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約戰風雲起


    夜風裹挾著山間的濕氣,吹拂在張如自的臉上,令他清醒了幾分。


    他腳下生風,恨不得肋生雙翅,能瞬間飛迴山下。


    心中的憤怒和憋屈,並沒有隨著下山的動作而消散,反而像一顆種子,紮根在了他的心底,隱隱作痛。


    他承認,蕭凡的強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種睥睨一切的姿態,那種仿佛掌握著天地法則的自信,都讓他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以往他所仰仗的師父周濟道,在這一刻,似乎也變得模糊起來。


    “師父真的能戰勝他嗎?”這個問題像一顆釘子,死死地釘在張如自的心頭。


    他知道周濟道很強,是南派術法界泰山北鬥般的人物,但蕭凡所展現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他以往對修行者的認知。


    他隱約感覺到,蕭凡的強大,或許已經到了一個他們難以企及的境界。


    這種認知,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他不敢去想如果師父敗了會如何,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師父也像自己一樣,在蕭凡麵前毫無還手之力,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他必須盡快將這裏的情況告訴師父,讓師父早做決斷。


    山腳下,鄭家的豪宅依舊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張如自徑直走進大廳,來不及喘口氣,便語氣急促地說道,“家師,鄭老,事情有些變化,蕭凡他,答應了生死賭約!”


    聽到這話,大廳裏瞬間安靜下來。


    周濟道原本端坐在太師椅上,正在閉目養神,此時也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鄭琪安站在不遠處,聽到張如自的話後,臉色瞬間蒼白,他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山頂的方向,那裏早已被夜色吞噬,唯有偶爾閃爍的星光,仿佛在嘲笑他的無知和愚蠢。


    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對蕭凡的輕視和不屑,想起了自己肆意嘲諷蕭凡的那些話語。


    如今想來,那些話語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讓他痛徹心扉。


    “如果當初,我沒有那麽囂張跋扈,沒有那麽自以為是,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鄭琪安的心中充滿了懊悔


    如今,蕭凡即將和周濟道進行生死決戰,而這一切,都與他脫不開幹係。


    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擔憂,他害怕蕭凡會贏,害怕自己會受到蕭凡的報複,更害怕這一切會影響到鄭家的未來。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廳內的沉默,“生死賭約,哼,有趣。”周濟道緩緩起身,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靜,仿佛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既然他想玩,那就陪他玩到底。”


    鄭家老爺子也站起身,他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異常堅定,“既然是生死賭約,那就按照規矩來,明日日出,就在九龍山頂,一決生死!”


    周濟道和鄭家老爺子相視一眼,他們的眼中都充滿了自信和決絕。


    仿佛已經看到了蕭凡敗亡的結局。


    “我這就聯係金熙俊,讓他將消息散布出去,明天港島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來見證這一場曠世之戰。” 鄭家老爺子緩緩說道,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鄭琪安看著長輩們堅定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長輩強大的信任,也有對未知未來的恐懼。


    他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沉默地站在那裏,任由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翻湧。


    “生死之戰……明天……就見分曉了。”鄭琪安喃喃自語,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其中卻充滿了無奈和擔憂。


    金熙俊不愧是港島的地下王者,消息散布的速度比山火蔓延還要快。


    不到一個小時,港島上層社會便炸開了鍋。


    “聽說了嗎?周濟道要和蕭凡在九龍山巔決戰!”


    “蕭凡?哪個蕭凡?天榜第一那位大宗師?”


    “除了他還能有誰?嘖嘖,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麵啊!”


