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是陰寒入體,氣血有虧,隻需好好的養著便是!”


    從藥房出來,兩個侍從手上提著一大包給許江白撿的藥。


    “咱們在找個酒樓好好吃一頓,這幾日都是清湯寡水的沒有一點油水!”


    站在街上,江寒摸著空空如也的肚皮,眼珠子四下亂看,聽他這麽一說就知道在搜尋吃食。


    “好!”許江白麵色柔和,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江寒身上,知道他犯了饞蟲,眉眼含笑的附和道:“我知道這齊水城有一家江珍樓,那裏的河鮮最是出名,我帶你去嚐嚐鮮!”


    “河鮮?”江寒一喜,這大冬日,天天不是白菜蘿卜就是幹菜鹹鮮,吃得他腹中那點油水早已被搜刮殆盡!一聽有河鮮可以吃,身上還有司馬洛蘇不少的私房錢,立即點頭應道:“好!”


    二人拿定主意,身後兩名侍從互視一眼,誰讓人家是自家公子的心頭好,隻好無奈的跟了上去。


    江珍樓,齊水城有名的河鮮品嚐之地,世人皆雲:“世外齊水地,美食第一家。”


    幾人跟著許江白一路來到江珍樓,早有門外的店小二引到二樓雅座。


    “幾位客官想吃點什麽?”


    “小店有臥龍三寶點青翠,龍涎江肚燜白淵,點蝦醬,蚌女蕊,江鯽鬆花炸金翠。


    三香魚頭,酥炸魚尾,小鍋白玉燉翹嘴.....”


    小二一番妙語連珠的報上菜名,聽得江寒口水直流。


    “來,來,都來一份!”


    咕嚕,江寒吞了吞口水,大手一揮,不管不顧將小二口中的菜名全部點了一道。


    許江白眉眼輕笑,並沒有阻止。


    倒是身邊跟來的兩名侍從大吃一驚,全都上一份,吃不吃得完還是其次,主要是這姑奶奶有沒有這麽多銀子付賬?


    江珍樓的後廚手腳很快,不多時,就將菜品上了大半!


    江寒早已等不及了,放開手腳就胡吃海塞起來。


    許江白眼底帶笑,貴族出身的他還是保持著該有的禮節,叫上兩位侍從坐下一起吃,才不急不慢的夾起一塊魚肉吃了起來。


    兩位侍從哪裏敢動,他們心中估算著這桌菜肴沒有百八十兩拿不下來,防止引火燒身,二人遲遲不動筷子。


    “吃,吃啊!不夠在點,有銀子哈....”


    江寒嘴裏塞滿了食物,撇頭看到二人不敢動筷,心中大致明白緣由,大手一擺,讓二人放心來。


    聽到他這麽說,二人才敢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四人風卷殘雲一般,將桌上的菜品席卷一空,引得一旁的客人紛紛咋舌。


    .......


    “多少?一百八十兩?”


    頂著圓滾滾的肚子,江寒攤在椅子上,滿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店小二。


    古代一兩銀子不知能折算多少人民幣,就按照現在的物價來算,就按一千來算,十兩就是一萬,百兩就是十萬,這麽算下來,一百八十兩,就相當於十八萬!(按照宋朝換算的,親們不要噴!)


    天啊!這頓飯吃了十八萬。


    江寒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且現在問題是他身上沒有這麽多,頂多就二三十兩的樣子。


    麵前的店小二眼神莫名的看著江寒等人,還一副隨時要搖人的模樣。


    江寒麵色一囧,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店小二後,湊到許江白身前低聲道:“沒有這麽多銀子啊!怎麽辦?”


    許江白撇嘴一笑,低頭埋在江寒脖頸處,深吸一口江寒身上的香氣,語氣暖得快要拉出絲線來低聲道:“要不把我賣了?”


    “可以嗎?”江寒一喜,身形一正,扭頭直勾勾的看著許江白不信的再次問道:“真的可以嗎?你不在意?”


    許江白被問得一愣,隨即麵色一黑,這丫頭居然還真有這個想法!


