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鍾大山並未正眼瞧他,目光停駐在唐小梅的臉上,嗓音低沉而冷冽:“當年你的眼光就是這樣麽?”


    村裏的程二娃,一臉懵懂地望向他們。


    唐小梅則沉默不語,心中已然明白,這家夥分明是來尋仇的。


    她左側是她的前男友渣男柱子,右側則是憨厚的前夫鐵蛋,從未有一刻,唐小梅覺得自己如今這般尷尬,甚至還不如剛才讓他上下打量個夠。


    正當她漲紅了臉,準備豁出去拚一把時,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悄然繞上了她的腰肢。


    “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去村口食堂。”


    語音中略帶無可奈何的情緒。


    唐小梅頓時僵直在那裏,任憑他牽著走向門口。


    兩人的親近舉動落入程二娃的眼簾,他滿臉驚愕,唐雲芳不是說她和鍾大山已經離婚了嗎?這般的親昵模樣,哪裏像是離了婚?


    尤其是那個女人依偎在他懷裏的小鳥依人姿態,竟讓他內心生出陣陣刺痛。


    仿佛自己當初棄如敝屣的東西,卻被他人拾起,視為瑰寶一般珍視。


    他的手指在空中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地握緊成拳。


    那邊廂。


    鍾大山摟著懷裏的女子,心頭滋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盡管二人名義上是夫妻,但實際上不過是履行義務,各取所需。他從不曾帶她出席過村裏任何聚會,更別提在大庭廣眾下如此親密接觸過了。


    唐小梅腰肢纖細,隻需他一掌便可輕易握住。


    她安分地依靠在他的臂彎裏,既無針鋒相對,也無冷言譏諷,一如以往般溫順聽話。


    然而卻又有所不同。


    思緒剛轉,倆人已走出院門。懷中之人敏捷地抽身後退。


    他忽覺手臂一空,心也隨之失落。


    “這就翻臉不認人了?”他冷哼一聲,言語中情緒難辨。


    唐小梅嘴角尷尬地扯了扯,謝絕道:“鍾大山,其實是不用你幫忙的,即便你不出現,我自己也會離開。”


    此話之意便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鍾大山瞥了她一眼,目光深邃而沉靜。


    早在她邁進家門不久,他就偷偷跟了進去,那一千萬元之後的對話,他聽得一字不漏。


    那個被他否決的錯誤想法再次冒了出來。


    他不信她的演技能如此精湛。


    這三年來的癡心與深情,不可能全是為了表演。


    腦海中浮現出她在蘇家門口所說的話語,她說她隻是盡了一個妻子的責任,隻問了一些該問的問題,卻不曾想毀掉了小心經營三年的婚姻。


    難道是因為曾經受到過傷害,所以才會對這類事情如此敏感?


    他久久地看著她,忽然脫口而出:“那個所謂的女演員,我和她之間沒什麽關係。”


    唐小梅微微一愣。


    鍾大山思量片刻,又補充道:“照片是個誤會,那次飯局結束後,她是被人帶來的,我讓人把她打發走了,結果她偷拍了照片。”


    唐小梅愣了片刻才迴過神來:“你是向我解釋這個嗎?”


    “還不夠明顯嗎?”


    唐小梅不太適應他此刻嚴肅的模樣。


    這狗男人是受了什麽刺激嗎?還是改變了策略?


    她抬頭看向他深邃的黑眸,其中閃爍著憐憫的光芒,令她滿腹諷刺譏笑瞬間吞了下去。


    他剛才果然都聽見了。


    他是在同情她。


    秋日的天空透著微涼,正午的陽光灑落大地,給人帶來絲絲暖意。


    鍾大山第一次認真地審視眼前的女人,精致的小臉,明亮的眼睛,紅唇嬌豔欲滴,纖長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撲閃著。


    每一次擺動都像是輕輕撥弄著他心中的琴弦。


    喉結滾動,他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想要問一個問題:“拋開咱老祖宗的遺願不說,這三年的婚姻生活,你是否認真對待過?”


    唐小梅心頭一震,臉上泛起一絲尷尬:“我。”


    此時手機鈴聲及時響起,宛如救星般拯救了唐小梅。


    來電的是南銘豐。


    她慌忙接通電話,並快步走向汽車,“怎麽了?”


    “事情解決了,等遺囑鑒定出來後,找個時間帶上法務團隊過去辦手續就行了。你現在在哪裏?昨晚沒事吧?”慵懶的嗓音自聽筒傳來。


    但此刻唐小梅的腦海一片混亂,支吾了好一會兒,“行,好,我去找你。”


    “你來找我幹什麽?小爺我還沒起床呢。”


    “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唐小梅對著鍾大山揮舞著手中的手機示意:“南銘豐找我有急事,我去一趟。午飯你自己解決,迴頭見!”


    兩個小時後,在南銘豐的公寓裏。


    唐小梅端起手中的咖啡又放下了,清澈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南銘豐,他一副毫不講究坐姿的模樣。


    “南銘豐,你說他現在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唐小梅疑惑不解。


    南銘豐打了個嗬欠,聲音一如既往的慵懶:“叫聲師叔。”


    “那你告訴我,他問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師叔?”唐小梅換了個稱唿問道。


    南銘豐的眼眸懶洋洋地抬起,注視著麵前的女孩。


    這張昔日稚嫩的臉龐如今多了幾分成熟韻味,眉毛彎彎,眼神狡黠,眼角微微上揚,清純之中增添了一絲嫵媚風韻。


    這三年時光,她確實在成長。


    哪怕隻是為了應付這場婚姻戲碼,終究也是成了別人的妻子。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複雜的情感,半晌才悠悠開口:“唐小梅,這三年,鍾大山待你好嗎?”


    山村裏的唐沐可皺緊了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慢悠悠地答道:“這情形,不能說是好,也不能說是壞。”


    “那你說究竟怎麽迴事?”


    “哎呀,這可怎麽說呢?盡管我很少請他幫忙,但隻要我開口的事,他幾乎是無不應允。每逢節令他還總會送我些貴重的禮品。他既不過問我的瑣事,也從不向我透露他的事端。”


    “他是把你當個擺設啊?”


    “唉,也不能這麽說吧。”


    唐沐可撅了撅嘴巴,心想自己可不隻是個花瓶。平日裏她要聽從鍾夫人差遣,還得替鍾落落頂包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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