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伴
穿越之冷漠王妃快過來 作者：蒙月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王惜悅向父母和長輩最後再次福禮後，就離開了宴廳，準備迴房休息一會。
剛過轉角，她猛然一閃身，避開了突然冒出來的人。
看著差點撞到自己懷裏的人躲開了，東方玉很鬱悶，惜悅這警覺性也太強了，對敵是好事，對他就是壞事了，心裏委屈抱怨，麵上卻彬彬有禮作揖：“惜悅小姐抱歉，剛才是屬下走得太急......”
墨雲心裏忍不住鄙視王爺的腹黑心機。
王爺他哪是走路急，分明就是專門等在這裏，擺明想讓惜悅小姐撞王爺自己懷裏。
東方玉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恰到好處。
王惜悅聽了都不自覺被吸引，她忍不住微微仰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黑衣也掩蓋不了他的俊挺身姿，明明隻是一個侍衛，全身氣勢卻遠勝其他人，跟墨雲站一起，感覺他更像個主子，墨雲才是跟班。
麵具下她隻能看見他眼尾微上挑，一雙眼睛幽深如漩渦，看得久了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黑色外衣掩蓋下的半截衣領是藍色的，樣式也是水紋，那繡技跟自己那件藍衣閣贈衣很相似。
在王惜悅打量‘暗夜’的時候，東方玉也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姑娘，剛才在宴會廳距離有點遠他看不真切，現在難得如此近距離看自己喜歡的人，他一點都不想浪費這來之不易的親近時光。
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嘴唇紅潤，那微微仰著的臉頰，就距離自己半臂距離，他都能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體香。
觸之可及，他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擁入懷中。
東方玉克製著把雙手背到身後，他怕自己失控。
王惜悅看對方半天都不說話，隻得忍不住打破沉默，“你們為何在此？有何事？”
墨雲這次倒是很有眼色的主動迴話：“惜悅小姐，上次您所交代之事，我已然上報王爺，不久王爺必能傳迴信鴿。”
“勞煩惜悅小姐再稍等幾日。”
王惜悅是挺在乎東方玉的想法，但已經等了六年，現在也不在乎多等幾天，“無妨，不急。”
看暗夜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自己，不說話也不讓路，王惜悅感覺他那眼神如深淵，仿佛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她急忙轉眼避開，壓下心中的慌亂，悶聲道：“你還有事嗎？”
東方玉知道自己沒理由留下她，背後雙手反複攥緊又放鬆。
最後他暗暗深吸一口氣，微微躬身作揖：“惜悅小姐，願你未來一路繁花相隨，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侍衛怎麽膽子這麽大，說話也太直白了。
她一個剛及笄的女子，哪裏來的愛人？
就算她一向臉皮夠厚，此刻也忍不住紅臉：“你……”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道謝，憋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隻得瞪他一眼，錯開身快步離開。
東方玉被惜悅那惱羞成怒一瞪，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迴味無窮。
一向清冷的姑娘因為惱怒才有了幾分小女兒的姿態，那白裏透紅的臉頰比擦了胭脂更美。
墨雲看著滿眼陶醉的王爺，內心無限鄙夷：“這把心上人都氣走了，還被她瞪了一眼，居然還能笑得如此春心蕩漾，戀愛中的王爺真是智商堪憂......”
看主子一個勁盯著惜月小姐離開的方向半天不言不語，墨雲忍不住了就忐忑提醒：“那個，再不走，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我們可是來吃飯的。
“那個……暗夜……”
東方玉非常不悅的掃了墨雲一眼，“你早上吃的一桶飯現在應該沒消化完吧？”
墨雲氣結，他趕了兩個月的路，吃不好睡不好，這兩天難得無事特意食補迴來，於是多吃了兩碗飯，王爺至於罵他是飯桶嗎？
他也瘦了很多，再不多吃點能有力氣給宰相府當下人嗎？
他怎麽這麽命苦？
東方玉可不管墨雲有沒有餓肚子。
既然留下也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那再在這裏逗留就沒任何意義，於是他決定：“墨雲，走吧！”
墨雲：“......”
