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堂下站著的不止有衛沉霽,還有衛家旁支的一行人,不過跟衛沉霽不同的是,他們是跪著的。


    “草民衛沉霽,見過府尹大人!”衛沉霽說著上前行禮。


    諸伯中捧著狀紙,捋了捋胡子,開口問道:“衛沉霽,本官問你,正月十六那日你在哪裏?”


    衛沉霽站在堂前不卑不亢,氣勢沉穩答道:“稟大人,那一日草民在家中溫書,準備應試今年的秋闈!”


    諸伯中點頭,讀書人過年時候的也不鬆懈自己,很好。


    諸伯中再次開口道:“可有人可以為你作證?”


    衛沉霽:“我府中的奴仆,還有我的妻子皆可以為我作證。”


    “你府中的下人是你自己人,算不上證人。不過此事尚且放在一旁,本官問你,這玉墜可是你的?”諸伯中道。


    接著就有衙役端著一個木製托盤上前,托盤上麵墊著一張紙,紙上擺著塊墨綠色的玉墜子。那玉墜方方正正,大概一指寬,三指長,上麵刻著前些年流行過的花樣子,飛鳥走獸,每一麵的樣子都不同,格外精巧。


    而在玉墜的最下麵,還刻著衛沉霽的名字。


    很顯然,這玉墜是他的東西。


    看著這枚玉墜的時候,衛沉霽甚至想不到自己什麽時候用過它。


    他偶爾要出門行事,從不會在身上帶著這些能留下標識的東西。


    衛沉霽拱手應道:“大人,這玉墜上確實是我的名字,我不用玉墜很久了。我在迴京之前,曾在南邊求學。那學舍寒苦,多是些穿著粗布衣的學子,我便穿得與他們一般。”


    說完這些衛沉霽頓了頓:“不過家中的人確實為我置備過玉墜一類的東西,這東西是不是我的,還得找府上的管事問問,核對這玉墜的樣式和來路,才能知曉真假。”


    “你說得很對!”諸伯中忍不住誇讚道,他辦過的案子不少,雖見過不少臨危不懼的年輕男子,但多是勳貴人家的子弟,氣勢囂張,不把他放在眼裏。


    像衛沉霽這般不卑不亢,對答如流、條理清晰,甚至還會主動給他提供證據的人少之又少!


    諸伯中大概可以確定,明年的金榜上必有他一席之地。便也放緩了態度道:“王五這個人你可認識?”


    衛沉霽搖頭:“不認識此人。”


    “王五是城郊王家莊的一個老漢,昨日被人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裏。而他屋中卻出現了你的玉墜。你二人無冤無仇,素不相識,但這玉墜卻是你的,你衛家人又在前些日子與王五有些糾葛。”說到這裏諸伯中擱下狀紙,“還是讓你府上的管事過來問個話吧!”


    案子審到這裏,諸伯中可以看清全貌了。


    不過按照官府判案的流程來說,這人證物證缺一不可,若這玉墜真的是衛沉霽的,他府上的人肯定會知曉玉墜的去向,到時候順勢指認出兇手即可。


    隻是他若是不知道,到時候隻能在其他的地方下手,總歸是和這衛家的親戚有關的。


    不過這些人他都審問過一遍了,沒有一個承認的。


    諸伯中再次派人去了衛家,把府上的管事叫過來問話。


    那管事帶上了早些年衛家的賬冊,從賬冊裏麵翻出了這條玉墜的來曆。


    這玉墜是衛沉霽小的時候衛家的老太爺給他做的,也就是衛沉霽的爺爺。


    不過有一年,家中進了些人,發生了些事情,那管家含蓄說著,瞥了一眼旁邊的衛家旁枝幾人,給他們留了些臉麵。


    諸伯中卻是聽不明白,繼續追問道:“什麽事?講清楚些,哪一年,什麽人!”


    那管事就把衛沉霽父母遇害,還有衛家旁枝幾人上門欺負人的事情說了起來,甚至還列舉了幾個證人。


    聽到這話,諸伯中神色驚訝坐起了身子,打量了衛沉霽幾眼道:“你竟然是衛相舒的兒子!”“


    “確實是家父。”衛沉霽簡單道。


    他爹在朝為官,很多人認識也是尋常。


    諸伯中知道的衛相舒多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從未見過。


    他之所以把衛相舒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他的胞弟與衛相舒是同僚,當年外遷的事本來是他胞弟的活,家中人不願胞弟離京運作了一番,就讓衛相舒去了。


    想不到這一去人都沒了。


    所以他才對這個人格外耳熟,甚至還有些感慨。


    一群趴在地上的衛家旁支卻是嚇得要死,以金氏為首的幾個婦人頭都不敢抬。想不到這府尹大人竟然是這衛沉霽的故人,著案子不就對他們更為不利了嗎?


    府尹大人是不是要把她們的頭都給砍了!


    再次向金氏幾人開口時,諸伯中的語氣嚴厲了不少:“這管事所言是否屬實?你們曾從衛家拿過不少東西?對嗎?這玉墜便是其一。”


    見這一幫子人不吭聲,諸伯中又拍了拍驚堂木,“問你們話呢?”


    金氏的大兒子隻得哆哆嗦嗦道:“大人,我們確實在衛家拿了不少東西,但這玉墜的事,不記得了。”


    他不敢否定,更不敢直接應下,生怕自己的命等會兒就沒了。


    “不記得!哼!”諸伯中冷笑一聲。


    聽得這話,衛家旁支的人都快嚇死了!不是在審殺人的案子嗎?怎麽又問到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他們怎麽能記得清?難不成是這府尹大人乘機替衛沉霽報複他們?


    金氏想到這裏,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諸伯中正低頭打算在紙上添上一筆,就聽得堂下一陣熱鬧。


    抬頭看了一眼,見金氏暈了過去,衛家眾人一副麵容悲戚又不敢哭出聲的模樣!


    好似他當場把人逼死了一般!


    諸伯中心中立馬湧上幾分氣,皺眉吩咐旁邊的衙役道:“把這老婦人抬下去,讓衙門裏的大夫給她瞧瞧。”


    雖然衛家的人有殺人的嫌疑,但這案子還有定,尚在審問期間。若是金氏出了個什麽事,叫外人看著好似他把一介老婦人在衙門裏當堂逼死般,多少會被禦史口誅筆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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