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茂彥以前生活得隨心所欲,說起來很是自在。


    但對家裏照顧不周。


    外麵的傳言他也聽到了,嶽父把他叫來,訓斥的意思他也明白,就是你母親偏心你,想把你家爵位讓你繼承。


    你如果為人正就不能順從你母親做那不孝不悌之人。


    安茂彥迴去之後,先是在書房裏坐了半天,想來想去安家怎麽變成這樣?


    覺得是外人對母親誤解,母親是做了許多糊塗事,但這麽多年對侄子侄女的好他看在眼裏。


    而且母親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現出想讓他承爵的意思。


    他總結了是他當兒子的不是,大哥以前沒有續弦的時候,他和顧氏隻顧他們夫妻倆詩情畫意,陪伴母親較少,母親很孤獨,所以才把淩霄姐弟慣壞了。


    不止是淩霄姐弟,還有他自己的長女木棉也被母親慣得不成樣子。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他當兒子的不對,隻要他不貪圖爵位,以後爵位還是由侄子繼承,外人自然明白那些傳言都是胡說八道。


    什麽他腹瀉是安家祖先對他的警示,他一年到頭經常腹瀉,難道祖先對他警示個沒完沒了?


    安茂彥是不相信這個傳言的。


    他思來想去做出了一個決定,他要搬到母親那住,孝敬父母首先是兒子的事情。


    他先給顧氏說了,顧氏隻說:“辛苦夫君。”


    她相信外麵的傳言,去年她就隱隱約約地猜到,沒想到是真的。


    顧氏剛提一句外麵說的,安茂彥嚴厲打斷她的話說道:“外麵胡說八道,我們怎麽能信呢?外麵不知母親是何樣的人,你我難道還不知?母親無非是糊塗點,做事分不清輕重,怎麽能做出違背祖訓的事情?”


    顧氏聽丈夫如此說,一句話都沒往下說,心裏是有些失望。


    不過也鬆口氣,婆婆生病把她折騰夠嗆,吃沒吃好睡沒睡好。


    她現在的心思都在給女兒準備嫁妝方麵,她不是隻有一個女兒,手上僅有的都給了女兒,下麵兩個兒子將來娶媳婦拿什麽當聘禮?


    安茂彥不顧母親的反對,非要搬到榮壽堂去住,範夫人也就不用天天守在婆母身邊。


    她去了顧氏那裏,把提前準備好的五抬嫁妝送過去,說是她和侯爺給木棉的添妝。


    顧氏看到這些心情複雜,想不要吧,違心。


    大嫂是雪中送炭。


    範夫人說道:“弟妹不要覺得為難,這些是我能拿得出來的,要是拿不出來,我也不會打腫臉充胖子。不管怎麽說木棉是淩霄的堂姐,她嫁得體麵,也是淩霄的體麵。


    “她們姐倆將來都是安家嫁出去的閨女,一榮皆榮一損皆損。”


    顧氏聽了這個話心裏舒服,是呀,木棉是郡王府的兒媳,但丈夫是殘廢,淩霄不同,朝廷親封的益陽郡主,淩霄品級高,說起來以後木棉要仰仗淩霄的地方多。


    顧氏含淚說了謝謝,這次是真心實意誠懇的謝謝。


    等範夫人走之後,她打開五抬嫁妝,滿滿當當的首飾,她知道大嫂提前送來的意思,就是讓她準備其他的這些不用準備了。


    看到裏麵有一個木盒,顧氏拿出來打開,裏麵有一個菜譜,別小看這個菜譜,很多陪嫁女靠這一菜祖傳菜譜也能讓婆家高看一眼。


    翻開看,裏麵加了一張銀票,是二千兩。


    顧氏的心情更加複雜,這時候外麵傳言他們二房想奪爵,大房卻給送來這麽一大筆她需要的東西。


    說明什麽?


    說明大嫂是相信他們夫妻不會做那奪爵之事。


    顧氏壓根都沒有想過這事,她是受傳統教育長大的,該是你的就是你的,爵位是大房的,她嫁的是二房,從沒有那種貪念。


    顧氏拿出她珍藏的一本詩集,準備送給大嫂,是她當年的陪嫁之物,是她猶豫半天要不要給女兒,還是留給兒子的珍貴書籍。


    範夫人做這些並不是錢多的沒處花,而是從淩霄那裏學到的,該花的錢就要花。


    嫁進來有一年,她能感覺到二房夫妻倆做人做事和婆婆不一樣,也能感覺到顧氏的清高。


    清高並不是惡人,和他們商人之女相比,讀書人家的哪個不清高?


    清高的顧氏從沒有露出對錢財的貪婪,這讓範夫人高看一眼。


    她知道顧氏在為木棉的嫁妝發愁,那就幫一把。


    這個世道,始終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除非那狼心狗肺之人。


    顧氏不是。


    她如此做,也能拉攏顧氏,也就等於拉攏二房。


    顧氏從大房迴來,見女兒正在翻看添妝裏的東西,她說是大房伯娘給的。


    安木棉說道:“難怪讓大伯娶了大伯母,看來商家是有錢。”


    顧氏說道:“有錢也是別人辛苦賺迴來的,給你,你就應該感謝。”


    “娘以為他們白白給我們啊,沒有好處他們能這麽做?我聽到外麵的傳言了,還不是怕爵位落在我爹的頭上,才拿這些錢來收買爹娘呢,娘可別被他們糊弄了。”


    顧氏看著女兒,心拔涼拔涼的,如果提前聽了女兒說這話,說什麽她都不會要這些嫁妝。


    她放下她的清高,收了這些都是為了給女兒,末了女兒不領情,還把大房說成這樣。


    “那好,按照你說的我們就不該接受,那我把這些還迴去。”


    安木棉不說話了,咬著嘴唇,要哭不哭的樣子。


    顧氏長舒一口氣,心中又軟。


    正好丈夫搬出去住,這兩個月她多教教女兒。


    安淩霄在大佛寺住了半個月,帶著弟弟迴到伯府,先是給祖母一些補品,讓祖母好好養身子。


    然後說道:“祖母,我剛出來的時候聽到別人議論的話,祖母不要相信那些,我和弟弟知道祖母對我們的好,我們是萬萬不信那些的。


    “但是弟弟將來要承爵,他要長成男子漢,不能把祖宗爵位弄丟了,所以以後我要多教弟弟,除了繼承爵位之外,他還得為安家爭光,以前爵位怎麽降的,再讓他建功立業掙迴來,不能白吃朝廷俸祿。”


    她的意思是爵位是祖宗傳下來的,但是有本事的也能靠自己建功立業,憑本事掙迴來一個。


    口口聲聲說不相信外麵的傳言,說的話啪啪打她臉。


    這是安老太太的想法。


    安茂彥欣慰,覺得侄女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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