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秋蟬還小的時候,黃父黃母就一臉嚴肅地對她說,女孩子必須要掌握炒菜做飯的手藝,要能夠將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打掃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


    每天到了特定的時間點,就得準時把熱氣騰騰、美味可口的飯菜端放在桌麵上,靜靜等候著外出勞作或者辦事的家人歸來,讓家人一進家門就能吃上可口的熱飯,感受到家庭的溫馨與慰藉。


    而哥哥與弟弟在這樣的家庭事務中,所麵臨的要求卻截然不同。


    對於他們而言,這些家務事僅僅是可做可不做的選項,即便偶爾為之,也會被父母視作額外的幫忙而得到誇讚。


    但秋蟬卻沒有這樣的待遇,這些家務對她來說,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倘若秋蟬稍有懈怠,沒有按照父母的期望完成家務,黃母便會立刻開啟嘮叨模式。


    她會皺著眉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與擔憂,站在秋蟬麵前不停地念叨:“你現在要是不學會這些,以後到了婆家可怎麽辦?


    肯定會被人家說三道四,到時候所有人都會指責我沒有把女兒教好,咱們家的名聲可就全被你敗壞了。”


    然而,秋蟬骨子裏透著一股叛逆勁兒,聽到家人又談論起婚嫁之事,忍不住高聲反問:


    “為什麽女人就非得嫁人?我偏不嫁,不嫁人也能好好過活!”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倔強與不甘。


    媽媽皺起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嫁人會被人笑話死的!從古至今,哪有不嫁人的女人?不嫁人的女人在旁人眼裏就是異類,會遭人嫌棄。


    等老了,身邊沒個伴兒,沒兒沒女,那日子得多淒慘。”


    爸爸黃父和哥哥超明、弟弟超遠在一旁哄笑起來。爸爸笑著打趣:


    “你要是不嫁人,我們全家人都得跟著被人指指點點,說咱們家出了個‘剩鬥士’,這臉可往哪兒擱喲!”


    哥哥超明也跟著搭腔:“就是就是,妹妹,你可別任性啦,這婚嫁之事,向來如此,還是順應著點好。”


    弟弟超遠在一旁做著鬼臉:“姐姐不嫁人,羞羞羞!”


    秋蟬聽著家人的話,心中越發煩悶,卻又不知如何反駁,隻能氣鼓鼓地自我生氣。


    在這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村落裏,女孩子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繩索捆綁著,一旦到了適婚年齡還未出嫁,各種惡意揣測便如潮水般湧來。


    村民們簡單而粗暴地判定,這樣的女孩必定有問題,大概率是患有精神病之類的毛病。


    他們才不會去關心女孩自己內心的真實意願,在他們狹隘的認知裏,身為女子,嫁人就是天經地義的使命,不嫁人簡直就是違背常理,是不可理喻的病態。


    除了這個他們認定的所謂“理由”,其他任何解釋都被視作狡辯,一概不被接受。


    所以,當秋蟬勇敢地說出自己並無嫁人的想法時,家裏人瞬間如臨大敵般地表示反對。


    他們深知村子裏的風氣,也害怕那些閑言碎語會如影隨形。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與鄉村輿論壓力之下,秋蟬的家人決定從根源上杜絕她這種不婚的念頭。


    無論何時,隻要秋蟬鼓起勇氣說出自己不想嫁人的想法,親人就會像聽到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語一般,立刻站出來強烈反對,緊接著便是長篇大論的教育。


    爸爸會板著臉,嚴肅地講述家族的聲譽與傳統的重要性;媽媽則會苦口婆心地訴說女人一生的使命與歸宿;哥哥也會在一旁附和,強調她應有的責任與擔當。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在家人這般反複的灌輸與周圍環境的潛移默化下,秋蟬漸漸放棄了自己的堅持,也開始認為女孩的最終歸宿似乎確實就是嫁人。


    歲月悠悠,秋蟬在時光中漸漸出落得亭亭玉立。黃母看著女兒已到適婚年齡,心中便開始盤算起她的婚事來。


    一日,黃母特意尋來村裏消息靈通的媒婆李大媽,臉上堆滿了笑意,熱切地問道:


    “李大媽,您在這村裏人脈廣,有沒有家庭條件好、模樣周正的適婚男孩呀?給我家秋蟬介紹介紹唄。”


    李大媽一聽,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自信滿滿地迴應道:


    “哎呀,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咱村裏村外的,條件多好的小夥子都有,就怕你們眼光高,看不上人家喲。”


    黃母一聽這話,趕忙擺了擺手,提高了聲調說道:


    “李大媽,您這說的是哪裏話!條件好的小夥子,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嫌棄?除非是眼瞎了才會看不上。


    您放心,隻要是好的,盡管介紹到我家來,我們家秋蟬也老大不小了,是時候要嫁人了,這終身大事可就拜托您多費心啦。”


    黃母一邊說著,一邊還拉著李大媽的手,眼神中滿是期待與信任。


    或許是自家生活條件一直較為拮據的緣故,黃母在拜托李大媽介紹對象時,首要考量的便是男方的家境狀況,至於人品性格等方麵則被暫時擱置一旁。


    她滿心盼望著能通過秋蟬的婚姻,改善整個家庭的經濟處境。


    李大媽微微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後,對黃母說道:“倒是有這麽一個人選。


    男方家裏是做水產生意的,家境頗為殷實,在鎮上還擁有兩間鋪子用來收租,隻是有個情況……他是離過婚的。”


    黃母一聽“離婚的”這三個字,臉上瞬間露出了猶豫之色,眼神中閃過一絲糾結。


    短暫的沉默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他有沒有孩子呢?要是有孩子的話,這可絕對不行。


    咱們秋蟬嫁過去可不能直接就當後媽,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會麻煩不斷啊。”


    黃母一邊說著,一邊不安地搓著雙手,心裏權衡著這門親事的利弊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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