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清終於明白過來:「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一樁事來,在閣老府診病之時,便覺陳閣老脈息不對,除了那半夏之毒外還有陽亢之兆,也曾特意詢問,管家吱吱嗚嗚說服食過補益之劑,因陳閣老有了年紀,服用些滋補助益之藥也尋常,便未在意,如今看來,莫非他服食的便是紅鉛丸。」


    潘清點點頭:「冀州府的紅鉛丸案跟閣老府也有牽連,隻不過,陳閣老雖是閣老之尊,卻已致休在家,加之為官多年,老奸巨猾,若無十足的把握,斷不會牽連進這種殺頭滅族的事情中來,潘清猜測,此案後頭除陳閣老之外還有身份更貴重之人。」


    張文清:「比陳閣老身份更貴重的便是皇族了,莫非是幾位皇子?」


    潘清:「文清叔曾在太醫院任職,常在各府走動,不知對當今的幾位皇子可熟悉?」


    張文清:「熟悉不敢說,倒是都見過。」


    潘清:「以文清叔看,幾位皇子性情如何?」


    張文清:「俗語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當今這幾位皇子正應了這句話,當今萬歲爺共有九位皇子,九位皇子性情各異,若論身份貴重,當屬太子跟九皇子,這兩位乃是皇後娘娘所出,雖皇後娘娘已然薨逝,皇上卻念著夫妻情份一直未立新後,對太子與九皇子也比旁的皇子偏疼些,加之皇後娘娘出身衛家,這衛家乃是世代將門,戰功赫赫,想必潘捕頭比我清楚衛家的事。」


    潘清:「文清叔何出此言?」


    張文清:「潘捕頭跟小侯爺交情莫逆,怎會不知衛家?」


    潘清:「文清叔是說衛家便是靖遠侯府。」


    張文清點點頭:「正是,已故的皇後娘娘是老侯爺的姐姐小侯爺嫡親的姑姑,太子殿下跟九殿下跟小侯爺是姑表兄弟。」


    潘清愣了半天,雖說早猜到衛九的身份是皇子,也未想到竟是皇後所出,潘清知道古代最講嫡庶之分,尤其皇族,皇後跟其他嬪妃生的孩子,雖同是皇子卻極不同,皇後所出根正苗紅,身份比其他皇子貴重的多。


    怪不得他叫衛九呢,衛取了母姓,九是他的排行,他根本不是什麽衛九,他是京都身份尊貴的九殿下。


    潘清忽然想到一件事,開口道:「太子殿下性情如何,文清叔可清楚?」


    提起太子張文清歎了口氣:「我曾多次進東宮為太子妃診脈,太子的性情多少知道一些,太子殿下迷戀道法,東宮大小事務都交給下頭的管事打理,自己常請了老道來論道,連妻妾也冷待了,因此至今東宮仍無所出,除了九殿下之外其他幾位殿下都已成婚生子,故此,太子妃著急才時常召我去東宮,隻是文清雖是醫生,這子嗣之事也無能為力,潘捕頭問起太子,莫非這紅鉛丸案跟太子殿下有關。」


    潘清隻是從衛九的態度上猜著跟太子有關,雖跟衛九認識不過一年,但性子還是知道一些的,衛九跟小侯爺這兩人看似浪蕩紈絝骨子裏卻有憂國憂民之心,他們跟那些依仗權勢胡作非為的紈絝不一樣,他們有一顆正心,尤其衛九,對於貪官汙吏的憎惡,根本不屑掩飾。


    這樣的衛九卻並未對冀州紅鉛丸案子追根究底,在明知道把那些老道押解迴京必會被人滅口,卻仍未阻攔,這不像他的性格會做出的事情,既然做了,必有不得已的原因。


    即便有一顆憂國憂民之心,到底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皇後娘娘又已仙逝,太子殿下這個兄長便尤為珍貴,所以才會故意防水,幫太子殿下遮掩罪行。


    當然,這些目前隻是自己的猜測,潘清也希望自己猜錯了,因為如果這紅鉛丸的幕後黑手是太子殿下,便自己拿到確切的證據,隻怕這幕後黑手也揪不出來。


    潘清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網中,想掙紮著破網而出,簡直難上加難,如今潘清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猜錯了,要不然自己拿到賬本也無濟於事。


    潘清把張文清安置在縣衙之中,便小侯爺尋不到上古醫書,無法配置活命丹,以張文清的醫術或許能找到別的法子,雖然潘清知道希望渺茫,但總要盡力一試。


    說話轉眼就到了獻祭之日,前一天潘清便到了靠山村,頂了那個獻祭的姑娘,小侯爺雖極好奇潘清穿女裝是何等模樣兒,但潘清卻並未給他機會,扮成尋常百姓進了靠山村,到了那家才換了衣裳就。


    小侯爺雖遺憾卻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有絲毫疏忽,親自帶著暗衛在玉清廟周圍埋伏,隻要看見潘清打出的信號,便衝將進去。


    這獻祭的姑娘穿的極喜興,紅衫紅褲紅裙,裏外都是紅,真跟成親的喜服一樣,頭上還蓋著一頂紅蓋頭,這個潘清倒格外滿意,畢竟村子裏的人認識獻祭的姑娘,要是沒蓋頭遮著早露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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