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開口道:「有幸蒙姚老爺下愛,是在下的造化。」


    孫快嘴一聽就樂了:「潘爺真是個明白人,姚家家大業大,姚老爺膝下無兒隻這麽一位小姐,這偌大的家資,將來還不都是小姐的嗎。」


    潘清點點頭:「大娘說的是,隻可惜潘清沒這樣的福氣。」


    孫快嘴:「潘爺這話從何說起啊?」


    潘清:「大娘有所不知,潘清出生便有和尚批了八字,言道潘清命中不宜早娶,若早娶必會克妻克子。」


    孫快嘴一愣:「怎會有這樣的事兒?是哪裏的和尚批的八字,別是胡說的吧。」


    潘清:「是潘清出生時一個路過的遊方僧人,我娘也是著急,上迴道慧大師來冀州府的時候,求大師瞧了瞧,跟那遊方僧人說的一般無二,我娘才歇了說親的心思。」


    孫快嘴先頭以為是托詞,可潘清抬出了道慧大師,便由不得她不信了,道慧大師可是得道高僧,輕易不與人批命,若批了八字必是最靈驗的,這麽說,這位還真是個克妻克子的命了,姚老爺可就一個閨女,指望著招個女婿斷送了閨女的命,不是坑死了。


    想到此開口道:「真有這樣的事兒,老婆子可做不得主了,得迴去問問姚家的意思,潘爺也不用可惜,道慧大師隻說你不宜早娶,也沒說不能娶啊,橫豎潘爺年紀不大,晚幾年娶媳婦兒也沒什麽,哎呦,這天都快黑了,姚家那邊兒還等著老婆子的迴話兒呢,就不耽擱了。」撂下話就走了。


    老六媳婦兒道:「潘兄弟剛說的是真的啊。」


    潘清:「這還有能有假,明路都知道,是不是明路?」


    明路仔細想了想,他記得聽清少爺說過不能進考場科考,說有什麽性命之憂,至於不宜早娶克妻克子的話,自己可沒聽過,至於道慧大師給清少爺相麵的事,自己倒是知道,記得說清少爺將來貴不可言,沒說克妻克子啊。


    見老六媳婦兒看著自己,也不能說實話把清少爺擱裏頭吧,隻得點頭:「是有這麽迴事兒。」撂下話忙跟著潘清後頭走了。


    老六媳婦愣了一會兒:「潘兄弟這麽個人怎麽會是克妻克子的命呢,老天爺實在不開眼。」抬頭看看天,可不早了,自己也得趕緊收拾收拾家去,老六那個脾氣一忙活起來,飯都想不起來吃,自己不盯著點兒,日子長了身子可都熬壞了,再有,自己這肚子始終沒消息兒,也實在有些著急,不能讓焦家從自己這兒斷了香火啊,明兒一早去保善堂尋小張大夫給自己好好瞧瞧。


    這府衙招捕快的告示一貼出去,整個冀州城都炸了營,這府衙的差事雖不是官兒,可吃的卻是皇糧,那身差人的衣裳往身上一穿就是衙門的人了,以往這樣的差事沒有門路不使銀子哪裏謀的上,誰想如今竟公然貼了告示出來要招捕快,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兒,誰不往前湊。


    可再底細一掂量這告示內容,心又涼了半截,告示上寫得明明白白,年紀十八到三十五,年紀倒合格,身康體健無疾病,這個也成,可是下頭的條件就有些麻煩了,識字者優先,這一條就熄了不少人的熱望。


    其中最著急的一個莫過於劉三,自打上迴去衙門做了一會兒證人之後,劉三就跟魔怔了一樣,做夢都想當捕快,可這捕快也不是他想當就當的,盼來盼去終於盼到了府衙招捕快的告示,劉三聽見信兒可樂開了花,忙著跑去府衙門口看告示,可惜看不明白,那些告示上的字瞅著都眼熟可就一個都看不懂,好在旁邊有個識字的老人,念給大家夥聽。


    這一聽劉三可就蔫了,自己沒爹沒娘從小就在街麵上混,哪有機會念書識字啊,真好比兜頭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啥都涼了。


    蔫頭耷拉惱的家來,萬寡婦看他那樣兒,不禁道:「你這剛走的時候那精神頭跟去扛金山似的,怎麽這一迴來就成霜打的茄子了,你不是早盼著這一天了嗎,如今府衙貼了招捕快的告示,不正隨了你的心嗎。」


    劉三:「那告示上寫著要識字的才成,我可是鬥大的字不識一個。」


    萬寡婦這才明白:「這倒新鮮,又不是考秀才,不過是衙門的捕快,要識字的做什麽,這識文斷字的都指望著金榜題名呢,哪會幹這個,這不是故意難為人嗎。」


    劉三:「若是以前那個吳有運,故意難為人,我還信,可如今這位潘神捕,怎麽瞧著也不像。」


    萬寡婦點點頭:「這倒是,如今咱們這位潘捕頭瞧著可是比那些書院裏的秀才都斯文,聽說一肚子學問,也是奇怪,這樣的人做什麽不去考科舉當官,非要在衙門當捕頭,對了,是不是因為他自己有學問,所以招捕快也要識字的,不能吧,府衙那些捕快識字的能有幾個,若照她的要求,不是都不合格了嗎,你再跟我底細說說,那告示上倒是怎麽寫的?」


    劉三:「我也不識字,就是聽旁邊人念的,好像是識字者優先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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