就這麽幹巴巴的走了？
一口吃的都沒撈到就走了？
這也太虧了吧！
墨雲就算內心再不滿，也隻能任勞任怨地跟著，畢竟他隻是隨從。
他隻得先去跟宰相大人打聲招唿，然後和自家王爺迴藍衣閣。
墨雲內心忍不住為自己的肚子擔憂，迴去後，也不知道閣裏還有沒有剩飯剩菜留給自己？
兩天後，宰相府。
戌時，墨雲和“暗夜”再次登門拜訪。
王藝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兩人，表情裏都忍不住帶點嫌棄，“你們怎麽又來了？”
短短六天時間已經上門三次，這是幾個意思？
墨雲尷尬揉了揉眉頭，給出“光明正大”的理由：“上次惜悅小姐交代我們的事情已經有了答複，我們今天是來送信的。”
“不信你可以請示下你們小姐？”
墨雲可是知道王爺這兩天為了迴這封信，可謂是絞盡腦汁，那般費盡心思的思慮，簡直比解決那兩個皇子還上心。
為了寫出這封王爺自認完美無瑕的信，他接近於不吃不喝了。
他那房間都不知道堆了幾百張作廢的信紙。
王藝滿臉狐疑地吩咐旁邊侍衛，“你去核實下！”
很快，那個傳話的侍衛就迴來稟告：“王組長，小姐說讓他們進去。”
在王藝詫異的目光中，兩人快步走了進去。
墨雲是感覺到確實很不自在，他可不像自家王爺有麵具遮臉。
東方玉就算沒有麵具也不會尷尬，因為他眼中隻有那個自己想要見的人。
小花園的偏僻一角，王惜悅早早就等著了。
當遠遠看到人來了，她突然有點害怕。
也不知道東方玉會怎麽處理？
是歸還還是不還？
是要迴還是不要？
東方玉看見惜悅就很急切的迎了上去。
他這次根本就不想等墨雲，也不想墨雲開口，他和惜悅的事情他隻想親力親為，他不想任何第三者做傳話人，免得曲解他的真實意思。
東方玉走上前，距離惜悅半臂時就停下來行禮：“惜悅小姐，久等了！”
一直站著的王惜悅隻是嗯了一聲，靜等著“結果”。
東方玉從懷中拿出自己的香囊，雙手遞給了惜悅。
惜悅之前給他的香囊，已經被他收起來了，他默認那是惜悅送給他的禮物，反正他就是不想還她給他的任何東西。
現在送出的這個香囊是他佩戴了一段時間的，他想用這個暫代他陪在她身邊。
香囊裏麵裝的是夜玉印，和他這幾天苦思醞釀寫出的信。
王惜悅有點急切地接過東西。
她打開一看，玉印居然沒有拿走，自己送的佛珠也沒帶迴來。
帶著疑問，王惜悅打開信紙。
“惜悅親啟：能收到你的消息我倍感榮幸！”
“你所贈佛珠，於我如性命般重要，恕不能歸還。”
“玉印既已送出，我就不會再要迴，它早已屬於你，也隻屬於你。”
“惜悅，我尚未成婚，等我可好？”
王惜悅看到這裏，起初的忐忑不安被內心控製不住的絲絲喜悅代替。
原來他沒有妻子，原來“暗夜”說的是真的。
東方玉緊盯著惜悅的一舉一動，他怕在她臉上看到絲毫抗拒的神情。
王惜悅一心專注在信件上，也就沒注意到“暗夜”那過分溫柔的目光。
勉強壓下雜亂的心緒，她接著看信。
“惜悅，因為種種緣由我暫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你麵前，望諒解！”
“惜悅，暗夜和墨雲暫代我守護你，望不辭！”
“惜悅，藍衣閣內眾人皆可信，你若有差遣持夜玉印即可號令，若有不從者殺無赦！”
“惜悅，思念無數我卻無法一一述說，隻願你一切安好！”
“惜悅，我會盡早光明正大站在你的身邊，等我！”
王惜悅看完這封等同於權利交接和告白的信箋，她雙手不自覺的越握越緊。
對於東方玉這麽直白的表述，她喜憂參半。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她，原來不是隻有她記得他們的過往。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一別兩寬的準備，可現在她有點猶豫了。
她很高興他心裏有她的一席之地，可理智始終占據上風。
他是一國皇子，東陽國皇室在他的親事上必然嚴苛謹慎。
他們身份懸殊，那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將是一路荊棘。
她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麵，嚴格算他們還都是陌生人，也許一見麵就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了。
人的感情總是那麽複雜，她和他之間僅憑幾句話也決定不了什麽。
但既然他有心，那她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
東方玉看著惜悅時而眉眼帶笑，時而又輕蹙眉頭，他的心情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他猜不透她的想法，內心焦急又不能直接詢問，隻得眼神示意墨雲。