    “幾位,誰付賬啊?”店小二目光在幾人身上不停的轉換,最後停在悄聲說話的江寒和許江白身上。


    二人的穿著氣質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應該是幾人中做主的人,目光又在二人之間轉換了一下,最後停在許江白身上。


    “這位公子是銀票呢還是現銀?”


    看到小二找上許江白,江寒一喜,隨即拉開跟許江白的距離,坐在一邊喝著茶水裝起無事人來。


    這丫頭!


    看到江寒如此勢力的表現,許江白心下搖了搖頭,低頭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放到店小二手中。


    “這是羊脂白玉,可夠這頓飯錢了?”話音一落好似又想到什麽,瞥眉皺了一下,又對店小二道:“玉佩押給你們當飯錢可以,但是三月之內不得外當,我會叫人來贖!到時若沒了,你整個江珍樓都不夠賠的!”


    店小二接過玉佩,皺眉看了許江白一眼,目光又在幾人身上落了片刻,才拿著玉佩叮叮咚咚的的下樓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他又迴返迴來,並用一個托盤裝著許江白的玉佩恭恭敬敬的走到許江白身前。


    “驚擾了公子是小的不是,我們掌櫃說了,這頓就當他請了,還請公子將玉佩收迴!”


    許江白並未接過玉佩,視線穿過身前的店小二看向樓梯口屏風後麵一道暗藏的身影。


    看到許江白的視線落過去後,那道身影微微躬身一禮,隨即消失在屏風後麵。


    許江白嘴角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不收嗎?”江寒一喜,小身板從椅子上騰的一下站起來跑到店小二身前,拿起托盤中的羊脂白玉玉佩就揣進懷中,轉頭笑眯眯的看著許江白道:“人家都說請了,咱也不能盛情難卻不是!這好東西我就給你收著了,等你將來娶媳婦在給你當彩禮哈!”


    說完生怕許江白反悔一般,又扭頭看向一直裝木樁子的兩名侍從:“天色不早了,咱們得趕緊迴船上!”


    錢的事情解決了,二人也迴過神來,白吃一頓好的,看向江寒的目光都和煦了許多,忙不迭的點頭迴應,拿上江寒采購的一些物資和許江白的藥就跟了出去。


    許江白無奈一笑,起身也跟了上去。


    江寒走在前麵,摸著懷中有些冰冷的玉佩,心中別提多高興了~!一路隻顧埋頭歡喜,卻不料在出江珍樓大門的時候,撞進一人懷中。


    “誰他麽的不長眼啊!”


    被撞之人聲音高昂透著一絲絲匪氣,一聽就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麽的,這是老子的詞!


    但江寒是誰,先想到的不是看清被撞之人的長相,反而計較起對方隨口的詞乃是他的口頭禪。


    “你麽!”想也不想的迴罵了一句過去,小身板往後退了一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氣勢,雙手叉腰盯了過去。


    喲西,八嘎啊!


    來人身著深色錦緞,一副尖嘴猴腮的短命相,三角眼,蒜頭鼻,人中蓄著一縷八字胡,跟前世電視上的小日本一模一樣。


    “哪裏來的小崽子,敢——!”對麵的尖嘴猴揉了揉被江寒撞痛的小腹,正欲出口開罵,話剛吐露一半,在看清江寒長相後,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一軟:“死了,死了!我說今日一起床就聽見喜鵲叫呢?原來是有小美人投懷送抱了。”


    江寒心中一陣惡寒,本來吃得圓滾滾的小肚子內一陣翻湧,險些被眼前這猥瑣男搞得嘔了出來。


    “小美人——”


    “住口——!”江寒大吼一聲,胃中的翻湧越發激烈起來,背開身去深吸了幾口氣,才將之壓了下去。


    “怎麽了?”


