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越對著鏡子照了照,多看一眼都想閉眼睛。


    索性轉身迴沙發上靠著椅背,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端老太爺要出去做點不足為外人道也的事情,需要有人假扮他,在外麵露個麵。


    原本張鈤山是想讓梁彎幫這個忙,然而梁彎現在看見他都恨不得跑到天邊去,張鈤山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淩越。


    淩越有理由懷疑這是他在報複自己的“奪妻之恨”。


    不過好歹是二老板,淩越沒有拒絕的理由,就戴上了張鈤山的人皮麵具,穿上內增高,裝備齊全的化身張鈤山,出現在了梧州有名的樓外樓。


    原想著就是吃頓飯的功夫,露個麵就可以迴去了。


    結果飯還沒吃幾口,昨天的那個霍友雪又帶著人來了。


    “張會長,這麽巧?不介意拚個桌吧。”霍友雪態度還是那麽囂張。


    淩越放下筷子,雙手搭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來人。


    以及,心裏腹誹端老太爺這個九門協會會長當得是真窩囊。


    看霍友雪和她手底下那些人的態度就知道,平時其他幾門的人怕是沒少跟張鈤山這個會長嗆聲。


    看“張鈤山”這麽老神在在的樣子,本性多疑的霍友雪反而臉色微變,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忽略了。


    原本她是有備而來,現在倒是謹慎起來。


    語氣也沒了一開始的散漫輕怠:“張會長,昨天吳老太太撒潑耍混那一套,放在您這樣最講究九門規矩的人麵前,是不是不太合適?”


    淩越迴頭看了旁邊站著的羅雀,在對方低頭湊過來時,指了指茶杯。


    這次張鈤山留給淩越的是從新月飯店借來的夥計羅雀,羅雀並不知道淩越是假扮的張鈤山,對淩越十分恭敬。


    見淩越指茶杯,立刻給她倒了一杯熱茶。


    淩越的不理會,讓霍友雪臉色變了又變,不太好看:“怎麽,張會長是突然不會開口說話了?還是說你是鐵了心想要窮奇和九門協會對立嗎?”


    淩越不緊不慢喝了口茶,這才開口:“我很好奇,到底這個九門協會會長,是我張鈤山,還是你霍友雪?”


    聲音和張鈤山的一模一樣,便是張鈤山本人來了,也聽不出任何異常。


    羅雀不動聲色的垂眸,視線在她滾動的喉結上掃過,又往她臉頰脖頸上掠過。


    霍友雪被問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畢竟張鈤山的這個會長之位,可是當年張大佛爺任命的。


    就算是她霍家上一代的家主霍仙姑來,也不敢質疑張鈤山的會長之位。


    隻是張鈤山這些年不怎麽管事,出手的機會也是寥寥無幾,對下麵新上任的幾家家主的震懾力,已經少得可憐。


    霍友雪和李取鬧他們一樣,口頭上喊著張鈤山會長,實則並不如何把他放在眼裏。


    現在,這人怎麽態度忽然強勢起來了?


    自古以來,君臣關係就是一方強,另一方必定弱勢。


    上下級的關係也是如此。


    顧忌著張鈤山手裏不知道還有沒有張大佛爺留的後手,霍友雪不敢態度強硬。


    隻能勉強笑了笑,“你說笑了,我霍家可從來都遵守著九門規矩,倒是無邪……”


    淩越不想聽她瞎逼逼,耽誤自己吃飯,直接端茶送客:“既然從來都遵守規矩,那就繼續遵守下去。以後記得,尊老愛幼,是咱們的傳統美德。”


    霍友雪哪裏在張鈤山這裏吃過這種口頭上的虧,氣得咬牙切齒,臉都紅了。


    然而這時“張鈤山”冷冷瞥來一眼,眼中如有實質的森寒之意,叫霍友雪渾身一僵,席卷而來的危機感讓她立刻選擇起身走人。


    仿佛再晚一步,“張鈤山”就真的會失去耐心,選擇對她出手!


    還是一擊斃命的死手!


    等人走了,包間裏安靜下來。


    看著繼續吃飯的淩越,羅雀目光閃爍,沉吟片刻,試探地問:“會長,您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


    早在張鈤山不讓羅雀知道他們倆假扮身份這事的時候,淩越就對羅雀的身份有些懷疑。


    這會兒也不意外,像是心情不錯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不一樣,說說看。”


    羅雀本就為了試探,現在反而被對方把問題丟了迴來,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說。


    隻能謹慎地搖搖頭:“不知道,隻是感覺您今天有些強勢。”


    淩越失笑,又露出幾分悵然的神色:“強勢?如果坐在這裏的是佛爺……”


    羅雀頓時就明白了。


    看來是張副官想到了張大佛爺當年的姿態,又看到九門現在這副樣子,有感而發,才強勢了幾分。


    晚上,張鈤山從窗外跳進來,看見另一個自己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什麽。


    發現他迴來後,淩越轉頭看過來。眼神對視間,張鈤山恍惚以為自己在照鏡子。


    不管是外表還是眼神,就連周身氣勢,也與他本人一般無二。


    顯然第一次接觸偽裝的人,是絕不可能有這樣的功底的。


    張鈤山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索,麵上一如往常地走了過去,掃過桌上文件內容的同時開口道:“看來你扮演得很成功。”


    淩越也不廢話,起身去洗手間卸妝。


    扯下人皮麵具,解放了自己的頭發,又手指按著喉結,從嘴裏吐出一樣東西。


    脫了西裝,拆開束胸和裹腰布。


    換迴自己的樣子,渾身上下輕了一半,淩越這才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


    擦著手出來,淩越才說:“羅雀是汪家人?”


    霍友雪找來是意外,張鈤山今天讓她配合演的這出,要防備的其實是跟在他身邊的人?


    看來張鈤山被汪家盯得很嚴。


    正在給自己倒酒的張鈤山動作一頓,轉身看淩越:“哦?你有什麽發現?”


    對羅雀的身份,他也隻是有所懷疑,這才從新月飯店要來,帶在身邊準備試探一番。


    淩越簡單說了今天在樓外樓遇到霍友雪的事:“羅雀對你很了解,對你的任何細微之處的變化也很關注。據你所言,在此之前他是新月飯店的人。就算因為伊老板的個人感情問題,他對你有了更多關注,但也不至於關注到你說話的語氣變化都這麽放在心上。”


    那麽謹小慎微畢恭畢敬的一個人,在他開口試探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很多信息。


    張鈤山對此也表示讚同,不過他關注的另一個重點是:“你都沒見過伊老板,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她的個人感情問題?”


    這人機敏是真,通透是真,但八卦也是真的!


    張鈤山就怕她這時候又突然給他來一句祖孫夕陽戀的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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