墨雲接收到王爺那警告的眼神，隻得身先士卒地開口，反正說錯話了惜悅小姐也不會為難他。
隻要有惜悅小姐在，那王爺也不會太折磨他，所以他想到什麽就問了，“惜悅小姐，王爺可有事交待給屬下等人？”
王惜悅將注意力從信上挪開，她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知道怎麽開口。
明明是東方玉的貼身侍衛，現在他一句話，就變成她的了。
這是人也不是物件，哪裏有說給就給的道理。
“東方玉的意思是讓你們暫時成為我的護衛，但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說完她不自覺的轉向“暗夜”，想看他有沒有抗拒。
東方玉感覺惜悅目光看過來，立即低頭保證到：“守護惜悅小姐是我心之所願。”
王惜悅聽了他的迴話，總感覺這語氣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她又看向墨雲。
墨雲心領神會，恭恭敬敬迴答：“謹遵王爺令，保護惜悅小姐屬下萬死不辭。”
王惜悅看兩人態度這麽堅定，還是忍不住勸導：“你們在我身邊是屈才了，在王府才能發揮你們的才能。”
“墨大哥，你是東方玉的貼身侍衛，在西月國皇宮他也隻留下你，必然是因為你不可替，他沒有你的保護真的沒事嗎？”
一旁的東方玉聽到惜悅處處替自己著想，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想坦言相告了。
他好想現在就告訴她，他就在這裏。
可是他還沒有放手一搏之力，一旦暴露身份就會給宰相府帶來無盡麻煩，就會讓惜悅卷入危險的境地。
他現在不能為了一時歡愉而暴露。
他用盡全部理智才勉強克製住內心的衝動。
而一邊的墨雲也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惜悅小姐還擔心自家王爺的安全。
在他這個下屬的眼裏，王爺就是他的唯一的主子，為了完成王爺的命令他會盡力保護未來王妃，但他心裏是永遠不可能認她為第二個主子的。
如今，他終於有點明白了，王爺為何對惜悅小姐情有獨鍾。
這樣純粹不談利益的姑娘，在到處都是口蜜腹劍的皇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王爺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如果是其他時候，墨雲肯定會猶豫，但現在情況特殊，自家王爺跟著惜悅小姐形影不離的。
他保護惜悅小姐，同時一點都不影響他保護王爺。
所以為了打消她的疑慮，他隻得跪下鄭重起誓：“惜悅小姐，屬下受王爺之托，必忠王爺之事，屬下是真心實意保護您，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王惜悅看墨雲也如此固執，無奈輕歎，想來東方玉的安排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她也沒必要糾結了，“墨大哥，起來吧！”
“在我麵前不用如此拘禮，你們可以是我的同伴，也可以是我的朋友，但決不是下人。”
“請你們記住，你們是東方玉的侍衛，是受他所托，保護我隻是任務，如果哪天你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走，我絕不阻攔！”
王惜悅再次轉身迴看“暗夜”，也許是因為她轉得猝不及防，所以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裏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憐惜和寵溺。
東方玉心中不由苦笑，自己再這樣情緒外露，估計用不了多久就隱瞞不下去了。
在惜悅專注的目光下，他隻得硬著頭皮強裝鎮定：“我的決定跟墨雲一樣，除非你不再需要我，否則我絕不會離開。”
王惜悅總感覺“暗夜”意有所指，隻是不知具體何意。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眼神，她十分不解，她想再確認下，是否是她剛才看錯了。
小花園裏燈光昏暗，“暗夜”身處斑駁花影中，他一襲黑衣，身姿端正，墨發垂腰，腰係一把古樸長劍，握住劍柄的左手手指修長完美，他像被一團淡淡的光芒包圍，散發著寧靜肅穆的氣息。
王惜悅不自覺越靠越近，幾乎與暗夜臉貼臉。
她頭頂隻及他的下巴，即使是他微低著頭，王惜悅想看清楚他的眼睛也得微微抬高頭才行。
惜悅突然的湊近讓東方玉一動不敢動，連唿吸都不自覺放輕，整個人緊張得渾身氣勢傾泄而出。
王惜悅在他眼裏什麽都沒發現，他的眼睛黑得深沉，眼神平靜如水，瞳孔中隻有兩個小小的倒影，那是自己。
此時她的腦海裏驟然冒出一個片段......
