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間,哪有真正的仇怨呢?


    父親追著兒子打,也不過是想兒子好。


    有什麽事,攤開說清楚就沒有誤會。


    最怕的是你猜我猜,最後猜忌越來越深。


    據說……大唐的皇帝猜忌太子是傳統,就是不懂這樸素的道理啊!


    阿耶之愛我,讓花花趕我下樹!


    一陣雞飛狐跳後,張川柏感慨自家父慈子孝。


    深秋的橡子,初秋的菱角,都是此時的人糧食補充。


    南朝陶弘景真人說過,“菱實皆取火燔以為粒糧,今多蒸暴食之。”


    若讓好吃的小三郎來說,新鮮的菱角怎麽煮都好吃~~


    張川柏在廚房進進出出,將菱角端上餐桌。


    將菱角剝殼之後和藕尖同煮,就是應季的“水中二仙”,是一道清清爽爽的素菜。


    若是有排骨或者五花肉,可以將菱角像板栗一樣,用來燉肉。


    沒有也不要緊,直接用水煮熟掰開殼吃,是一份粉糯柔軟。


    “還可以將菱角碾成粉,做成粥和糕點。”張川柏吃著今天的,惦記著明天的。


    菱粉糕是《紅樓夢》寫過的糕點,這迴不是《金瓶梅》菜係啦!


    張衍和吳秀都習慣了小三郎的風格。


    這樣的小三郎,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能把牡蠣做成美味吧?


    好吃的人,往往都樂觀,能夠活得長長久久。


    不信你看隔壁好吃的老夫子。


    曹憲今日也是煮“水中隱士”菱角。


    弟子們孝敬的菱角,仿佛帶著詩意,耳邊響起小童的“采菱曲”。


    ……


    張遠誌這迴不僅給耶娘寄了錢,還給甄醫師、黎平、甄玉都捎帶了禮物。


    說是“致幻蘑菇散”很有用,讓師妹再做一些。


    黎平看見還有自己的禮物,非常驚喜。


    “遠誌在長安發財啦?蘑菇散有用?那我的金槍不倒散肯定更有用!”


    遠誌肯定是靠本事掙錢。


    絕不是白天治牛馬,晚上做嘎嘎。


    換作大師兄趙貞固的話……大師兄多才多藝,想不到大師兄靠什麽掙錢。


    送東西來迴春堂的張川柏說:“七月流火,九月授衣。阿兄說九月授衣假迴家,到時候你問問他,要不要賣你那個散。”


    黎兄的那個什麽散,給牛馬配種的時候用?


    甄玉在看禮物,聞言目光一亮:“還有獸醫假?太醫署真有獸醫科?”


    黎平:“……師妹啊!你過於不學無術了!”


    甄玉:“有什麽不對嗎?”


    “授衣。”黎平搖頭晃腦,跟甄玉講什麽是“授衣假”。


    甄玉這才明白,自己鬧了笑話……


    這不怪她啊!她又不讀什麽濕的幹的,隻對藥材感興趣。


    “咳咳!反正我的蘑菇散很好用對吧!”甄玉轉移話題,“我看古醫術說的‘麻沸散’,使人失去知覺再動刀治病。我也在研究這個。”


    張川柏驚訝地看著甄玉,阿姊很有研究精神啊!


    不愧是甄醫師的女兒。


    黎平縮了縮頭,小聲嘀咕:“你別想找我試藥!等遠誌迴來,你找他試藥。”


    造孽啊!


    趙師兄和遠誌都不在,師妹隻能找他試藥……師妹的藥,比他們的還要偏門!


    張川柏跑了一趟,從黎平和甄玉手裏得到兩種藥,開開心心地迴家。


    雖然都是奇奇怪怪的藥,說不定哪一天用得上呢?


    ……


    有阿黃這隻“汪汪”叫的狗子傳話,很快整個張家灣、陸家莊,都知道有“獸醫假”。


    神獸醫張大郎今年要錦衣迴鄉!


    “就說遠誌是去長安學獸醫的,你們偏偏說是什麽瘡腫科。”


    “什麽科比得上獸醫?牛馬值錢啊!”


    鄉親們越說越像真的。


    就連縣衙官廚淳於方都問:“大郎學獸醫科啊?這個好啊!將來若能進司農寺做獸醫,也是吃官府的糧麽!”


    張衍:“……真的是瘡腫科。”


    解釋不清了!


    張衍對兒子迴家很期待,聽親友們的議論,心情又有點複雜。


    ……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


    張川柏采菱角、蓮子、摸蓮藕,玩得不亦樂乎時,被來家三位老翁拎迴去練武。


    魁梧雄壯的老翁眉頭緊皺:“你已經不是三歲小兒了,必須珍惜光陰啊!你有太多的要學!太多了!”


    張川柏汗顏,我雖然不是三歲,但我也才八歲啊!


    可惜武舉要武周時候才開始,否則按照他這個訓練強度,長大了可以去考武狀元!


    “阿翁,來叔父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郎君當年啊!”三位老翁麵帶憂傷地迴憶,“他當年拚著一口氣要重振來家,比你更拚命。”


    張川柏懂了,有壓力就有動力。


    因為大兄和二兄很能幹,都是掙錢小能手,讓三郎有一絲鬆懈。


    他的動力不足了。


    有那麽一點點想吃兄長們軟飯的念頭。


    張川柏誠懇地反省:“我要更努力,也像來叔一樣文武雙全。”


    來大欣慰笑道:“孺子可教也!其實你父親也是文武雙全,看他指揮龍舟的架勢,說不定也打過仗。”


    到底是誰麾下呢?


    “我問過了,阿耶說沒有。”


    “他說沒有就沒有吧!三郎今日練箭,過些時日,我們帶你去打獵!”來大帶張川柏到練武場。


    老翁們目光灼灼地盯著張川柏,糾正他射箭的姿勢。


    射箭需要天賦,也需要努力。


    勤能補拙,無他,唯手熟爾。


    ……


    稻田裏新一季的水稻又開始長出稻花,禾花魚一天天長大。


    沉浸在學習中的張川柏,幾乎與外麵世界的紛紛擾擾隔絕。


    他的娛樂,就是苦中作樂、寓教於樂。


    他除了跟曹夫子、來家三位阿翁讀書習武,還充當夫子的角色,教自己的小弟們。


    “你們,是我教過最差的一屆。”張川柏痛心疾首地看著阿黃。


    “汪汪?”


    我這還差?再卷我就是哮天犬了!


    “你看看隔壁的金錢梅花!就是李師兄的那隻狸奴,它比你們優秀多了!”


    “嚶嚶?”


    狐狸小美很不服氣!


    說誰強,不能說那隻討厭的狸奴強。


    張川柏把目光轉向最可愛的小毛驢:“四郎,還是你最懂事。”


    四郎根本不理他。


    在這個家,四郎實在太累了。


    既要馱著三郎出門,又要拉磨。


    這就是比牛馬還累的驢生。


    張川柏站起來,大聲宣布:“四郎獲得優秀學生獎!可獲得獎勵,跟我一起去打獵!”


    “三郎!三郎!快出來!你看誰到門口了!”


    是誰在唿喚?那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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