    香檳酒液在水晶杯中蕩漾,交織著奢靡的燈光,映照出一張張興奮的臉龐。


    對他們而言,這並非生死攸關的戰鬥,而是一場難得的消遣,一場足以讓他們津津樂道許久的話題。


    “我賭一百萬,周濟道贏!”一個肥頭大耳的富豪拍著桌子,唾沫星子飛濺。


    “我賭五百萬,蕭凡贏!”另一個年輕的富豪輕笑一聲,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屑,“周濟道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


    喧囂聲,笑鬧聲,交織在一起,宛如一場盛大的宴會。


    而與此同時,嶺南國際玄學大會的會場,氣氛卻截然不同。


    “什麽?!周濟道竟然要和蕭凡生死決戰?”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摔成碎片,茶香四溢,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


    “蕭凡……可是那位,一人之力壓服東南亞諸國武道界的天榜第一?”另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臉色凝重,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是他!據說他年紀輕輕,就已經達到了武道巔峰,甚至有人傳言,他已經觸摸到了傳說中的‘仙’的境界……”


    “嘶……”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一些原本對周濟道信心滿滿的玄修者,此刻也開始動搖起來。


    蕭凡的赫赫威名,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心頭,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他到底是什麽來曆?”一個年輕的玄修者低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疑惑。


    一個年長的玄修者捋了捋胡須,緩緩說道:“據說……”


    那個年長的玄修者清了清嗓子,目光掃過眾人,確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才緩緩開口:“據說,此人崛起於短短數年之間,初時不過是籍籍無名之輩,卻如同彗星般劃破長空,一飛衝天。先是在江南一帶嶄露頭角,以雷霆手段,橫掃當地武道界,後又北上京城,鎮壓各路豪強,成為武道界公認的第一人。”


    他頓了頓,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此人還曾孤身一人,前往東南亞,與諸多武道宗師交手,最終大獲全勝,被東南亞各國尊為‘東方神龍’,其威名之盛,甚至壓過了當地那些傳承數百年的武道世家。”


    隨著老者娓娓道來,關於蕭凡的種種事跡,如同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在眾人的腦海中展開。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一些原本還對蕭凡抱有幾分輕視之心的人,此刻也是麵色大變,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這怎麽可能?他如此年輕,怎會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一個年輕的玄修者難以置信的喃喃道,聲音裏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傳言不可盡信,或許是誇大其詞罷了。”一個中年玄修者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可即便如此,也絕不可小覷此人!”


    “周大師縱橫術法界數十年,功力深不可測,定能戰勝此人!”一個年齡稍長的玄修者,試圖穩定軍心,但他的語氣明顯沒有剛才那般自信。


    盡管眾人議論紛紛,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相信周濟道。


    畢竟周濟道在南派術法界的地位舉足輕重,他的實力是眾人有目共睹的。


    更何況,術法之道的手段,本就神鬼莫測,難以預料。


    “周大師精通符籙、陣法、咒術,手段層出不窮,絕非區區武者可以比擬。”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玄修者語氣堅定的說道,仿佛是在說服自己。


    “不錯,蕭凡或許武道無雙,但術法之道,更為深奧玄妙,他未必能占到上風。”


    “事到如今,也隻能相信周大師了,希望他能戰勝蕭凡,保住我們南派術法界的顏麵。”


    議論聲漸漸平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眾人各懷心思,緊張地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一些人麵露擔憂之色,似乎已經預見到了某種不好的結局;另一些人則故作鎮定,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說話者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迫,“早點去九龍山,占個好位置……”


    夜色如墨,籠罩著整個港島。


    然而,這濃重的夜色卻無法阻擋人們湧向九龍山的熱情。


    一輛輛豪華轎車,如同夜幕下的鋼鐵洪流,朝著九龍山的方向匯聚。


    車燈的光芒在山路上交錯,如同無數條閃耀的銀蛇,蜿蜒向上。


    車內的人們,或是西裝革履的富商,或是衣著華麗的貴婦,亦或是衣衫樸素的玄修者,無不翹首以盼,


    “快點,開快點!可別錯過了明天的精彩好戲!”一個禿頂的富豪,焦急地催促著司機,手中的雪茄煙頭明滅不定,仿佛他此刻的心情一般,既興奮又帶著一絲緊張。


    “我可是連夜從國外趕迴來的,就是為了能親眼目睹這一場世紀之戰!”一個年輕的富二代,興奮地對著身旁的同伴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炫耀和激動。