    正在這時,許江白和兩名侍從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一下來就看到江寒漲紅著一張臉,俯著身子不停的捋著自己的胸部,嚇得許江白心頭一緊,幾步跨了下去,將江寒摟在懷中不停的捋著他的背部。


    江寒壓下心中的翻滾,手往後擺了擺,許江白順著手勢看過去,隻見尖嘴男正一臉惱怒的看著他。


    “哪裏來的小白臉,你可知道那小美人是本公子看上的!”尖嘴男麵色一寒,自己看上的小美人居然被一個小白臉給摟在懷中,當下心中怒火一升!


    身形往後一退,立即湧入七八個漢進來,將江寒二人團團圍住。


    許江白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正欲出言,身後下來的侍從二人先他一步對上尖嘴男。


    “大膽,哪裏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我司馬家的人也敢肖想!”


    “司馬家?哪個司馬家?”


    尖嘴男一怔,看向兩名侍從露出忌憚之色。


    “那個司馬家,天下能有幾個司馬家啊!”


    “爺,今日的確有司馬家的船停在內港,來的是司馬家大夫人和二公子,如今去了雲家拜訪,咱們還是不要惹上為好!”


    尖嘴男被兩名侍從一震,有些下不了台來,身後一個畏畏縮縮的老者立馬上前低語勸道。


    江寒看到尖嘴男被唬住了,當下拿出人仗狗勢的氣勢,兩眼挑釁的看向尖嘴男。


    “司馬家!”尖嘴男嘟囔一聲,看向兩名侍從有了猶豫,不過在看向二人身後嬌俏動人的江寒後,色心很快壓下忌憚之心!


    如此含苞待放的小美人,錯過豈不可惜!


    當下拿定主意,等自己玩夠了,在還給司馬家就是,難道他們敢在這齊水城放肆不成!


    他爹可是城主杜二江!


    “司馬家又怎樣?給我將這小美人給綁了,送到我的藏花小院去!”


    尖嘴男大手一揮,圍住江寒等人的大漢摩拳擦掌的準備動手。


    “你敢!”兩名侍從怒吼一聲,沒想到對方還敢不將他司馬家放在眼中。


    身後的小姑娘,船上的誰不知道是二公子的心頭好,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他們二人估計性命難保!


    見對方不買賬,當下將身上東西一丟,退到江寒身邊將他護在中間。


    “姑娘,我們攔住這些人,你找機會跑迴船上,這些人不敢上船搶人,等公子迴來再行計較!”


    一人低聲跟身後的江寒道。


    “還愣著幹什麽?我一會兒就要跟小美人洞房,別誤了小爺的好時候!”


    尖嘴男怒吼一聲,跟隨而來的打手立即一擁而上,動手搶江寒。


    許江白目光一寒,將江寒護在身後,攔住欺身上來的兩名大漢。江寒一直往後退,退到江珍樓賬台處,拿起桌子上的算盤賬本等物就朝自己而來的大漢丟了過去!


    不行,對方人多勢眾,這樣下去他遲早要落到那尖嘴男手中!


    江寒瞥目一想,將眼前的劣勢看在眼中,心思急轉之下,逮住一個空隙,衝上二樓,跑到窗戶邊朝外麵的街道大喊:


    “有傻子在樓裏扔銀子了,快來撿啊.....”


    街上的行人先是一愣,但看到一樓的動靜後,眾人都信了真,爭先恐後的湧了進來,一時將整個江珍樓擠得滿滿當當!


    “銀子呢?”


    “那個傻子在扔銀子?”


    ......


    看這一吼奏效,江寒幾個閃身躲過追上二樓的大漢,瞅準時機跑下樓梯,拉住正要上樓的許江白,借著人群的遮掩逃出了江珍樓。


    尖嘴男被蜂擁而來的人群擠在角落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江寒跑了,一時氣得怒吼:


    “人,人跑出去了,快給我追!”


    .........


    “啥,灑銀子的傻子出去了?”


    “快走,傻子去外麵扔了...”


    ........


    跟隨尖嘴男的狗腿子還未擠到門口,又被突然往外湧的人群擠得找不著東南西北。


    司馬家兩名侍從借機脫身,跟著人群擠到外麵,朝著內港的方向趕了過去。


    “跑,跑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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