一個全身黑衣帶著黑色兜帽的俊秀男子站在雪山之巔，形單影隻，那麽孤寂......
但他又強大到仿佛是所有世人都接近不了的神......
那個身影跟眼前的“暗夜”漸漸重疊，她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眼前人還是誰。
但她可以確定，自己特別不喜歡那種感覺，她不希望看到那個人身上沒有一點兒人氣。
她想拉他迴人間，她不想他成高不可攀的神，她隻想他的身上沾滿煙火氣息。
情急之下，她問出一個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問題，“以後我叫你小哥，可以嗎？”
東方玉被惜悅的問話弄懵了。
他不知道她語氣中為何突然帶了絲心疼，但隻要她想要的，他都答應，“好！”
王惜悅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心中某個角落的一絲禁錮仿佛有了鬆動的跡象。
有小哥在她就感覺很心安。
東方玉也趁機提出要求，“我年長你幾歲，喚你惜悅可好？”
王惜悅愣了一下，兩人算同輩，互相稱唿名字似乎也很正常，於是點頭，“好。”
東方玉內心雀躍不已，這個稱唿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他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他還想再確認下，於是輕輕叫了一聲，“惜悅......”
沉穩磁性的聲音如同水麵上的波紋，一圈一圈擴散開來，帶著濃濃的誘惑力。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王惜悅感覺很熟悉。
就這一個稱唿，王惜悅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東方玉再次輕喚：“惜悅。”
這聲唿喚仿佛要穿透王惜悅的內心。
他的嗓音輕柔溫暖，散發出無限的溫情和愛意，讓王惜悅都不禁懷疑他不是在叫她，而是在叫他摯愛的人。
王惜悅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仿佛他和她是跨越了千年，才有今生的相遇。
這感覺讓王惜悅很疑惑，莫非她和他曾經見過。
東方玉看著惜悅沒有迴應，又一次叫出聲，“惜悅。”
那執著的樣子，似乎隻要王惜悅不答應他就不會停止。
王惜悅甩了甩頭讓自己迴歸現實，然後點頭迴答：“嗯，小哥。”
王惜悅欲言又止，理智逐漸迴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沒必要刨根問底。
她會等東方玉，但她自己未來的計劃也不會改變。
既然“暗夜”和墨雲已經成為同伴，那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說清楚，“小哥，墨大哥，我及笄禮已結束，將不再久留京城。”
“我已經征得爹娘同意。”
“打算去外麵曆練兩年，師傅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我也想知道自己這幾年所學如何。”
東方玉聽完，剛才的喜悅已經被擔憂取代，外麵的世界醜惡多過美好，就算有他的保護，他也不放心她出去接觸更多形形色色的人。
畢竟男女有別，他不能寸步不離守護在她身旁，總會有他顧及不到的時候。
可他滿腔憂慮卻隻能憋在心裏，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侍衛，名不正言不順。
墨雲心裏倒是十分高興，不過他也感覺到自家王爺心情不佳，所以竭力表現出一臉淡定。
墨雲想到自己在兩個皇宮一起待了十多年，然後又一直悶在王府，人都快發黴了，他現在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出去遊山玩水看世界了。
惜悅小姐真的是他的福星，看來當宰相府侍衛沒有想象的那麽難熬嘛，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嗎？
王惜悅看墨雲那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顯然他不排斥自己的決定。
隻是東方玉戴了麵具，她看不透，她隻能憑感覺猜到他似乎不太高興。
“小哥，你呢？”
東方玉一麵覺得委屈一麵又舍不得拒絕，“惜悅，一定要去嗎？”
王惜悅點點頭。
東方玉看她那麽堅定，隻能違心附和，“出去看看也好！”
“惜悅，何時出發？”
王惜悅想著要收拾行李，要陪伴娘親，還要跟父親和哥哥商討下路線，決定多待幾天再動身。
“暫定十日後出發，你們那邊要延遲可以告訴我？”
東方玉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隨時出發，就搖搖頭，“我們這邊沒問題”。
墨雲麵無表情，但內心是萬分讚同的。
剛過轉角，她猛然一閃身，避開了突然冒出來的人。
看著差點撞到自己懷裏的人躲開了，東方玉很鬱悶，惜悅這警覺性也太強了，對敵是好事，對他就是壞事了，心裏委屈抱怨，麵上卻彬彬有禮作揖：“惜悅小姐抱歉，剛才是屬下走得太急......”