    山腳下,早已聚集了大量的民眾,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即將到來的大戰。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喧鬧的氣息,夾雜著山間特有的草木清香,以及人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顯得既雜亂又充滿活力。


    “你說,蕭凡和周濟道,誰會贏啊?”一個穿著樸素的青年,好奇地向身旁的同伴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期待。


    “這還用問?當然是周濟道大師贏了!他可是我們南派術法界的泰山北鬥!”他的同伴語氣肯定地說道,似乎對周濟道充滿了信心。


    人群中,有的人高談闊論,激情澎湃;有的人則默默無語,若有所思。


    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明日的九龍山巔,見證這場注定會被載入史冊的驚天大戰。


    與此同時,金熙俊正身處自己位於港島中心的一處隱秘豪宅中,他手中的電話還未放下,通話的餘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迴蕩。


    他放下電話,雙手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的唿吸有些急促,


    “竟然...真的...答應了生死賭約!”金熙俊喃喃自語,聲音有些顫抖,仿佛自言自語一般。


    他原本以為,蕭凡麵對周濟道的挑戰,會選擇退讓或者拖延,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果斷地答應了生死決戰。


    這種魄力,讓金熙俊感到一種深深的敬畏。


    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入手掌心中,帶來一陣刺痛,但他卻渾然不覺。


    他激動地在房間裏來迴踱步,心中的震驚和興奮交織在一起,讓他無法平靜。


    “生死賭約!這可是生死賭約啊!港島,恐怕要變天了!”金熙俊低吼著,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和期待,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明日九龍山巔,那驚天動地的一幕。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緩緩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港島夜景,


    “明天...明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和期盼。


    “砰!”一聲脆響,打破了房間的寂靜,那是金熙俊情不自禁地將手中的高腳杯捏碎的聲音。


    夜色更深了,山風愈發凜冽。


    “你說...他會贏嗎?”


    沒有迴應,隻有風聲嗚咽。


    蕭凡盤膝坐在九龍山巔,任憑山風唿嘯,衣衫獵獵作響。


    他雙目微閉,神念卻已融入虛空,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星辰運轉的軌跡,山川草木的唿吸,世間萬物的律動,盡數映照在他的心間。


    他並非在修煉,而是在感悟,感悟這方天地,感悟這輪迴的真諦。


    前世種種,如過眼雲煙,愛恨情仇,恩怨糾葛,皆已化作塵埃。


    唯有那股不屈的意誌,那顆追求大道的心,依舊熾熱如初。


    山下鄭家豪宅,鄭琪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裹在厚厚的睡袋裏,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恐懼如同一條毒蛇,緊緊纏繞著他的心髒,讓他幾乎窒息。


    他眼前不斷浮現出蕭凡那冷漠的眼神,那睥睨一切的姿態,讓他不寒而栗。


    他後悔了,後悔自己當初的愚蠢和狂妄,後悔自己招惹了這個不該招惹的存在。


    他知道,明日的決戰,將決定他的生死,也將決定鄭家的命運。


    他祈禱著奇跡的出現,卻又明白,奇跡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東方既白,天際泛起一抹魚肚白。


    蕭凡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原本平凡無奇的麵容,此刻卻變得俊美異常,如同謫仙降世。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消失在山巔。


    鄭琪安猛地驚醒,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讓他毛骨悚然。


    他下意識地看向窗外,隻見一道身影正沿著山路緩緩下山。


    那身影雖然看似緩慢,卻在眨眼間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鄭琪安心中一凜,他知道那是蕭凡。


    他連忙起身,顧不得洗漱,便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山腳下,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那裏。


    蕭凡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鄭琪安氣喘籲籲地趕到,卻隻看到車尾燈一閃而逝,消失在黎明的薄霧中。


    “等等……等等我!”鄭琪安絕望地伸出手,卻什麽也抓不住。


    遠處,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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