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書寧和方如烠的婚禮辦得簡單,並未大肆操辦,成親的地方是許書寧自己的宅子。


    因為這個,有不少說閑話的,但無論是許書寧,還是方如烠,亦或者是方家的人都沒覺得有什麽。


    大紅喜燭照耀出溫暖而又曖昧光暈的房間內,尚且還興奮著的方如烠看著懷裏的人兒帶著些紅暈的睡顏,心中一片滿足。


    今夜,他可是等了,盼了好久好久,終於如願了。


    他就這樣,看著許書寧的睡顏,慢慢的睡了過去。


    冷肅板正的公房內,長風送了一個黑色的請帖進來:“大人,永定伯府的許夫人沒了。”


    荀策這個世子還沒有成為伯爺就死了,永定伯他們走的時候,因為府中的幾個庶子都還看不出誰成器,所以也一直沒有請封世子。


    永定伯府雖然還在,但沒有伯爺,也沒有世子,過去隻有許書寧這個寡婦。


    方如烠聽聞這個消息愣了一下才道:“怎麽這麽突然。”


    “據說是死在去查賬的路上,許夫人來了京城在許家受了不少磋磨,嫁去永定伯府之後,又一直為伯府勞累,隻怕是操勞過度。”


    “大人要去嗎?”長風問。


    陰雨綿綿的天氣,方如烠撐著黑色的油紙傘,去永定伯府參加許書寧的葬禮。


    因為許家和荀家的人在爭奪伯府的財產,所以許書寧的葬禮辦得十分的簡單,方如烠過去的時候,隻有一個瘦弱的小姑娘,淚眼朦朧的跪坐在火盆邊,哭著燒紙錢。


    他對這個小姑娘沒什麽印象,但看到她那肖似許書寧的臉龐,忽而似有所感,喊了一聲:“安安?”


    小姑娘抬頭,疑惑的看著他。


    她也不認識他。


    二人相顧無言,方如烠去上了香,燒了些紙錢,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再停留就離開了永定伯府。


    從永定伯府離開過後,他又迴去衙門處理公務。


    柳國公雖然伏誅了,但他發現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後頭還躲著不少人,必須把這些人都揪出來。


    等他把安寧公主、程垠這些人都揪了出來,把瑞王也打服帖了過後,他騎馬迴京,路過一片蕭條的永定伯府,眼前突然浮現出了,他隻是遠遠見過,並無什麽交集的許夫人的臉。


    他原本鬆開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胸口像是被什麽壓著一般難受。


    他問長風:“許同方最近可有異動?”


    “沒有,他很安分守己。”


    方如烠想了想,調轉了馬頭:“咱們去他府上拜訪一二。”


    長風不知道方如烠為何要去拜訪許同方,但還是跟著他去了。


    “永定伯府的遺珠據說在許大人府上,我與永定伯府也有故,勞煩許大人把荀小姐請出來我見見。”


    許同方聽見方如烠提及荀安安,臉上換上了一副悲戚之色:“大人,安安她,前些日子得病走了。”


    方如烠沒有多問,帶人離開。


    出府之後卻是立即吩咐長風:“去查一查安安到底是如何沒的。”


    安安之事,經手的人很多,長風要查,很快就查出來了。


    方如烠看著手中的消息,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心頭竄起。


    沒過半個月,他親自帶著罷官的聖旨去了許家,許同方被罷官。


    給安安下毒的芷昔被活生生的打死。


    虐待安安,下毒的主使苟氏,也被活活打死。


    一直當瞎子的周氏,被挖了眼睛,打斷了雙手。


    許呈的兒子被施以宮刑,許呈的夫人被打了五十大板。


    許呈永生不得入仕。


    許家,頃刻之間,就坍塌了。


    做完這些的方如烠,迴到家中,人依舊開心不起來。


    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開心不起來,他同長風道:“把許夫人所有的資料給我送來。”


    長風很快就將資料取來了,方如烠看過之後,心中越發的難受,甚至感覺有些唿吸不暢。


    喜燭照耀的,充滿溫馨的房間內,方如烠猛的坐了起來。


    他動作幅度太大,驚醒了許書寧:“怎麽了?”


    方如烠重新躺下,緊緊的抱著她,柔聲道:“沒事兒,就是腿抽筋了,你睡吧!”


    “嗯~~”許書寧太累了,應了一聲就又沉沉睡去。


    方如烠卻是再也沒有了睡意。


    他終於知道了……安安是誰。


    一個驚駭的想法在他心裏形成,他知道懷裏的這個人兒,是帶著記憶活著的。


    她是重生了?


    還是如何的?


    但不管是哪樣,她都經曆了那樣慘痛的許多年。


    他上輩子為何把她救起來之後,沒有多看她一眼?


    為何隻一心想著辦案?


    若是他多看一眼,多上一分心,她是不是也不會走入那樣的絕境?


    許家的人,真的都好該死!


    荀策也真的是個廢物。


    難怪她一直都放不下安安,那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方如烠睜眼到天亮,陪著許書寧走完敬茶認親這個流程過後,見許書寧跟他母親在說話,看中午吃什麽。


    他喊了長風過來,低聲吩咐道:“去打斷周氏的一隻手,一條腿。”


    周氏現在健健康康的,還能每天都跟許同方在一起,對她來說這日子是神仙般的日子也不為過。


    哪能讓她這個萬惡的源頭,過得那麽舒坦呢?


    但凡周氏對許書寧有一點憐惜,許書寧也不會走入上輩子那樣的絕境,這輩子也不會一直懷著對安安的愧疚。


    她現在是過上了嶄新的人生,也報仇了。


    但安安……那個孩子……


    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真真切切的存在過的人,許書寧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的存在,也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的存在。


    而現在知道了一切的他,也不會忘記她的存在。


    其實,周氏隻要還有一點善意,護著安安長大嫁人,許書寧就算重生了也都不會如此介懷。


    所以……給許書書心上插了一根針的周書,怎麽配痛快?


    他吩咐好了這些,才重新迴了那個充滿熱鬧的屋子,嘴角含笑的看著二嫂給許書寧塞她淘來的首飾。


    “小五,你媳婦要借二嫂兩天,跟二嫂一起出去走一圈,這麽好看的人兒,天天穿那官府,不是衙門就是家裏,可惜了這番美貌。”


    “咱可得帶出去,讓京城的大家夥兒,都飽飽眼福。”


    方如烠走上前去,握住許書寧的手:“嫂嫂,我是個上門女婿,我們家做主的都是寧寧,什麽事情,你問她就好了。”


    “隻不過,你帶寧寧出門,我也是要跟著去的……”


    上輩子沒有保護好,錯過了的人,他這輩子如何都不會鬆開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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