墨雲心裏忍不住鄙視王爺的腹黑心機。
王爺他哪是走路急，分明就是專門等在這裏，擺明想讓惜悅小姐撞王爺自己懷裏。
東方玉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恰到好處。
王惜悅聽了都不自覺被吸引，她忍不住微微仰頭，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黑衣也掩蓋不了他的俊挺身姿，明明隻是一個侍衛，全身氣勢卻遠勝其他人，跟墨雲站一起，感覺他更像個主子，墨雲才是跟班。
麵具下她隻能看見他眼尾微上挑，一雙眼睛幽深如漩渦，看得久了仿佛要把人吸進去。
黑色外衣掩蓋下的半截衣領是藍色的，樣式也是水紋，那繡技跟自己那件藍衣閣贈衣很相似。
在王惜悅打量‘暗夜’的時候，東方玉也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姑娘，剛才在宴會廳距離有點遠他看不真切，現在難得如此近距離看自己喜歡的人，他一點都不想浪費這來之不易的親近時光。
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嘴唇紅潤，那微微仰著的臉頰，就距離自己半臂距離，他都能聞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體香。
觸之可及，他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擁入懷中。
東方玉克製著把雙手背到身後，他怕自己失控。
王惜悅看對方半天都不說話，隻得忍不住打破沉默，“你們為何在此？有何事？”
墨雲這次倒是很有眼色的主動迴話：“惜悅小姐，上次您所交代之事，我已然上報王爺，不久王爺必能傳迴信鴿。”
“勞煩惜悅小姐再稍等幾日。”
王惜悅是挺在乎東方玉的想法，但已經等了六年，現在也不在乎多等幾天，“無妨，不急。”
看暗夜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看著自己，不說話也不讓路，王惜悅感覺他那眼神如深淵，仿佛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
她急忙轉眼避開，壓下心中的慌亂，悶聲道：“你還有事嗎？”
東方玉知道自己沒理由留下她，背後雙手反複攥緊又放鬆。
最後他暗暗深吸一口氣，微微躬身作揖：“惜悅小姐，願你未來一路繁花相隨，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侍衛怎麽膽子這麽大，說話也太直白了。
她一個剛及笄的女子，哪裏來的愛人？
就算她一向臉皮夠厚，此刻也忍不住紅臉：“你……”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道謝，憋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隻得瞪他一眼，錯開身快步離開。
東方玉被惜悅那惱羞成怒一瞪，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迴味無窮。
一向清冷的姑娘因為惱怒才有了幾分小女兒的姿態，那白裏透紅的臉頰比擦了胭脂更美。
墨雲看著滿眼陶醉的王爺，內心無限鄙夷：“這把心上人都氣走了，還被她瞪了一眼，居然還能笑得如此春心蕩漾，戀愛中的王爺真是智商堪憂......”
看主子一個勁盯著惜月小姐離開的方向半天不言不語，墨雲忍不住了就忐忑提醒：“那個，再不走，我們就要餓肚子了......”
我們可是來吃飯的。
“那個……暗夜……”
東方玉非常不悅的掃了墨雲一眼，“你早上吃的一桶飯現在應該沒消化完吧？”
墨雲氣結，他趕了兩個月的路，吃不好睡不好，這兩天難得無事特意食補迴來，於是多吃了兩碗飯，王爺至於罵他是飯桶嗎？
他也瘦了很多，再不多吃點能有力氣給宰相府當下人嗎？
他怎麽這麽命苦？
東方玉可不管墨雲有沒有餓肚子。
既然留下也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那再在這裏逗留就沒任何意義，於是他決定：“墨雲，走吧！”
墨雲：“......”
