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說媒?你們這才幾歲就開始做媒了?”


    等那位不知名嬸嬸離開,安陽便攏了攏手,不讓她挽著了,他直接橫過柴小月的肩膀,摟著她一塊走,這樣貌似更有感覺。


    兩人交流都是用的方言,安陽隻能聽懂幾個詞,好巧不巧,‘說媒’這兩個字他聽懂了。


    “是呀,有些人初中後就不上學了,十八歲說媒,二十歲結婚的都有,我那些不上學的初中同學有些都已經......”


    柴小月掩著嘴,後麵的話她不太想說了。


    安陽光是聽著,心裏頭都悶得慌,“未婚先孕?”


    “嗯嗯。”


    還好她考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學,和安陽緣分注定似的相遇,和安陽成了一紙聘書的未婚夫妻。


    安陽正想說什麽,遠方忽的傳來了兩聲狗吠,順著路望過去,一隻毛茸茸的大黃狗正往這邊飛奔。


    “你看,是大黃!”


    柴小月趕緊躲到安陽後麵,隻露出半個腦袋。


    安陽大小眼,那隻大黃狗就跑到了眼前,在安陽麵前吐著舌頭一蹦一蹦,嗚嗚嚶嚶的,然後把上半身搭在了安陽的褲腿上,留下兩個黃色的泥印子。


    “我的新褲子!”


    這狗都不認生的嗎?


    怪不得柴小月要跑他後麵去!


    安陽汗顏,趕緊拍掉褲子的髒汙,得虧這大黃沒踩到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黃大黃!”柴小月逮著大黃就是一頓摸,然後牽著脖子上的圈圈領到安陽腳邊,“大黃你記住他的味道,以後見到了就跟見到我一樣。”


    “汪汪!”


    安陽正了正身子,從內袋裏掏出一根火腿腸撕開,蹲下喂給那隻大黃吃,“看在你認我做主人的麵上,剛才的事情就不跟你計較了。”


    “誒誒,你什麽時候買的?”


    “昨天,我記得你家有個大黃,怕它衝我叫就買了。”


    從某種意義上,一隻看門狗比柴保山還難搞定。


    然而事實是,不管是大黃還是柴保山,都沒有為難他,尤其是柴保山,他到現在話都沒說過幾句,柴保山就跟他說照顧好柴小月……


    這種話一般不都是在婚禮上說的嗎。


    雖然不太好,但安陽還是感覺跟嘮嗑遺言似的。


    不多時,柴小月和安陽就迴了家,安陽想去幫忙,又再一次被柴小月以‘沒有讓客人進廚房的道理’趕了出來,他隻好在外邊陪大黃玩。


    飯桌上,柴小月會特地把吃剩的骨頭堆起來,然後用筷子掃到破盆子裏給大黃吃,生在鄉下的土狗,大多都是吃剩飯剩菜長大。


    用的是一次性碗筷,收拾起來也不麻煩,吃過晚餐之後,天都要黑了,安陽這會兒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


    他倒是想跟柴小月一起睡,可柴小月的床那麽小呢。


    最主要的還是,出於女孩子天生的矜持,柴小月目前還不太能接受和他擠在一張床上睡覺。


    嗯……他也不太好意思當著人柴叔叔的麵鑽進柴小月的被窩。


    莫名其妙有很強烈的偷感。


    街上,柴小月勾著安陽的手到處跑,路邊還有水果攤,長長的甘蔗就擺在地上,路過菜市場還能聞到一股沒來得及處理的垃圾臭味,幾輛三輪車正在運送這些打包好的垃圾。


    “我記得鎮上是有兩個賓館的……”


    “是不是那個?”安陽指了指那邊拐角貼有‘住宿’牌匾的小樓。


    “對對,我們去問問!”


    ……


    “哎呀,我們這好久之前就不做這個了……”


    “啊,那、那另一家嗯?”


    “另一家都沒人了吧,已經搬到城裏去了我記得。”


    “好、好吧,謝謝……”


    跟前台的大叔道了聲,柴小月一臉苦兮兮的從前台走了出來。


    鎮上唯二的兩家賓館,一家好久之前就不幹了,隻是沒有把牌匾拆卸下來,另一家連人都沒啦。


    “我是不是隻能住你家了?”


    “嗯……你是不是很開心啊。”柴小月小嘴一撅,安陽在她麵前從來都不裝的,都快把‘今晚可以理所應該的和你睡,所以我非常開心’寫在臉上了!


    “難不成我要愁眉苦臉?”安陽樂嗬嗬的。


    “哼,你是壞人,你睡沙發。”


    “……”安陽一改剛才的樂嗬。


    “噗呲——哈哈哈——”


    “笑個屁,我不信你這麽狠心。”


    “我就是非常狠心!”


    柴小月掩嘴竊喜,拿捏安陽竟然這麽簡單。


    她還在傻樂,手已經被安陽牽上了,藏在寬大的衣兜裏。


    安陽用額頭蹭她,笑道:“今晚什麽睡覺姿勢我都想好了。”


    “哼,壞蛋,就想著跟人家一起睡。”


    “知道我是壞蛋,那你還敢不同意?”


    柴小月哼哼唧唧。


    她哪裏有說不同意了?!


    家裏連沙發都沒有,安陽想睡沙發都沒得睡,她隻能委屈自己,貢獻出一半的床讓安陽歇息了。


    “別捏我手,癢……”她臉蛋紅撲撲的,一想到今晚要和安陽擠在小小的床上,心裏就羞得不行,耳朵也悄悄紅了。


    “我是壞人,就捏。”


    “壞蛋!”


    藏在兜裏的手燙得不行,她能感受到指間被一點一點的撬開,安陽蠻橫的鑽了進去,在連他們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兩隻手悄無聲息的十指扣緊。


    她試著抽了抽,可安陽哪裏會讓她跑掉,一來二去,反倒捏得更緊了。


    迴到家,安陽才舍得放開她,兩個人私底下怎麽牽都行,當柴叔叔的麵,他還是正經一點好。


    “爸,外麵的賓館都不開了……”柴小月兩隻小手戳戳,低著頭,聲音小小的,“所以、所以安陽睡我們家……”


    “缺不缺被子?”柴保山笑笑。


    “不用不用,他跟我蓋一張好了……


    “好好,我去給你們燒熱水。”


    安陽捏捏下巴,柴保山不會真是什麽大神,把一切都算出來了吧。


    他和柴小月的情況是一點都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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