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遣官員赴遼東後,朝局進入一灘靜水,各項工作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可賈府卻出了意外,八月初,平兒身體不適,躺了幾天,後請了大夫,大夫診脈說是喜脈,上下這才知道平兒也已有了身孕。


    賈母得知,隻說她孫兒是個惹禍精,叫平兒歇著,莫傷了身子。


    這一歇倒要緊了,王熙鳳的產期越發近了,府裏的事早交還給王夫人了。可如今賈璉遠行,平兒又有了身孕,院裏也沒個貼心的照顧還不行。


    最終賈母和二位太太商議了,就把蘊兒叫到跟前,細細囑咐一番,要她把心思都放到她奶奶的身體上,府外頭的生意再重要也不及她爺的子嗣重要。


    蘊兒連連應答,表示早已將事交於慎兒處理,自己專心伺候二奶奶,萬不會有事。


    賈母最後也隻說了一句,萬事小心些。


    .........


    璉二院裏,王熙鳳看著坐到她床前的平兒,她是來請罪的。


    “有什麽罪好請的,這是喜事,你且放寬心些,再說你這麽匆匆忙忙地來我這也不好,也該歇著,一切自有蘊兒在。”王熙鳳握著平兒的手,今兒她還是一套綠珠絳雲裙,低眉間懷著隱隱地歉意,連平時愛戴的碧玉平安鐲也沒戴,“沒記錯,那還是璉二那家夥給的呢,不光鐲子沒了,蘊兒送她的簪子也沒戴了。”


    王熙鳳不經意間掃過平兒的腹部,方才平兒進門時,雙手不也護著那?


    最後隻歎了一口氣,另一隻手也握住平兒的手,“都是你爺惹的禍,如今我倆身子都大了,他卻跑的遠遠的,把我倆丟在這受苦,感情這孩子不是給他生的,我看他以後迴來,怎麽同我們開口。”


    說話間,豐兒端來煎好的四物湯,要與王熙鳳喂下。平兒見了,從她手裏接過,“我坐的近,我來吧。”


    豐兒也無奈,將藥小心遞於平兒,心裏替她這位姐姐抱怨起二爺來,都是爺害的。


    “奶奶,趁著藥效,喝了吧。”平兒小小舀了一勺,低頭吹了吹,再送到她二奶奶嘴邊。


    王熙鳳依言喝了,這兩月太醫是一天一請,藥是每天都喝,腹中娃兒是一天比一天有勁了。這苦呀,賈璉那癟犢子偏不受,著實可恨。


    “孩呀,將來你那父親迴來,可得給娘出口氣,叫他跪下求咱們,冤家..........”


    .........


    到了九月十九,淮陽侯府熱鬧起來,到處張燈結彩,一條紅絲絨從府門口鋪到巷子口,兩側站滿了穿著喜慶的仆役。


    府門口轎子上掛的牌子也叫平頭老百姓見了,豔羨不已,北靜郡王府、南安郡王府、西寧郡王府、東平郡王府、繕國公府、鎮國公府......京中四王八公家的勳貴都到齊了,就是前些年忠順王世子娶親也未有過的。


    當然今日女方家裏頭身世也顯赫,父親是江西巡撫姚渙,雖說如今不在京,可姚府裏六部的文官們也來了不少,還有姚文華的的同窗、同事。


    由於陸預的父親已經病故,哥哥又不在京城,婚事全由陸預的大伯淮陽侯府現襲一等男的陸承鄖操辦,不過現在在前頭待客的是陸預這個新郎官,他大伯不見了蹤影。


    在淮陽侯府外院的一處書房,卻聚集了幾位不同尋常的客人,這裏離婚禮的主場已經有些遠了,今日府裏的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這裏靜僻些。


    屋內左右兩排椅子上坐滿了人,若是細看可謂是涇渭分明。


    右邊第一位是這座侯府的主人陸承鄖,下首第二位是理國公府現襲一等子的柳芳,第三位是齊國公府陳瑞文的長子陳維周,現在在禁軍做事,第四位是襄陽侯府現襲二等男的戚建輝。


    左起第一位是內閣大學士兼漕運總督俞鶴倫,他不是勳貴出身,但妻家濟城侯府是,沒他妻家的支持他也做不了漕運總督。第二個是牛繼宗,第三位是侯孝康,第四個是平原侯府現襲二等男蔣子寧。


