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將機械守衛甩進裝備艙,指腹擦過懷表鏽蝕的青銅外殼。


    菌絲網絡在視網膜投射的導航地圖突然扭曲成父親實驗室的量子雲模型,那些曾讓我夜不能寐的爆炸裂痕正與妹妹的求救坐標完美重疊。


    \"給後勤部發遺言的時間還是有的。\"陳守衛把潤滑劑噴槍插迴脊椎卡槽,電子眼突然閃爍起應急紅光,\"但你要是再盯著懷表發呆——\"


    暴雨砸在懸浮車頂蓋的聲響驟然消失,我的菌絲觸須刺入車載智腦的瞬間,十七道空間折疊陷阱在三百米外的山道亮起藍光。


    那些懸浮在雨幕裏的六邊形矩陣,分明是母親當年教我辨識的軍用級空間錨點。


    \"他們連弑神級空間鎖都搬出來了。\"我轉動懷表旋鈕,表盤背麵滲出父親實驗室特有的幽綠色輻射塵,\"可惜暴雨會暴露所有陰謀。\"


    指尖按進表盤凹槽時,菌絲網絡突然將雨滴落速放慢千倍。


    在懸浮的水珠棱鏡裏,我清晰看見每道空間陷阱的能量迴路都連接著五公裏外的信號塔——那裏本該是村民晾曬異能穀物的露天祭壇。


    \"三號戰術協議。\"我扯斷三根菌絲觸須塞進車載接口,陳守衛的機械臂應聲彈出粒子震蕩刀,\"還記得父親怎麽教我們拆生日蛋糕嗎?\"


    當懸浮車撞進第一層空間矩陣的瞬間,懷表齒輪發出與妹妹求救波段相同的蜂鳴。


    我對著擋風玻璃倒影裏的自己勾起嘴角,就像五年前看著父親啟動那台注定爆炸的時空躍遷裝置。


    三百米山道在時空亂流中坍縮成十七重煉獄,我的菌絲卻在暴雨編織的量子網絡裏嚐到母親留下的血腥味。


    當陳守衛用震蕩刀剖開最後一層空間屏障時,車載雷達突然接收到祭壇方向傳來的心跳頻率——那分明是我親手給妹妹打造的異能抑製器的獨特脈衝。


    \"撫恤金記得買茅台。\"我踹開車門躍入暴雨,菌絲網絡在濕透的作戰服下勾勒出父親實驗室的逃生路線。


    泥濘中閃爍的空間陷阱殘骸裏,竟混雜著妹妹十四歲生日時摔碎的手鐲碎片。


    山風卷著硝煙灌進領口時,懷表突然在掌心劇烈震顫。


    菌絲觸須刺破皮膚紮進表盤深處,在青銅齒輪間扯出一串加密空間坐標——那軌跡與三年前某個雨夜從父親焦黑指骨裏提取的殘存記憶完全吻合。


    泥漿在作戰靴底發出膠質的悲鳴,我反手抹去睫羽上凝結的血痂。


    菌絲網絡突然在視網膜邊緣炸開紅色警告,三百米外扭曲的樺樹林裏,有個渾身裹著電磁屏障的人影正踉蹌著朝我們奔來。


    “寧先生!”那人撕開燒焦的鬥篷,露出布滿能量灼痕的青銅色皮膚。


    他脖頸處用獸筋串著的異能核心正在滲血,那是北方村落勇士特有的生命共鳴裝置,“祭壇底下的空間錨……咳咳……”


    李勇士的機械義眼突然迸出火花,我伸手扣住他即將傾倒的肩膀。


    菌絲觸須刺入他脊椎接口的瞬間,暴雨裏漂浮的硝煙粒子突然在我眼前重組出立體投影——燃燒的穀倉被改造成生物反應爐,裹著白大褂的神秘組織成員正將村民的異能晶核塞進蒸餾管。


    “他們用孕婦的臍帶血澆灌空間錨基座。”李勇士的聲帶發出電子合成器般的雜音,他破損的喉結處露出半截軍用級信號發射器,“孩子們被鎖在祭壇下的量子糾纏艙……”


    懷表齒輪突然卡進我掌紋最深的溝壑,父親實驗室的輻射塵在表盤上拚出妹妹十六歲時的笑臉。


    我扯斷三根菌絲觸須纏住李勇士搖搖欲墜的機械脊柱,那些染血的金屬關節裏傳來母親當年調試機甲時的特有頻率。


    山風裹著某種高頻震動撕開雨幕,十七道猩紅的激光瞄準點同時鎖住我和李勇士的心髒。


    菌絲網絡在千分之一秒內完成地形測繪,左側三十米處的雷擊木年輪裏嵌著三年前某次異能暴動的能量殘渣。


    “看來有人提前準備了歡迎儀式。”我轉動懷表旋鈕,青銅表殼滲出父親研究日誌裏記載的反物質塗層。


    當第一個戴著章魚麵罩的襲擊者從空間褶皺裏鑽出時,暴雨懸停的水珠恰好映出他後頸處閃爍的倒五芒星刺青。


    李勇士的機械臂彈出粒子短刀,刀刃上凝結的冰霜卻突然逆向生長。


    在我放緩的時間流速裏,那些襲來的能量彈軌跡清晰得如同母親縫在作戰服裏的銀線。


    菌絲觸須刺入懷表內部齒輪組,表盤背麵浮現出妹妹被綁在實驗艙裏調試異能抑製器的全息投影。


    “五點鍾方向,空間褶皺係數3.7。”我抬腳踢飛某個嘍囉射來的神經毒素鏢,飛鏢釘入樹幹的瞬間,整棵百年雲杉突然開始逆向生長,“別碰那些藍霧,是壓縮了二十年時間流速的衰老劑。”


    陳守衛遠程接管的無人機群撞進戰場,燃燒的機骸在暴雨中繪製出父親實驗室的逃生密碼。


    當第七個襲擊者被李勇士的震蕩刀劈成兩半時,我腕間的菌絲網絡突然感應到某種熟悉的能量波動——那是三年前在妹妹書包裏發現的定位器頻率。


    “低頭!”


