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如此熱衷於拉攏穆白溪和白鶴?”李慕白問道。


    “這不想著拉近點關係嘛。”白薇道,“咱們要去蜀中,穆白溪的二哥在蜀中。”


    “你們也要去蜀中?”半夏問。


    “嗯,我跟皇上請了旨,節後就出發去蜀中。”李慕白道。


    “就你倆?”半夏接著問。


    “皇上說還要再指派人,至於指派何人,暫時還未定下來。”李慕白道,“不過我和小白是肯定要去的。”


    “我還想說,到時候找機會把人給甩了。”半夏笑道,“既然是你倆,就不用甩了。”


    “咱們好生作伴,熱熱鬧鬧的去嘛。”李慕白也笑說。


    “到時候咱們不會一群人吧?”白薇問。


    “咱們此次去,是暗查,怎麽會一群人呢?”李慕白道,“陣仗大了,打草驚蛇,不就把人嚇跑了。”


    “人少了,咱們勢單力薄的,可不就需要幫手嘛?”白薇道,“這鐵礦和硝石礦茲事體大,和寒山鎮可不一樣,不是咱們幾個人或者數十人能搞定的。”


    “那也用不著把白鶴送出去和親吧?”李慕白打趣道。


    “我看白鶴的姿色,還真可用作和親。”半夏也笑道。


    “當年穆白溪之事讓穆家欠了咱們人情的,這穆白澤到時候肯定會幫忙的。”李慕白道,“實在用不著犧牲白鶴。”


    “穆家知道貪狼司的底細?”白薇問。


    “自然是不知道的。”李慕白道,“但我可以帶著貪狼司的信物去嘛。”


    “貪狼司的信物?”白薇問。


    “嗯。”李慕白道,“貪狼司中有官階之人都是有信物的,比如白鶴作為青龍使,他的信物就是他的發帶,上麵繡有青龍紋。見此發帶者,如見他本人。當然,這信物不是隨便就能給的,一則是用來辨認身份。二是需要出任務時作為信物,類似於兵符。貪狼司副使的信物,可調動一些軍隊。”


    “原來貪狼司的權力這麽大啊!”白薇問,“但發帶這東西隨處可見,會不會有點太草率了?”


    “都是有特殊的記號的,貪狼司副使的信物不離身,一般會有兩件信物,等到死亡時,一件信物隨身葬了,另一件則是留存在貪狼司中。而後接替的新副使,再做新的信物。”李慕白解釋道,“所以,每代的副使信物都不一樣,也避免了冒用的。若有不甚丟失的時候,也會要求更改信物,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


    “原來如此啊。”白薇點點頭,“還挺有意思的,白鶴,你的發帶呢?拿出來給我看看。開開眼。”


    白薇的話一出,林賢君心中便是一緊,白鶴的發帶在她手裏,她不知道這竟是如此重要的信物。


    “迴公主,發帶並未帶在身上。”白鶴木著臉迴答,“隻有出任務時,才帶出來。”


    “嗯?”白薇噘嘴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白鶴現在是我的書童隨從,怎麽會帶信物在身上呢?”李慕白道,“若是不慎被人發現了,還得了?你想看,迴去了讓他拿給你慢慢看,白虎的也給你看。”


    “那好啊!”白薇聞言又笑了。


    “若是有軍隊相助的話,那此行應該會順利很多。”半夏道,“至少不愁無人可用。”


    “這是自然的。”李慕白道,“但我想。也許用不著咱們操心,皇上既然派了咱們去,那自然是要安排妥當的。”


    “那咱們就等中秋節後便出發了。”半夏道。


    “是啊。”李慕白道,“不說這個了,既然來了這裏,不如好生的欣賞一下風景吧。”


    “水光瀲灩,倒確實別有風味。”半夏道。


    “我去外頭看看。”白薇說著就起身,拉著林賢君道,“君兒,走,咱們出去。”


    “好。”林賢君順著白薇的動作站起來。


    “你倆當心,別落水了。”李慕白也跟著站起來。


    “咱們也出去看看。”半夏拉著淩瀟瀟。


    一行人就這樣走出了船艙。


    白薇拉著林賢君在外頭坐下,趴在船沿邊,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白薇眯著眼,十分的享受。


    半夏拉著淩瀟瀟往前頭走了幾步,李慕白則在白薇的身後站著,白鶴站在李慕白的旁邊。


    林賢君也學著白薇的樣子趴在船沿上。


    恰有微風拂過,揚起兩人的頭發。


    林賢君頭上戴著的絨花隨著風輕輕顫動,粉色的發帶飛舞著。


    白鶴看著林賢君的背影愣神,直到看見林賢君伸出手臂想去夠湖中的水,寬大的袖子中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而那纖細的手腕上,是一條猙獰的傷疤。


    “君兒你小心點,水涼。”白薇見林賢君手臂垂下去,提醒道,“你的傷還沒好呢。”