就這麽幹巴巴的走了？
一口吃的都沒撈到就走了？
這也太虧了吧！
墨雲就算內心再不滿，也隻能任勞任怨地跟著，畢竟他隻是隨從。
他隻得先去跟宰相大人打聲招唿，然後和自家王爺迴藍衣閣。
墨雲內心忍不住為自己的肚子擔憂，迴去後，也不知道閣裏還有沒有剩飯剩菜留給自己？
兩天後，宰相府。
戌時，墨雲和“暗夜”再次登門拜訪。
王藝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兩人，表情裏都忍不住帶點嫌棄，“你們怎麽又來了？”
短短六天時間已經上門三次，這是幾個意思？
墨雲尷尬揉了揉眉頭，給出“光明正大”的理由：“上次惜悅小姐交代我們的事情已經有了答複，我們今天是來送信的。”
“不信你可以請示下你們小姐？”
墨雲可是知道王爺這兩天為了迴這封信，可謂是絞盡腦汁，那般費盡心思的思慮，簡直比解決那兩個皇子還上心。
為了寫出這封王爺自認完美無瑕的信，他接近於不吃不喝了。
他那房間都不知道堆了幾百張作廢的信紙。
王藝滿臉狐疑地吩咐旁邊侍衛，“你去核實下！”
很快，那個傳話的侍衛就迴來稟告：“王組長，小姐說讓他們進去。”
在王藝詫異的目光中，兩人快步走了進去。
墨雲是感覺到確實很不自在，他可不像自家王爺有麵具遮臉。
東方玉就算沒有麵具也不會尷尬，因為他眼中隻有那個自己想要見的人。
小花園的偏僻一角，王惜悅早早就等著了。
當遠遠看到人來了，她突然有點害怕。
也不知道東方玉會怎麽處理？
是歸還還是不還？
是要迴還是不要？
東方玉看見惜悅就很急切的迎了上去。
他這次根本就不想等墨雲，也不想墨雲開口，他和惜悅的事情他隻想親力親為，他不想任何第三者做傳話人，免得曲解他的真實意思。
東方玉走上前，距離惜悅半臂時就停下來行禮：“惜悅小姐，久等了！”
一直站著的王惜悅隻是嗯了一聲，靜等著“結果”。
東方玉從懷中拿出自己的香囊，雙手遞給了惜悅。
惜悅之前給他的香囊，已經被他收起來了，他默認那是惜悅送給他的禮物，反正他就是不想還她給他的任何東西。
現在送出的這個香囊是他佩戴了一段時間的，他想用這個暫代他陪在她身邊。
香囊裏麵裝的是夜玉印，和他這幾天苦思醞釀寫出的信。
王惜悅有點急切地接過東西。
她打開一看，玉印居然沒有拿走，自己送的佛珠也沒帶迴來。
帶著疑問，王惜悅打開信紙。
“惜悅親啟：能收到你的消息我倍感榮幸！”
“你所贈佛珠，於我如性命般重要，恕不能歸還。”
“玉印既已送出，我就不會再要迴，它早已屬於你，也隻屬於你。”
“惜悅，我尚未成婚，等我可好？”
王惜悅看到這裏，起初的忐忑不安被內心控製不住的絲絲喜悅代替。
原來他沒有妻子，原來“暗夜”說的是真的。
東方玉緊盯著惜悅的一舉一動，他怕在她臉上看到絲毫抗拒的神情。
王惜悅一心專注在信件上，也就沒注意到“暗夜”那過分溫柔的目光。
勉強壓下雜亂的心緒，她接著看信。
“惜悅，因為種種緣由我暫不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你麵前，望諒解！”
“惜悅，暗夜和墨雲暫代我守護你，望不辭！”
“惜悅，藍衣閣內眾人皆可信，你若有差遣持夜玉印即可號令，若有不從者殺無赦！”
“惜悅，思念無數我卻無法一一述說，隻願你一切安好！”
“惜悅，我會盡早光明正大站在你的身邊，等我！”
王惜悅看完這封等同於權利交接和告白的信箋，她雙手不自覺的越握越緊。
對於東方玉這麽直白的表述，她喜憂參半。
原來他一直沒有忘記她，原來不是隻有她記得他們的過往。
她本來已經做好了一別兩寬的準備，可現在她有點猶豫了。
她很高興他心裏有她的一席之地，可理智始終占據上風。
他是一國皇子，東陽國皇室在他的親事上必然嚴苛謹慎。
他們身份懸殊，那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將是一路荊棘。
她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麵，嚴格算他們還都是陌生人，也許一見麵就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了。
人的感情總是那麽複雜，她和他之間僅憑幾句話也決定不了什麽。
但既然他有心，那她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
東方玉看著惜悅時而眉眼帶笑，時而又輕蹙眉頭，他的心情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他猜不透她的想法，內心焦急又不能直接詢問，隻得眼神示意墨雲。