    暴喝聲中,我將懷表拍進泥地。


    青銅齒輪咬住地脈深處的能量流,方圓百米的雨幕瞬間凝成千萬柄冰晶匕首。


    時間流速恢複正常刹那,二十三具被冰刃貫穿的屍體同時砸進泥沼,他們後頸的倒五芒星在血水中融化成父親實驗室門禁卡的圖案。


    李勇士的機械義眼閃過數據洪流,他沾滿腦漿的作戰褲上還粘著半張實驗體編號貼紙:“這些是克隆體?”


    “比那更糟。”我踩碎腳邊仍在抽搐的機械心髒,菌絲觸須從芯片殘骸裏拽出半段記憶數據——畫麵裏微笑的白大褂男人,正用與我父親相同的手法調試量子糾纏裝置。


    懷表突然在掌心劇烈震顫,青銅表殼上浮現出妹妹用異能刻下的求救波紋。


    菌絲網絡刺破暴雨編織的電磁屏障,五公裏外的山穀裏,三百個正在坍縮的異能核心如同母親葬禮那天的滿天星鬥。


    “還能跑嗎?”我把最後兩支腎上腺素紮進李勇士大腿動脈,他機械脊柱裏迸發的能量流在雨幕中燒出焦糊味。


    菌絲觸須順著作戰服紋路爬上脖頸,父親教我的神經元駁接術正在改寫他體內的自毀協議。


    當第四個空間折疊陷阱在我們腳下亮起時,我拽著李勇士撲進雷擊木的陰影。


    懷表齒輪咬住時間裂縫的瞬間,十七具克隆體屍體突然在平行時空重組,他們太陽穴處的生物芯片正發出與妹妹異能抑製器相同的共振波。


    “抓緊!”我扯斷五根菌絲觸須塞進李勇士的脊椎接口,父親實驗室的量子密碼流經他機械義眼的刹那,整片樺樹林的地脈能量都被懷表改寫成巨型emp炸彈。


    天地間亮起父親最愛看的藍色極光,所有克隆體同時捂住爆裂的眼球。


    李勇士的震蕩刀在時間加速中化作銀色風暴,當最後一個襲擊者的機械心髒被他捏碎時,暴雨衝刷出的泥溝裏浮現出妹妹用異能刻下的血色箭頭。


    “他們改造了整個村落的地脈。”李勇士的聲帶修複模塊發出悲鳴般的雜音,他撕開焦黑的胸甲,露出心口處與村民同頻共振的異能晶核,“祭壇下麵……咳咳……埋著能分解異能基因的量子井……”


    我腕間的菌絲突然刺破皮膚,在暴雨中瘋長成父親實驗室的防護力場。


    三百米外,被空間褶皺覆蓋的村落輪廓在雷暴中若隱若現,那些本該飄著炊煙的屋頂上,此刻林立著與三年前炸毀實驗室相同的輻射塵收集器。


    懷表齒輪發出尖銳的蜂鳴,表盤玻璃映出我瞳孔裏燃燒的菌絲網絡。


    當李勇士的機械義眼突然開始播放村民被抽取異能基因的全息錄像時,我咬破舌尖在暴雨中畫出母親教我的反噬符咒。


    “跟緊我的時間力場。”我握緊懷表的手背上爆出青筋,那些隨雨滴墜落的克隆體殘肢突然在半空凝成血色盾牌,“接下來要穿越的是……”


    警告聲戛然而止。


    菌絲網絡在視網膜炸開的警報突然全部靜默,某種超越時空的壓迫感從村落中心輻射而來。


    李勇士的機械義眼直接爆出兩團電火花,他跪倒在地的瞬間,我親眼看見自己映在泥水中的倒影——那分明是父親被炸碎前的最後姿態。


    懷表內部傳來齒輪碎裂的脆響,青銅表殼上悄然浮現出妹妹最新的求救坐標。


    當第一縷裹挾著異能基因碎片的腥風撕開雨幕時,我頸後的汗毛突然根根倒豎——那是三年前某個雨夜,我在實驗室廢墟堆裏翻找父母殘肢時的戰栗感。


    “寧先生……”李勇士用機械臂撐起殘破的身軀,他心口的異能晶核正在滲出黑色粘液,“祭壇的量子井……”


    驚雷劈落時,我腕間的菌絲觸須突然全部指向同一個方向。


    在暴雨編織的哀歌裏,村落上空的輻射雲層正在重組出母親最愛的《星空》油畫圖案,而那些本該屬於梵高的扭曲筆觸裏,分明湧動著父親研發的時間錨點特有的幽藍光芒。


    當最後一道空間屏障在粒子震蕩刀下碎裂時,我作戰服口袋裏的懷表突然自動彈開。


    菌絲網絡在暴雨中捕捉到三百個同時熄滅的生命信號,而表盤上緩緩浮現的青銅色坐標,正與李勇士心口晶核裏隱藏的自毀程序產生量子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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