    “我沒事。”林賢君道,“我方才見穆小姐和湖中的錦鯉嬉戲,這會兒瞧見錦鯉過來了,我也想試試。”


    “這錦鯉哪有這般親人的。”白薇笑道,“那是因為我阿兄使了蠱術,控製了水裏的錦鯉。你若喜歡,阿兄,你再給君兒玩一玩。”


    “好啊。”林賢君還未來得及阻止,半夏就答應了。


    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水中的錦鯉又重新聚攏過來,將畫舫包圍起來。


    “真的來了。”林賢君臉上浮出笑意,水中的錦鯉跳起來夠她的手指,癢癢的,逗的她笑出了聲。


    白薇看著林賢君終於露出笑意,心裏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她其實感覺到了林賢君心中有事,方才也並不開心。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但她還是想讓林賢君開心一點。


    此時,遠處有一畫舫駛過,船頭坐了一名抱著琵琶的歌女,正唱著小曲。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悠揚的小曲合著琵琶聲,迴蕩在水麵。


    半夏也變換了曲調,迎合著琵琶聲。


    一時間,眾人皆沉醉其中。


    一曲終了,那歌女起身,抱著琵琶對著畫舫的方向鞠了一躬。


    半夏也朝著那蒙麵的歌女微微點頭。


    畫舫交錯而過。


    “江南一定是個很美的地方吧。”白薇小聲的說。


    “是啊。”李慕白湊近白薇,俯身在她耳邊說,“等蜀中的事了了,咱們就去江南看看,可好?”


    “好啊。”白薇眯著眼微笑著迴答,“正好去看看紫菀阿姐,我好多年沒見她了。”


    “好。”李慕白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溫柔的摸了摸白薇的頭。


    “奴婢見過各位貴人。”一直在船頭的丫鬟走了過來,行禮後道,“穆小姐在岸邊了。”


    “那就靠岸吧。”半夏道。


    “是。”那丫鬟領命走了。


    “這麽快就來了?”李慕白直起身子道。


    “是啊。”白薇伸了個懶腰,“這太陽曬的我都不想走了。”


    “你若是不想走,咱們就不走。”李慕白道。


    “還是走吧,哪有霸著別人的東西的?”白薇笑道。


    “你若是喜歡遊湖,咱們家也有。”李慕白道,“等你遊個夠。”


    “我又不是魚。”白薇笑著拍了李慕白一下,“走吧。”說著就拉了拉身邊的林賢君。


    “君兒,玩夠了沒?”


    “嗯。”林賢君收迴手,纖細的指尖上還滴著水。


    “林醫官請。”一旁的白鶴上前,手裏捧著一方帕子。


    “多謝。”林賢君低聲道謝,而後接過帕子,擦了擦手。


    白鶴伸出雙手,接過林賢君手中的帕子收好。


    畫舫靠岸,穆白溪爽朗的笑聲傳來。


    “各位玩的怎麽樣啊?”


    “很好。”半夏道,“湖中風景很是別致。”


    “哈哈哈哈哈、、、”穆白溪笑道,“那就好,我也不算失禮了。”


    “你忙完了?”白薇問。


    “對啊。”穆白溪道,“不過我也是帶著任務來的。”


    “什麽任務?”白薇問。


    “有人想見你。”穆白溪道,


    “哦?”白薇一愣,她可不記得自己在故淵認識什麽人,“誰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穆白溪賣了個關子。


    “行啊。”白薇道,“那我可得去看看是何人了。”


    “等等。”半夏阻止了白薇的步伐,“薇薇,林醫官方才飲了酒,不如讓她去休息一會兒吧。”


    “林賢君你喝多了?”穆白溪看向林賢君,“也是,你平日裏無論什麽宴席,都是露個麵就走人的,跟隻兔子似的,想來也是不會喝酒的。是我不周到了,還讓你喝了幾杯。我讓人帶你去那邊的茶室休息一會兒,可好?”


    “、、、、、、”林賢君看了看白薇。


    “去吧。”白薇安撫道,“我這邊結束了就立刻去找你。”


    “林醫官膽小怕生,那白鶴你就陪著林醫官去吧。”半夏道。


    白鶴看了看李慕白。


    “去吧。”李慕白點點頭,“好生照料林醫官。”


    “是。”白鶴低頭。


    林賢君愣了一下,才點點頭:“那就多謝穆小姐了。”


    “這有什麽!”穆白溪擺擺手,“你跟著丫鬟去就是了,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跟她說,自會給你安排妥當的。”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林賢君衝著眾人屈膝行禮,而後轉身跟著那領路的丫鬟就要走,白鶴也跟上。


    “等等。”穆白溪突然開口道,“那個叫白鶴的,你轉過來,我看看你。”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方才才說了這倆人的糾葛,穆白溪這一句話,直接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鶴和林賢君也呆住了,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林賢君的手死死的揪住袖子,指甲透過袖口深深的紮進肉裏。


    穆白溪,認出白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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