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都的聖殿中。


    教皇穆薩和聖殿聖女法斯迪雅正對著女神像做著晚餐前的禱告。


    禱告台下方站著五人,領頭的是聖殿騎士團的騎士長,9星魔劍使傑斯塔,背著把大劍,手中還捧著一件黑袍。


    旁邊跪著四人,有一人渾身都被染紅,胸口的盔甲上一道猙獰的切口,血已經凝固,顯然是受過簡單治療的。


    教皇穆薩沒有迴頭,隻是淡然的說道:“四個四星都解決不掉一個三星的,你們還怎麽為卡俄斯女神效力,還怎麽去沐浴女神的光輝,女神又怎麽會庇佑你們。”


    台下四人中領頭的魔劍使說道:“抱歉教皇冕下,那個叫艾爾的實在不簡單,本來是可以得手的,卻沒想到出來個劍修。”


    本來刺殺隻是為了把艾爾的身體完整的帶迴聖殿,要是聖殿騎士長傑斯塔出手,那揮一劍就直接兩半了,這讓女神降生哪半個比較好。


    隻見教皇穆薩緩緩地轉過身來,他那一頭耀眼的金色長發被主教冠緊緊地壓住,仿佛被束縛住的陽光一般。


    他身上穿著一套以白色為底色、金紅襯邊的教皇常服,盡顯奢華與莊重,透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高貴和神聖感。


    “算了,既然兩儀山要來攪局,那就暫時不用管艾爾了,畢竟死了能用、活著也能用,就是活著麻煩些,你們下去修養吧。”


    四人匍匐在地,異口同聲道:“感謝卡俄斯女神的光輝,感謝教皇冕下。”


    幾人起身離去後,教皇穆薩看了一眼聖殿騎士長傑斯塔,傑斯塔心領神會跟上了四人。


    教皇穆薩眼神平靜,似乎沒有情感一般。


    轉過身與聖女兩人對著神像繼續做著最後未完成的禱告。


    禱告快要結束之時,有一黑袍兜帽骷髏麵具的男子緩步走入大殿。


    那人悄然走至禱告台下,望著兩人的背影,用那混沌沉悶的聲音開口說道。


    “別拜了,主不在乎。”


    教皇穆薩並未轉身,聖女法斯迪雅聞聲好奇的望過去。


    看到來人的模樣滿臉震驚道:“你一個暗殿大主教敢闖聖殿,是來送死的嗎?”


    這位紅衣大主教被聖殿騎士團追殺多年都未落網,可現在教皇穆薩正好在這,這可是10星的傳奇,這紅衣主教自投落網的行為實在是讓法斯迪雅有些疑惑。


    聖殿的主教會一直都在海上,也是教皇穆薩常年所待之地,各地的聖殿都會安排一位主教管理,黃金都聖殿的主教便是阿塞克爾。


    聖女法絲迪雅雖然大部分時間也跟隨教皇待在海上,但會經常巡視各國的聖殿。


    黑袍人並沒有理會法斯迪雅,隻是望著女神像發問道:“穆薩啊你不在海上好好待著,跑這兒來幹嘛,你說卡俄斯連性別都沒有,你給它立個女神像它會不會覺得別扭啊?”


    教皇轉過身來,望著禱告台下的黑衣人平靜的迴道:“女性的神明可以更好的吸納信眾。”


    黑袍人繼續說道:“那它奪取那個小鬼的身體後打算怎麽辦,把那玩意切了嗎?”


    法斯迪雅聞言震驚看著黑袍人,卡俄斯下達的神諭隻有自己、教皇和傑斯塔知道,其他教眾一概不知,就算是剛剛的四人,現在估計已經被傑斯特處理了,暗殿的人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教皇對於黑袍人的冒犯神明並不動怒,依舊平靜的說著:“神明自然有神明的想法。”


    黑袍人譏笑道:“它算是個屁的神明,你自己也很清楚,它不過是千年來勇者和魔王爭鬥留下的產物罷了,隻是一團有意識的無形態體,想借個小鬼的身體降臨人間成為真神?嗬嗬,可笑。”


    教皇並沒有因為眼前的人道破女神的真相而有所心態變化,金色的瞳孔平靜的看著前方,像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法斯迪雅在教皇的側後方輕聲問道:“教皇冕下,需要把傑斯塔叫迴來嗎?這個人......”


