新的仁王”,平等院拿出的底牌也不遑多讓,除了異次元其他的能用的全用了,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是他獲勝,而且是大獲全勝。


    “你對這小不點挺在乎?”當比賽結束,平等院收起球拍問。


    “肯定在乎的,他的天賦那麽高,又是左撇子,去到青學後與手塚結識就是一個強強聯合,他們倆絕對能促使對方進一步成長,此外青學的黃金雙打也成了氣候,還有不二,專攻單打的不二一定會是個強勁的對手。”


    “聽起來你很忌憚青學。”


    “呃……那倒沒有。”仁王勾起一個略顯尷尬的無辜笑,“我認可青學的實力,認可冰帝的實力,認可許多對手的實力,但這不代表我會忌憚他們,隻是莫名的,在看到越前後就隱隱有一種危機感,嗯……難不成是我老了,所以被他的青春活力驚到了?”


    “小屁孩又裝深沉。”平等院輕輕推了仁王腦袋一下,緊接著認真道:“他的姓氏就注定了他隻要選擇網球就不可能平凡,你為此感到有危機是正常的,不過在天賦不相上下的情況下,決定勝負的關鍵就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裏,最後一年比賽好好打,不驕不躁,結果肯定會是你們想要的。”


    “還說我呢,你這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很不符合年齡好吧,活脫脫一老大爺。”


    平等院老大爺聞言哼了一聲:“你一天不給我添堵就難受是吧?走走走快點走,用吃飯堵住你的嘴。”


    雖然仁王喜歡吃烤肉,但也不能每次都吃烤肉,所以這次平等院訂的就是一桌“普通”的日式料理而已,兩人過去的時候,餐廳也正好準備完畢,於是在兩人到了二樓落座後,服務人員就有條不紊地把餐食給兩人送了上來。


    “唔,美味。”熱乎乎的湯羹下肚,驅散了一月底的寒氣,別提有多舒服了。


    “能得到你認可的食物可是少見啊,你這挑食的家夥。”


    “再挑食也沒挑過你家的食啊。”仁王一邊卷著蕎麥麵一邊道:“別的不說,你家裏的廚師包括名下餐廳的廚師,手藝都太棒了,挑不出來半點毛病。”


    “可惜啊,再好的廚師也沒能把你養胖,倒顯得有些虛名了。”


    “這是我自己體質問題,跟人家有什麽關係,再說了,你一天天總想著把我養胖幹什麽?嫉妒我的美貌是吧?”


    “……”平等院一個無語,本該過個火就夾起來的牛肉就多被煮了那麽兩秒,再吃起來,口感果然不是最佳狀態了。“想把你的自戀歸結於你與跡部走得太近了,但是想想,若不是你們兩個一樣的自戀,又怎麽可能走得到一起去呢。”


    “你不自戀?”


    “我當然不——”


    “平等院鳳凰一點不帥。”


    “好吧我承認我覺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帥的男人!那怎麽了?難道不是嗎?”


    平等院說完,目光接軌的兩個人就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好在這裏是單間,他們再怎麽笑也不會影響到別人。


    “當然是當然是。”笑累了,仁王彎著眼看著臉頰在壽喜鍋的熱氣下顯得有些泛粉的臉頰,莫名就產生了一種“平等院竟然該死的可愛”的恐怖錯覺。


    “幹嘛盯著我看這麽久?”擱著無形又有形熱氣,平等院有些不自在地問。


    “嗯哼。”被平等院這麽一說,仁王反而不移開目光了,捧著他心愛的熱湯小啜一口,在放下後方才繼續道:“很久嗎?我不覺得誒。”


    “很久,就算剛剛不久現在也很久了,怎麽,被本大爺英俊的模樣晃了眼?”


    “是啊。”仁王直言不諱,“真是看呆我了,世界上怎麽會有像你這麽帥的人呢,也就……”


    “也就?”


    “也就比我差那麽一點點吧。”


    “我就知道。”熟悉的感覺迴來,平等院瞬間就放鬆了許多,他一如既往地揉了揉仁王的頭發,用堪稱溫柔的語氣道:“好啦,快吃飯吧,天色已晚,吃完我好送你去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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