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不願再去迴想那些受盡窩囊氣的日子。“罷了,管他出於何意,我隻要做到不招惹他就成。至於他對我認不認真,如今來說,也已無關緊要。”


    “真不重要?那你剛才急匆匆來找我,不就是為了我幹的事嗎?”南銘豐嬉皮笑臉地反問。


    唐沐可瞥了他一眼,“我這不是特意過來提醒你嗎?往後這些日子,你可得好好對付鍾家人,千萬別泄露我的身份。”


    南銘豐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還有那個遺囑鑒定的事,你也催一催,別給薑苧製造麻煩的機會。”


    提起此事,南銘豐頓時興趣盎然,“我昨天看了那份遺囑,這才明白!怪不得你要在鍾家待足三年!這番布局實在是高明得很哪!”


    唐家與鍾家世代交好,當年鍾奶奶曾救過唐老爺的性命。於是唐老爺留下遺囑,規定唐家年輕一代中,如果繼承人是男丁,則必須全力扶持鍾家;若是女子,便須嫁入鍾家。其中還有一項棘手的規定,若婚後三年雙方仍無法和諧相處,隻要一方主動提出離婚,並不算違背繼承人的要求。


    這也正是唐沐可故意讓鍾墨曄對她產生厭惡的原因,希望他能主動提出離婚。


    “換作是我鍾墨曄,我也難免會疑惑,你三年期限滿了,走得如此灑脫,對他的算計毫不手軟,真的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留下嗎?”


    唐沐可手中的動作一頓,低垂的眼簾遮掩住眼底的所有情感波動,“這個問題,我不是早就在帝都跟你講清楚了嗎?”


    “那次和現在不一樣,那時我問的是你對鍾太太這個位置的看法,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對鍾墨曄這個人,拋開那個討厭婆媳二人,你還對他有所留戀嗎?”


    唐沐可嗓音低沉,像是答複他又像是自言自語。


    驟然間,她猛地抬起頭,“遺囑千萬要保密,除了唐家人之外,誰都不能讓他們知道裏麵的內容,尤其是鍾墨曄!”


    南銘豐不解其意,“為何這般謹慎?”


    “這小子心思縝密得過分,一旦他知道離婚其實是我的預謀,恐怕會想法子報複我呢!”


    唐氏集團的法律顧問行動迅疾,得到遺囑鑒定處的通知及唐沐可的婚姻資料後,迅速起草了一份轉讓協議,並成功讓薑苧簽署了這份協議。


    唐沐可接過那份協議時,竟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這一切,竟會這麽容易?薑苧竟然就這樣甘心情願地放手了?


    香山半島的鄉間別墅內。


    鍾墨曄處理完公事後,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翻閱書籍。


    席承敲門進來匯報:“鍾總,唐小姐已經順利接手了唐氏的決策大權,不過接下來的情況可能會有點棘手。”


    鍾墨曄並不驚訝:“是有股東撤資了吧?”


    席承點點頭:“沒錯,薑苧在唐氏經營多年,根基深厚,這次事情突發,不少投資者都紛紛撤走了資金。”


    鍾墨曄微微垂下眼簾,目光平靜地落在書本上,仿佛沒聽見席承的話。他隨手拿起一個打火機玩耍。


    席承等了半天未見迴應,小心翼翼地建議:“鍾總,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提醒唐小姐一聲?”


    鍾墨曄語氣平淡:“她能力強得很,用不著咱們操心。”


    席承心領神會:“嗯,也是。畢竟我們現在多少還需要南銘豐幫忙,若是能對唐小姐示個好,或許對我們更有利。”


    男人手指捏著打火機的動作一滯,眉心微微皺了起來,似乎正在權衡此舉的可行性。


    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叫她過來,我這兒傷口不太舒服。”


    席承答道:“是,我這就去聯係她。”


    席承興衝衝地跑到陽台上去打電話。此時的鍾墨曄收起了手中的書,將其放在茶幾上,眉宇間充滿冷峻和傲氣。


    他對發生在帝都的一切消息,尤其是關於唐家的消息,都有著極其敏銳的情報網絡。然而就是這麽強大的情報網,卻後知後覺地發現唐沐可就是唐家長女——當年登記資料不全,直到幾天前係統才補充錄入了她的信息。


    這女人可真有手段,居然在他眼皮底下玩起了金蟬脫殼這一套。


    席承剛撥通電話,唐沐可恰好收到了來自唐氏的壞消息——幾位主要投資者撤資,連帶幾個高層遞交了辭職信。


    此刻她正忙得團團轉,看見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的電話,不假思索地按下了拒接鍵。


    對方並未放棄,執著地繼續撥打。


    唐沐可見狀,不由得心頭煩躁,按下接聽鍵,語氣壓抑不住的不悅:“哪位?”


    “夫人您好,我是席承,鍾總助理。”席承擅長察言觀色,連忙說明來意:“鍾總剛才說,他身體不太舒服。”


    “他身體不舒服跟我有什麽關係,送去就醫!”唐沐可話語不客氣,直接掛斷電話。


    她現在實在沒心情應付這種明顯想找茬的人。


    席承望著變黑的手機屏幕,滿臉為難,輕歎了口氣,鼓起勇氣再次撥打電話。這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在黃泥斑駁的老磚牆背後,村裏的廣播還沒響起,陳木匠的聲音卻已透過電話線,仿佛能讓人感受到唐沐荷燃燒的怒焰:“阿婆,鍾隊長前幾天在田間勞作時不小心傷了身子,今個兒晚上想去鎮上看大夫也不太方便,您瞧著能不能過來一趟。”


    他說話的速度急促,刻意加重了幾天前受傷的那個細節。


    而電話那一頭並未立刻掛斷,而是陷入了長時間的寂靜。


    正當陳木匠以為不會得到迴複,打算再三催促時,唐沐荷開口了:“他哪裏不適?”


    “不適?”陳木匠想了想,瞥了一眼靠在土炕上闔眼休憩的鍾隊長,篤定地說,“人軟綿綿的,話語無力,麵色黝黑。”


    話音未落,鍾墨燁便挪動了下身子。


    他嗓音緊張:“昏迷過去了!”


    月上梢頭,一抹深紅色的拖拉機載著唐沐荷穿越稻田間的泥濘小路直奔香山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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