    教皇左手一揮,打斷了法斯迪雅繼續說下去。


    “不用,叫來也不一定打得過。”


    法斯迪雅急忙道:“怎麽會,冕下是傳奇,都不需要冕下出手,傑斯塔已經是9星魔劍使,這個隻是9星劍術使的家夥怎麽都跑不掉的。”


    教皇穆薩歎了口氣道:“哎,要是隻是9星劍術使,那麽多次追殺,他早就死了,更別說之前他被聖殿騎士團與傭兵圍剿時,都沒能逼得他真正出手。”


    “我一直很好奇,本該被消滅殆盡的暗殿從哪來的一隻領頭羊,我查了很久都沒查到任何跟他身份有關的線索。”


    “之後我轉換目標,從他身上那個能掩蓋氣息的骷髏麵具查起,我隻能說,非常不好查,文獻和魔具記錄冊上都查不到。”


    “最後費了很大的勁查到的結果是,這麵具是不朽的古代遺產,所以現在的記載上什麽也沒有,可更有意思的是,這麵具上次出現,是在兩百多年前賢者梅林手中。”


    法斯迪雅覺得這太天方夜譚了,跟聖殿作對多年,把瀕死的暗殿扶起來的人居然是賢者嗎?


    法斯迪雅望向台下的黑袍人,情不自禁的開口道:“那....他是賢者大人?”


    教皇搖了搖頭說道:“賢者又不是生來就是賢者的,他三百多年前也隻是勇者身邊的跟班而已。”


    “我說的對嗎?最後一代勇者,法爾傑諾特,還是應該叫你,混沌之災厄呢。”


    法斯迪雅隻是在一個普通的夜晚做了一個普通的禱告而已,沒想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把自己的普通的腦細胞給嚴重消耗了。


    黑袍人依舊用那混沌的聲音迴道:“隨你怎麽叫。”


    黑袍人往旁邊普通教眾禱告跪拜用的膝墊走去,擺了擺袍子,坐了下來。


    “閑聊時間結束了,我來找你是有正事。”


    穆薩緩步走下禱告台,也坐到了黑袍人的對麵。


    迴過神的法斯迪雅連忙跟上,乖巧的躬身站在教皇的身後。


    穆薩開口道:”說說看。”


    黑袍人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南邊出了點事,根本就不是普通瘟疫,猛毒之使徒蘇醒了,現在南邊瘟疫情況非常嚴重,你們派去的那些低級牧師根本就救不過來,瘟疫蔓延的太快了,有幾個鎮子都快是死城了。”


    “我需要你們把瘟疫扼製在南邊的格林鎮,絕對不能往黃金都和南海蔓延,使徒我會去解決,怎樣?這種收攏人心、擴大聖殿影響的事情你們最擅長了。”


    穆薩點了點頭道:“職責所在,本以為隻是普通的瘟疫,沒想到那些蠢貨王室把消息封的這麽死。”


    黑袍人解釋道:“這倒說錯了,使徒蘇醒這麽大的事王室不會蠢到瞞著傳奇的,得到魔王力量的使徒比沉睡之前強太多了,距離使徒近的人全被毒死了,一隻傳信的白雀都飛不出來,距離遠的都以為隻是普通瘟疫,隻有那麽一兩個七八星的魔術使拖著腐爛的身體爬出來送的消息。”


    穆薩問道:“這消息太晚了些,那送消息的人呢?”


    “死了。”


    穆薩點了點頭,“那就行,瘟疫的事我來解決。”


    送信的人死去都省的王室的人滅口了,早先魔王詛咒大陸的時候,所有國家的國王都秘密簽署了保密條約。


    前任勇者當時推算,使徒蘇醒並不是在當時沉睡的魔界蘇醒,而是可能在整塊大陸的任何一個地方。


    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魔王詛咒大陸之後,整片大陸都可以算是魔界了。


    三百多年來,也蘇醒過兩位,但都被知曉真相的傳奇所誅殺了。


    好在之前醒來的兩位使徒雖然實力極其強勁,但沒有造成像這次這般的大動靜,前兩次蘇醒造成的小規模戰鬥,都會被王族之間統一口徑,說成什麽災害。


    當然不幸目睹使徒蘇醒的人都死了,有的是直接被使徒所殺,有的......