    堂中正站著一人,背對眾人,看著屋外的靜,聽著府裏的鬧,不是別人,是昔日五虎中唯一尚在京中的謝鱗,其兄謝鯨也來了,但在前頭陪景田侯府的裘良吃酒。


    府門口穿地花枝招展的陸預正在幾位堂兄的陪同下迎客,貼身小廝突然竄出來,附耳說了幾句。


    陸預便以有事要處理為由,托幾位堂兄暫接一下客,轉而來到西角門上,傅亨早已在此恭候多時,見陸預來遞上禮單。


    “小爺,您知道的,我們奶奶初四誕下一位小姐,如今還在月子裏,實在不能來,這才命我將早先預備好的禮送來。


    說還要您和三太太講,她身體尚未全養好,不能親來祝賀,希望見諒。”


    “這是哪裏的話,母親前日裏還說了府裏事忙,二嫂嫂生子,也不能親自去祝賀一番,本也沒想二嫂嫂還有空來,身子沒養好,就更沒必要了。”陸預接過禮單沒看,而是同傅亨聊著,不多時又有人來叫陸預,有幾位客人要他去見一下。


    陸預也隻能同傅亨淺談幾句離去。


    ...........


    淮陽侯府為陸預準備的院子,新婚妻子姚絢已經過府算作陸家人了,一旁還有嫂嫂和陸家同齡的幾位小姐陪著,聊著天。


    一個丫鬟突然進來,稟報眾人,說榮國公府璉二奶奶派人送來禮,說是送新婦。


    姚絢忙讓丫鬟將人請進來,她嫁過來前,哥哥跟她講過陸預身邊需要注意的人。


    榮國公府的賈璉就在其列,她哥哥說他同陸安交好,但和賈璉沒什麽交情,但是陸家兄弟同賈璉關係密切,特別是陸安,雖然他如今不在京中。五虎之間關係都很密切,她丈夫陸預年歲小,其餘四人都視其為弟。


    陸穎怕她二嫂不知道璉二哥同她二哥的交情深淺,走近幾步,同她解釋。


    .........


    俞鶴倫瞧了對麵和旁邊幾人的神態,率先向謝鱗提問,“謝小子,今天你最好講清楚你們準備怎麽辦,錯過了今日,人可就不容易聚齊了。”


    “我不明白世伯想問什麽?”謝鱗沒有迴頭,麵上沒有喜氣日子該有的喜,本是慶婚,結果被拉來這裏。


    “謝小子,不要裝蒜!


    漕運的船價已經連跌了五個月了,剛開始若說是運輸線要開辟帶來的恐慌,我還理解。


    可現在都什麽時候,還跌?


    行市上哪家大戶有這麽多船可以拋售的,還一拋就是幾個月,以為是紙造的?


    拿手折一折就有了?


    我派人去查,通過所有中間人、掮客,發現拋船的都是跟你們春秋社有關的,不是你們各府下麵的,就是和你們相親的商人。


    不解釋、解釋?”


    俞鶴倫實際在兩三個月前就覺出不對了,隻是一時搞不明白怎麽迴事,起初還以為是哪個小本錢的見近海運輸線開辟了,怕運價下跌虧本,賣船退出。


    畢竟船的噸位越小,越受影響。


    他最開始叫人在行市上悄悄地收,往低價上壓著收。


    可結果低處還有更低,一連兩個月,南北船價就沒有往上反彈一下,連江南的富商也開始拋售船隻了,還是大船。


    漕幫的人到底生活地苦、敏感地多,覺出不對,告訴了他,他才問了手下做事的管家,不問不知道,媽的,虧本了!虧大發了!


    現在的價格比他最初開始收的價格平均低了兩成。小船低了四成,行市上單個的長短途運輸戶根本幹不下去了,大船跌了一成。


    狗兒的,使陰招。


    不過漕運係也沒那麽大膽,在他們大優勢麵前跟他們翻臉,這才找上元從係的幾位,和他們坐下來談談,你們到底想幹嘛?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賈璉之慢節奏生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江陵野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江陵野遊並收藏穿越賈璉之慢節奏生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