墨雲接收到王爺那警告的眼神，隻得身先士卒地開口，反正說錯話了惜悅小姐也不會為難他。
隻要有惜悅小姐在，那王爺也不會太折磨他，所以他想到什麽就問了，“惜悅小姐，王爺可有事交待給屬下等人？”
王惜悅將注意力從信上挪開，她看著眼前的兩人不知道怎麽開口。
明明是東方玉的貼身侍衛，現在他一句話，就變成她的了。
這是人也不是物件，哪裏有說給就給的道理。
“東方玉的意思是讓你們暫時成為我的護衛，但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
說完她不自覺的轉向“暗夜”，想看他有沒有抗拒。
東方玉感覺惜悅目光看過來，立即低頭保證到：“守護惜悅小姐是我心之所願。”
王惜悅聽了他的迴話，總感覺這語氣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她又看向墨雲。
墨雲心領神會，恭恭敬敬迴答：“謹遵王爺令，保護惜悅小姐屬下萬死不辭。”
王惜悅看兩人態度這麽堅定，還是忍不住勸導：“你們在我身邊是屈才了，在王府才能發揮你們的才能。”
“墨大哥，你是東方玉的貼身侍衛，在西月國皇宮他也隻留下你，必然是因為你不可替，他沒有你的保護真的沒事嗎？”
一旁的東方玉聽到惜悅處處替自己著想，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想坦言相告了。
他好想現在就告訴她，他就在這裏。
可是他還沒有放手一搏之力，一旦暴露身份就會給宰相府帶來無盡麻煩，就會讓惜悅卷入危險的境地。
他現在不能為了一時歡愉而暴露。
他用盡全部理智才勉強克製住內心的衝動。
而一邊的墨雲也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惜悅小姐還擔心自家王爺的安全。
在他這個下屬的眼裏，王爺就是他的唯一的主子，為了完成王爺的命令他會盡力保護未來王妃，但他心裏是永遠不可能認她為第二個主子的。
如今，他終於有點明白了，王爺為何對惜悅小姐情有獨鍾。
這樣純粹不談利益的姑娘，在到處都是口蜜腹劍的皇宮中生活了幾十年的王爺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如果是其他時候，墨雲肯定會猶豫，但現在情況特殊，自家王爺跟著惜悅小姐形影不離的。
他保護惜悅小姐，同時一點都不影響他保護王爺。
所以為了打消她的疑慮，他隻得跪下鄭重起誓：“惜悅小姐，屬下受王爺之托，必忠王爺之事，屬下是真心實意保護您，若有違背天打雷劈！”
王惜悅看墨雲也如此固執，無奈輕歎，想來東方玉的安排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那她也沒必要糾結了，“墨大哥，起來吧！”
“在我麵前不用如此拘禮，你們可以是我的同伴，也可以是我的朋友，但決不是下人。”
“請你們記住，你們是東方玉的侍衛，是受他所托，保護我隻是任務，如果哪天你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走，我絕不阻攔！”
王惜悅再次轉身迴看“暗夜”，也許是因為她轉得猝不及防，所以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裏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憐惜和寵溺。
東方玉心中不由苦笑，自己再這樣情緒外露，估計用不了多久就隱瞞不下去了。
在惜悅專注的目光下，他隻得硬著頭皮強裝鎮定：“我的決定跟墨雲一樣，除非你不再需要我，否則我絕不會離開。”
王惜悅總感覺“暗夜”意有所指，隻是不知具體何意。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個眼神，她十分不解，她想再確認下，是否是她剛才看錯了。
小花園裏燈光昏暗，“暗夜”身處斑駁花影中，他一襲黑衣，身姿端正，墨發垂腰，腰係一把古樸長劍，握住劍柄的左手手指修長完美，他像被一團淡淡的光芒包圍，散發著寧靜肅穆的氣息。
王惜悅不自覺越靠越近，幾乎與暗夜臉貼臉。
她頭頂隻及他的下巴，即使是他微低著頭，王惜悅想看清楚他的眼睛也得微微抬高頭才行。
惜悅突然的湊近讓東方玉一動不敢動，連唿吸都不自覺放輕，整個人緊張得渾身氣勢傾泄而出。
王惜悅在他眼裏什麽都沒發現，他的眼睛黑得深沉，眼神平靜如水，瞳孔中隻有兩個小小的倒影，那是自己。
此時她的腦海裏驟然冒出一個片段......
