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正要去母後那裏,老遠看到一幫人抬著個擔架,其中一人一頭白發,知道是益陽郡主進宮了。


    她快快跟著去了母後那裏,一進去首先看到躺在擔架上的人,好奇上前一看,當時就尖叫起來。


    皇後娘娘剛說完話,聽到尖叫,嚇得了一下站起來,“怎麽了?怎麽迴事?”


    衝過去把渾身發抖的平陽公主摟在懷裏。


    平陽公主用手指著擔架上的人,說話上下牙齒都碰到,“母後,這是誰?”


    皇後娘娘低頭一看,也是嚇一跳,“這是誰?怎麽把她抬這兒來了?”


    益陽郡主迴答道:“這就是南明郡王妃說已經瘋了的陳二奶奶,安家二房嫡長女安木棉。”


    南寧郡王妃在府裏見到兒媳模樣也是驚嚇,她不知道兒子竟然做出這樣可怕的事。


    兒子小的時候折騰身邊的丫鬟,她也訓斥過,可是兒子說他心裏有火,他不發泄出來,他就要被心裏的火燒死。


    她想著反正阿貓阿狗一樣的丫鬟,給兒子瀉火也是她們的職責。


    後麵兒子越來越過分,她隻能幫著隱瞞。兒媳娶迴來讓她生氣,兒子願意折騰,她不管,想著兒子也不會太過分,畢竟是明媒正娶的嫡妻。


    可是沒想到兒子對嫡妻做出這樣可怕的事情,但是她不能說,她不能認,她還得給兒子撇清嫌疑,她攔不住大長公主的人,隻好進宮給皇後娘娘哭訴。


    南明郡王妃馬上跪下道:“皇後娘娘,這都是她院子裏的嬤嬤幹的,安氏發瘋要點火燒房子,我派她院子裏的媽媽看住她,我沒想那些惡人竟然這麽對待主子,請皇後娘娘恕罪,我迴去立刻把那個奴婢治罪!”


    益陽郡主說道:“懇請皇後娘娘請個醫女過來,先把這些銀針拔了,就算是陳二奶奶發瘋,也得聽聽她說的瘋話。”


    南明郡王妃磕頭道:“不要!萬一安氏發瘋傷了娘娘和公主殿下可怎麽辦?”


    平陽公主這會兒才緩過神,說道:“母後不能偏聽一麵之詞,這是皇宮,這是椒房殿,難道還能讓一個瘋子發瘋不成?來人哪,召醫女進殿!”


    皇後娘娘那會都要相信南明郡王妃的話,見女兒下令她不能駁迴,不能不給女兒麵子。


    平陽公主派人叫來殿外的宮人們進來先是團團把母後圍住,然後讓益陽郡主她們站起身,留下南明郡王妃和王媽媽跪在那裏。


    醫女很快趕到,先把安木棉嘴裏上牙縫裏的銀根拔掉,王媽媽又說陳二奶奶兩個胳膊是被卸掉的,又找來一個太醫把胳膊正骨歸位。


    益陽郡主一直在旁邊看著,看著安木棉一滴眼淚都沒掉,也沒喊疼,兩個眼睛空洞。


    她蹲下身說道:“木棉姐姐,你放心,皇後娘娘可以給你做主,如果這次你不說,以後沒有機會,你父母兄弟會如何?你應該想得到。”


    安木棉點一下頭,益陽郡主把她攙扶起來,慢慢走到皇後娘娘跟前,幾個宮人排成一排擋著皇後娘娘前麵,害怕陳二奶奶真的發瘋傷著了主子。


    安木棉慢慢跪下來,磕了一個頭,她先是脫掉鞋子襪子,露出腳底。


    平陽公主又是一聲驚唿,安木棉的腳底紅腫潰爛。


    安木棉因為整個牙床都痛,說話艱難,“二爺說我是個賤人,還不如歌姬。他讓我每天跳舞給他看,把我的胳膊卸了,光腳站在燒紅的鐵板上,說這樣跳舞才是自然之美。”


    她又慢慢把裙子脫了,這迴是所有的人都驚唿了。


    “二爺說我長得不夠婀娜多姿,他為了我好,讓我脫了衣服,跪著趴著,用鐵做的扇子,一下一下地讓我豐韻。他還說這樣多好,穿起衣服隻看到玲瓏曲線。”


    陳序從不親自動手,他喜歡欣賞別人動手,但是安木棉就要咬死是他親自動手,不然南明郡王府會把一切都推到下人身上。


    皇後娘娘透過麵前兩人的空隙看到赤身裸體的安木棉,胸前兩團又紅又腫發紫,她趕緊閉眼,太可怕了。


    安木棉說話都很艱難,誰都能聽出來,她忍著身上的疼痛。


    益陽郡主不忍心,但也不打斷她,讓她親自把陳序的惡行說出來!


    上輩子她沒有機會,這輩子讓安木棉來說!


    “今天二爺說去縣主那裏去看美人,說哪個美人也比我強,我就像個青麵獠牙的醜八怪,他就讓我當真正的青麵獠牙。他還說他這輩子也娶不上心上之人,如果能夠娶到,會把心上人捧在手心裏,把她放在心窩裏!”


    劉紫雲渾身一哆嗦,不知道哪位是陳序的心上人,難道是益陽郡主?要不怎麽會把安木棉的頭發弄成白發?


    她想的是,如果陳序娶到心上人,不定對心上人什麽樣呢?沒準比對安木棉還惡略。


    益陽郡主看了一眼平陽公主,見她跺腳痛罵:“他是個惡人!我沒想到他是這麽惡的人!”


    益陽郡主給安木棉把衣服穿上,安木棉渾身沒力,由著她穿衣服,還是接著往下說:“二爺做的事,郡王府的人都知道,二爺院裏這麽多年死的人,都讓郡王妃處理了。二爺說我是嫡妻,不然會把朋友叫過來一起看我跳舞。縣主沒有成親的時候哪裏有郊遊,都會讓二爺提前坐在馬車裏等著。縣主成親之後更加方便二爺,他每次去了迴來都會評頭論足一番,說華容郡主長得像洗衣板,臉像硯台,將來的郡馬不會喜歡。”


    華容郡主聽到此話臉都漲紅,她是長得很直板,臉有點方膚色有點黑。


    可是在別的男人嘴裏,還是她堂哥嘴裏,說出這麽惡心人的話。


    安木棉隻說了華容郡主,就是想讓裕親王府也不會放過南明郡王府,其他人沒提,但大家知道陳序不止胡說了華容郡主,隻要他偷窺的都會胡說一番。


    安木棉這時才流出眼淚,嘶喊著:“還有,你們要不要聽!你們要不要看!郡王妃讓二爺動靜小點,差不多就行了,萬一人死了,娶媳婦還要花錢,安家的陪嫁還要還迴去。縣主迴郡王府看到二爺做的惡,說我像扭動的蛆,教二爺換個花樣,他們姐弟倆是一對惡魔!”


    南明郡王妃嘶聲力竭道:“她胡說!她是個瘋子!誰不知我兒斯文有禮,皇上都誇我兒是俊才!安氏胡亂栽贓郡王府,請皇後娘娘治罪!”


    皇後娘娘一拍扶手道:“你閉嘴!我看你才瘋了!皇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來人哪!把南明郡王妃壓入宗人府!”


    皇後再不聰明也知道這件事捂不住,幾位閨秀全來了,哪家都不會放過郡王府的老二,她還能為了郡王妃得罪那幾個府?


    更何況還有裕親王之女華容郡主,還有新豐大長公主的孫女劉紫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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