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道:「不是要治瘋狗病嗎,問在何處坐堂做什麽?」


    瑞兒給他噎住倒不惱,反而高興起來,這能人誰沒點兒脾氣啊,有脾氣才有真本事:「您別惱,我們世子爺說了,不管哪兒的郎中隻要能治病就能得五百兩賞銀,您放心,我們家世子爺一言九鼎,絕不賴賬。」


    那郎中卻道:「我並不是為了你家世子爺的賞銀來的。」


    瑞兒:「您就甭客氣了,隻要有本事治病,這就是您該得的。」


    那郎中卻道:「這麽說,你家世子爺真得了瘋狗病?」


    瑞兒心話,世子爺這個黑鍋是背定了,如今外頭都傳說世子爺得了瘋狗病,虧得這裏是漳州,要是在京城,傳到老侯爺耳朵裏,自己非給老侯爺扒了皮不可。


    遂咳嗽一聲:「此事說來話長,您還是跟小的進來,先見過我們世子爺再說吧。」說著引了郎中往後衙走,剛到客居門口正碰上來尋小侯爺的潘清。


    潘清跟瑞兒後麵的郎中一照麵,不禁愣了:「文清叔,您怎麽在這兒?」


    張文清也頗為意外:「潘捕快。」


    瑞兒忙道:「您原來是潘大人的叔叔啊,哪您剛還在外頭排什麽隊啊,直接進來不就得了。」


    瑞兒話音剛落小侯爺從裏頭走了出來:「瑞兒,這位是太醫院的張太醫,上次來侯府給老爺子瞧病,你不是還見過嗎。」


    瑞兒:「怪不得奴才覺著眼熟呢,還真是張太醫,不過張太醫何時成了潘大人的叔叔了?」


    小侯爺:「張太醫是保善堂小張大夫的堂叔,潘兄跟小張大夫乃莫逆之交,故此跟著小張大夫叫一聲叔,得了,我這正愁找不著人沒法跟潘兄交差呢,張太醫就來了,咱們也別再外頭說話了,先進去再說。」


    一行人進了客居,剛落座未及寒暄,張文清便問:「可是真有人得了瘋狗病?」


    潘清:「文清叔既如此問,想必知道這個病了?」


    張文清點點頭:「在下少年之時曾隨父四處行醫,曾到過廣西的鬱林州,哪裏盛行吃狗肉,後來便有人得了瘋狗病,發病之時神思不屬六親不認,就跟瘋狗一樣見人便咬,最可怕的這種病會過到被咬人身上,也患上瘋狗病,曾經有一個村的人都得了這種病,官府無法控製便把這些人用網子捉住,丟進坑裏澆上桐油活活燒死,那些人淒厲的叫聲,我如今仍然記憶猶新,這種病比疫病更可怕,因疫病尚有醫治之法,而瘋狗病卻至無法醫治。」


    小侯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說,隻要得了這種病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潘清:「文清叔你看過的醫書典籍多,不知以往可有記載?」


    張文清:「倒是在一本驗方集上看過一兩個病例。」


    潘清忙道:「那可有記錄醫治之法?」


    張文清:「有倒是有,我記得書上記載若被惡犬所傷,可急用生甘草煎湯洗之,則毒散而不結黃,用玉真散,或搽或服,皆可無恙,若是瘋犬傷人,其毒最甚,急打散頭發,頂內細看,有紅發如銅針者,即拔去。次以地骨皮一把,約一兩,煎湯洗去黃,內亦服之;又用地龍糞為末,將咬傷處封好,口出犬毛,即無虞矣,倘人已發狂如狗狀,大小便俱閉,外熱急痛,腹痛甚者,前方又不能解可用活命丹,許能得命,書上所說前兩個方子,家父都曾在鬱林州用在過了瘋狗病的人身上。」


    小侯爺忙道:「如何,可治愈了?」


    張文清搖搖頭:「不曾治愈,雖延拖了些日子,到底也沒保住命。」


    潘清:「那個活命丹呢可曾試過?」


    張文清:「我與家父曾遍尋醫書想找到活命丹的方子,卻一直未尋到,這也是家父臨終都未撂下的一樁憾事。」


    張文清一句話潘清跟小侯爺都沉默了,張文清的話就等於徹底沒了希望,就算這個活命丹真是治療瘋狗病的靈丹妙藥若不知配置之法也是無用。


    張文清看向小侯爺道:「觀小侯爺氣色紅潤,不像身子有恙,為甚張貼告示重金尋找治療瘋狗病的郎中呢?」


    小侯爺頗有些幽怨的看了潘清一眼:「張太醫可別誤會,本世子可沒得瘋狗病,是這林山縣靠山村出了一樁惡鬼食人的案子,那些惡鬼深夜闖入村子見人就咬,以至於林山縣人心惶惶,潘兄說那些並非惡鬼倒像是得了瘋狗病的病人,這才以本世子為由張榜招賢,不想招來了張太醫。


    張文清:「在下已辭了太醫院官職,如今隻是一介江湖郎中,小侯爺切莫以太醫之名稱唿,在下著實受不起。」


    上迴從閣老府救出張文清那個美人媳婦兒還是自己出的力呢,小侯爺自然知道張文清之所以辭官,是因心灰意冷,所以才聽不得自己稱唿張太醫,說起來,太醫院也真是,好容易來了個有真本事的,還擠兌的辭官了,倒是那些酒囊飯袋混日子的留的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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