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麽事多,我從來不用這玩意。」這倒是實話,她的確不在身上帶帕子。她覺得矯情,出了汗用袖子擦擦了事。


    賀楓舉起手為她擦汗,她愣住了,他卻沒有一點不自然,「早上風涼,出了汗再吹風最是容易病邪入體。」


    她站在那裏讓他擦完了汗,賀楓又道:「你怎地臉這麽紅?可是哪裏不舒服?」他反手摸摸她的額頭。


    沈思弦一把推開他,「我先迴去沐浴更衣!賀大人自便!」她一口氣跑迴去,迴到房裏後一顆心還跳得厲害。


    「廢物!」她罵了自己一句,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了,竟然會為美色所誤,真是丟死個人!


    可是她捂著胸口,迴想起他為自己擦汗那一幕,他笑容和煦,動作輕柔。隻怕是個女子都會臉紅心跳的吧!也不知,那徐瑩是不是也被他這樣對待過,她唉聲歎氣。


    這賀楓真是奇怪,既然有了心儀之人,可為什麽一定要娶她呢?


    她沐浴更衣後出來,花廳裏早就擺上了早膳。今日正好是休沐,不用上早朝,太子年幼難得睡個懶覺是以還沒起來,也是隻有她跟賀楓兩個人用膳。


    「東宮裏頭有個好廚子。」賀楓將麵前的一疊奶黃酥推過去,「往日裏太子不吃飯光吃這個都能吃好幾個。」


    她點點頭,吃了一口果然好吃。賀楓道:「你總說漠北比京城好,可是漠北的夥食可不比京城吧!」


    這倒是實話。不管是晉南還是漠北,大漠黃沙遠的,精貴的東西不好保存,在那裏多半都是吃一些肉幹啊之類的,像這種點心還真的不多!


    沈思弦一口氣吃了兩個奶黃酥,一碗粳米粥再加一籠蟹黃湯包。邊上的宮女看的眼睛都直了,她也不覺得不大好意思,「你們京城的女子是不是一天都吃不了我這麽多?」


    康欣忻就吃的很少,文文弱弱的,沈思弦吃一頓早飯她能吃三頓。賀楓會不會覺得她是個飯桶啊?


    賀楓心裏覺著,即便她是個飯桶,那也是世上最獨一無二的飯桶。京城的女子在吃食上吃的比較精貴,但是真正能的卻少之又少,或許刻意為之,一盤菜端上來能動個幾筷子就是很不錯了。


    他看過自家娘親吃飯,也是秀氣的很吃上兩三口就說飽了。倒不是覺得做作,隻是他覺得這樣有什麽意思?


    但是沈思弦真的不一樣,餓了就是餓了,飽了就是飽了,她向來都不把旁人的目光放在眼裏。好的壞的她照單全收,卻依舊我行我素。


    「我祖母說能吃是好事。」賀楓往她碗裏又夾了一個包子,「不如再吃一個?」


    再吃一個的結果就是她撐著了,不得不和賀楓在院子裏一圈圈的散步。往日裏她是聽聞,說賀楓不愛說話,可這一路賀楓倒是一直沒停過,一直在跟她說話。


    「思弦,你的傷可好些了?」


    她點點頭,隨意從邊上扯了一根草下來把玩,「沒什麽大礙。我就說你們太小心翼翼了,那一點小口子我睡一覺起來早就不覺得疼了。」


    「我那兒有一瓶生肌雨露,可以祛疤,迴頭我拿給你。」賀楓淡淡道。


    「不必,那麽好的東西給我也是浪費了。」她倒是說的真心話,她這人就是用不得好東西,好東子到她手裏不是摔了就是掉了。


    賀楓哪裏容她拒絕,「你救了我,對我已是大恩大德。不過一瓶藥你還要同我客氣,你這般做,可是在同我見外?」


    沈思弦深感無力,「如此那我便謝過你了。」


    兜了第四圈的時候應羽這混小子來了,「你們兩個倒好,趁著風和日麗在這園子裏頭談情說愛,可是苦了我!」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沈思弦一腳踹過去,正好踹在他屁股上,應羽嗷嗷叫。


    賀楓已是習慣了,他先在石凳上坐下,給自己和沈思弦倒了茶。結果應羽奔過來奪過了他手中的杯盞一口氣全喝了,「累死小爺了!為了看住那刺客小爺愣是一晚上沒睡覺。」


    「這有什麽!當年打仗的時候我還五天五夜不合眼呢!」真是個沒見識的,這點子事情還值得拿出來炫耀,「不說我,便是你大哥,打起仗來也是不要命的,十天半個月沒好好休息也是常有的事情。」


    「是是是,你們打仗的最是辛苦。」應羽自己又添了一杯茶,「那刺客怕是撐不住了。」


    沈思弦奇了怪,「才一天一夜就撐不住了?」


    應羽道:「我給她灌了軟筋散,然後沒水沒吃的,她一個姑娘家自然撐不住,這會子正一心求死呢!」


    這下賀楓也是無話可說了,應羽還洋洋得意,「還是小爺聰明!做事就是要快很準,按照你那樣來十天半個月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你他媽傻啊!」沈思弦一巴掌拍到他後腦勺,連茶也不喝了,「走,帶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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