一個全身黑衣帶著黑色兜帽的俊秀男子站在雪山之巔，形單影隻，那麽孤寂......
但他又強大到仿佛是所有世人都接近不了的神......
那個身影跟眼前的“暗夜”漸漸重疊，她分不清自己看到的到底是眼前人還是誰。
但她可以確定，自己特別不喜歡那種感覺，她不希望看到那個人身上沒有一點兒人氣。
她想拉他迴人間，她不想他成高不可攀的神，她隻想他的身上沾滿煙火氣息。
情急之下，她問出一個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問題，“以後我叫你小哥，可以嗎？”
東方玉被惜悅的問話弄懵了。
他不知道她語氣中為何突然帶了絲心疼，但隻要她想要的，他都答應，“好！”
王惜悅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心中某個角落的一絲禁錮仿佛有了鬆動的跡象。
有小哥在她就感覺很心安。
東方玉也趁機提出要求，“我年長你幾歲，喚你惜悅可好？”
王惜悅愣了一下，兩人算同輩，互相稱唿名字似乎也很正常，於是點頭，“好。”
東方玉內心雀躍不已，這個稱唿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他不敢相信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他還想再確認下，於是輕輕叫了一聲，“惜悅......”
沉穩磁性的聲音如同水麵上的波紋，一圈一圈擴散開來，帶著濃濃的誘惑力。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王惜悅感覺很熟悉。
就這一個稱唿，王惜悅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東方玉再次輕喚：“惜悅。”
這聲唿喚仿佛要穿透王惜悅的內心。
他的嗓音輕柔溫暖，散發出無限的溫情和愛意，讓王惜悅都不禁懷疑他不是在叫她，而是在叫他摯愛的人。
王惜悅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仿佛他和她是跨越了千年，才有今生的相遇。
這感覺讓王惜悅很疑惑，莫非她和他曾經見過。
東方玉看著惜悅沒有迴應，又一次叫出聲，“惜悅。”
那執著的樣子，似乎隻要王惜悅不答應他就不會停止。
王惜悅甩了甩頭讓自己迴歸現實，然後點頭迴答：“嗯，小哥。”
王惜悅欲言又止，理智逐漸迴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沒必要刨根問底。
她會等東方玉，但她自己未來的計劃也不會改變。
既然“暗夜”和墨雲已經成為同伴，那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說清楚，“小哥，墨大哥，我及笄禮已結束，將不再久留京城。”
“我已經征得爹娘同意。”
“打算去外麵曆練兩年，師傅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我也想知道自己這幾年所學如何。”
東方玉聽完，剛才的喜悅已經被擔憂取代，外麵的世界醜惡多過美好，就算有他的保護，他也不放心她出去接觸更多形形色色的人。
畢竟男女有別，他不能寸步不離守護在她身旁，總會有他顧及不到的時候。
可他滿腔憂慮卻隻能憋在心裏，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侍衛，名不正言不順。
墨雲心裏倒是十分高興，不過他也感覺到自家王爺心情不佳，所以竭力表現出一臉淡定。
墨雲想到自己在兩個皇宮一起待了十多年，然後又一直悶在王府，人都快發黴了，他現在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出去遊山玩水看世界了。
惜悅小姐真的是他的福星，看來當宰相府侍衛沒有想象的那麽難熬嘛，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嗎？
王惜悅看墨雲那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顯然他不排斥自己的決定。
隻是東方玉戴了麵具，她看不透，她隻能憑感覺猜到他似乎不太高興。
“小哥，你呢？”
東方玉一麵覺得委屈一麵又舍不得拒絕，“惜悅，一定要去嗎？”
王惜悅點點頭。
東方玉看她那麽堅定，隻能違心附和，“出去看看也好！”
“惜悅，何時出發？”
王惜悅想著要收拾行李，要陪伴娘親，還要跟父親和哥哥商討下路線，決定多待幾天再動身。
“暫定十日後出發，你們那邊要延遲可以告訴我？”
東方玉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隨時出發，就搖搖頭，“我們這邊沒問題”。
墨雲麵無表情，但內心是萬分讚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