    而參與誅殺的人都必須是傳奇或者極為可信的9星,來保證消息絕對不會散布出去。


    使徒會在大陸各地隨時蘇醒的消息,是各國王族和頂級勢力的絕密,各自都有維護此秘密的責任。


    包括被通緝的深紅之眼和暗殿,雖然說渾水好摸魚,可水都幹了,誰都沒有好下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攻略級以下的魔獸完全無法溝通,那些魔族和使徒雖然有語言,但是完全不通,它們腦袋裏隻有毀滅一切的想法。


    就像是神明創造魔族時,把智商全部換成了無盡的殺戮。


    而使徒的消息一旦公開就會造成大混亂。


    人都怕死,可是大陸哪兒相對安全呢?


    絕大部分人都會湧向強者所在的各國國都,人口大麵積遷徙、國都人口暴增、人多到無法管理、物資搶奪、法製崩壞、鎮壓、反抗、王權破碎,一係列蝴蝶效應之下,使徒都不需要蘇醒,大陸就到處充滿了恐懼和混亂。


    黑袍人起身準備離去,教皇也沒有阻攔,實在是忌憚混沌之災厄的力量,即使兩人都是傳奇,那吞噬一切魔法的混沌,實在是讓穆薩有力沒處使。


    就算此人不用混沌的力量,三職業的傳奇自己也完全不是對手,隻能等女神卡俄斯降臨之後再做打算。


    ......


    薑染和艾爾兩人迴了酒館,早就已經到飯點了,兩人走進酒館便看見鑫迪和修坐在老位置。


    桌上雖然晚餐已經上了,不過晚餐上的圓蓋還沒掀開,顯然是在等艾爾迴來一起吃飯。


    鑫迪撐著腦袋問道:“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哦~,兩個人約會去了啊。”


    艾爾實在沒興致跟鑫迪拌嘴,坐到位置上歎了口氣道:“別說了,差點死外麵了。”


    薑染也就與這幾人相熟,便也坐了下來,揮手叫來服務員上她的那份晚餐。


    修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怎麽了?”


    艾爾看了看旁邊那桌還坐著客人,便打開餐蓋說道:“先吃先吃,餓死了。”


    修和鑫迪也不急著詢問了,跟著艾爾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功夫,隔壁那桌客人起身離開,艾爾看了看附近的客人坐的都不算近便輕聲說道:“迴來的路上,在東城巷子遭遇了刺殺。”


    “啊?”鑫迪一驚,聲音大了好幾分貝,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四下打量。


    艾爾把今天下午的經過都說給鑫迪和修兩人聽了。


    鑫迪感歎道:“那還真是險啊,還好有薑染路過,不過那高星劍士怎麽會放過你的?畢竟實力碾壓你們的情況下是可以避開薑染直接殺你的。”艾爾也是腦袋大,“我也不知道啊。”


    艾爾又看了看修,想聽聽修的說法,畢竟修一直以來帶給艾爾的感覺很是可靠。


    修也是皺眉思考著,片刻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許殺不殺你都一樣。”


    “開始的四人是衝著可殺來的,可那個高星劍士沒出手又是可不殺,可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我也不明白。”


    “隻能想到這麽多了,當然也有別的可能,比如忌憚薑閣主所在的兩儀山。”


    艾爾歎了口氣道:“算了,不想這些了,能活著就不錯了,既然這次他們放棄了,最近應該不會在動手了。”


    修問道:“那些人是誰,有頭緒嗎?”


    酒館的飯點已經過了,店裏的人開始又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艾爾說道:“走,迴房聊。”


    三人起身準備去艾爾的房間,薑染卻還是坐在那兒。


    “一起吧。”


    艾爾起身對著薑染說道。


    薑染並未起身,隻是看著艾爾的眼睛輕聲問道:“放心我?”


    艾爾笑了笑,“放心。”


    不等薑染有所動作,就直接被鑫迪拉了起來。


    “走啦走啦。”


    四人來到艾爾的房間,鑫迪和薑染坐在床邊,修坐在寫字台的椅子上。


    艾爾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轉身背靠著窗戶牆壁說道。


    “我覺得我被監視了,可能跟暗殿有關。”


    “你們是我來到...是我出了家門後在這片大陸唯一的幾個朋友,所以,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你們幫我想想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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