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人熊飛快往四人這邊衝來,四隻熊掌重重砸在地上。


    李道年罵罵咧咧地亮出星期五,劍尖朝人熊一指大喊道:“你們往後麵躲!”


    唐渝,郭陽和常婷婷往後麵退幾步,著急忙慌地尋找著趁手的東西,唐渝撿起地上一根折斷的樹枝,郭陽兩人則拾起石頭,準備砸向人熊。


    那人熊速度極快,如同十幾人抬著的撞城木,氣勢洶洶撲來。


    郭陽朝準那人熊麵門使勁一砸,石頭飛速砸到它臉上,引得那人熊一聲痛嚎,它的臉好像人一樣表現出憤怒,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熊掌朝郭陽拍去。


    “我艸!”郭陽拉著常婷婷往後一躲,卻避之不及,一個趔趄,一塊兒摔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李道年和唐渝同時往側邊一躲,一棍加一劍,使勁砍在了人熊的背上。


    “嗷嗚——!”人熊吃痛地嚎叫出聲,嘭一下砸到了地上。


    郭陽和常婷婷坐在地上往後退,落地的人熊離他們不到一米遠,小腿都能感受到它憤怒的鼻息。


    這隻人熊但凡翻身起來,往他倆這兒撲來,那就必死無疑。


    人熊砸在地上,嗚咽幾聲,掌重重拍在地上,就要起來,李道年趁機又對它背部狠狠紮去。


    “噗嗤!”


    劍捅進人熊背部三十厘米深。


    “啊!”李道年大喝一聲,使勁把劍往下摁去,劍卡在骨頭上,卻摁不動了。


    艸了,什麽他媽的東西,這麽硬嗎?


    人熊感受到背部上的刺痛,當即就改變了目標,熊掌使勁往身後一揮,啪地一下拍飛了唐渝手中的樹枝,樹枝飛快甩出去,擦傷了她的手掌。


    “唐渝往外走!”李道年大喊,接著“噗!”一下將星期五重重劃了出來,在熊背上劃出一道血口。


    借著閃電往劍身一瞥了,紅色的血液順著劍往下淌。


    這給了李道年極大的鼓舞,說明這人熊不是什麽神秘的邪祟,它的血是紅的,它能被砍傷!


    唐渝感受著自己火辣辣疼著的手掌,往洞口退去:“李道年!你怎麽辦!”說著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混著掌上的血朝人熊狠狠砸去。


    “嗖!”


    “嗖!”


    “嘭!”


    郭陽和常婷婷也繞過激戰著的人熊,朝洞口跑去,扔出手中的石頭助戰。


    “我也走!”李道年大喊著躲開人熊的一掌,並順勢朝它腹部砍去。


    可那人熊反應極快,竟用另一隻手掌啪一下打到劍身上,震的李道年手一陣生疼。


    他飛速往後退去,現在戰場方向調轉,堵在洞口的是他們,而在洞裏的是人熊。


    李道年本以為他傷到了人熊,加之它的孩子還在洞內,能放棄追擊,誰知道它窮追不舍,滴著血朝他怒吼一聲,又撲了過來。


    “尼瑪!”李道年拿起劍朝著從天而降的人熊腹部捅去,準備紮它個透心涼。


    逃是逃不過了,隻能殊死一搏了。


    他屈膝半蹲,雙手死死握住劍柄,準備插進人熊身體後,再使勁一攪,將它內髒攪個稀巴爛。


    那人熊撲在半空,看著身下寒氣森森的劍刃,和他毅然決然的眼神,沒有絲毫恐慌,竟又把嘴角微微咧開,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


    說罷,那熊在半空雙掌一合,把劍身夾在掌中,順著下衝的力量,使勁一帶,星期五竟被活生生從李道年手裏拽飛出去了。


    “當啷!”星期五被甩在洞壁上,聲音極大。


    眼看不妙的李道年起身就要逃跑,卻被人熊狠狠砸在了身下,他隻感受到胸口一悶,背部砸的極痛,痛的他喘不上氣。


    人熊雙掌摁在他的肩上,將李道年狠狠釘在地上,直視著李道年的脖子,緩緩露出了森森白牙。


    “李道年!”跑出雨幕的唐渝驚恐地看見他被拍倒在地,即將被吃掉,嚇的大叫起來,毫不猶豫地又衝了迴去。


    郭陽見狀也顫抖著衝了迴去,拿起手中的石塊就朝人熊砸去。


    唐渝大叫著衝迴了洞口,眼看人熊的獠牙就要啃上李道年的脖子,她用盡全力朝熊的麵門踢去。


    “嗷——!”人熊的頭被狠狠踢了一腳,嚎叫出聲來,它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盯著唐渝。


    “那兒……那兒……”李道年指著掉落的星期五。


    唐渝立馬領會,拾起來狠狠地朝人熊身上砍去。


    人熊自知情況不對,翻身起來,重新選擇目標,還沒等它反應過來,又一腳踢到了他的頭上,踢的它天旋地轉。


    “你媽的!”郭陽瘋狂踹著,邊踹邊罵。


    “你媽的!”


    “你媽的!”


    李道年趁機站了起來,接過唐渝遞來的星期五,劫後餘生地喘著氣:


    “它背上那個人還在嗎?”


    唐渝迴道:“還在啊!”


    “不該啊,我這劍都砍到它背上了。”李道年焦急地看著那隻人熊:“郭陽快跑!”


    “好!”郭陽大叫一聲,最後踹了一腳,跟著倆人衝出了山洞。


    那隻人熊晃了晃腦袋,用手掌拍了拍發昏的頭,看著四人漸行漸遠的身影,踉蹌地站起身,背部淌著血,血從腿部滑落到地上,形成一條小河。


    人熊望著雷雨交加的夜空,立在洞口,張開喉嚨怒吼道:“過來!”


    這聲怒吼仿佛震懾天際,迴蕩在整片山穀中,震的正在逃跑的四人都一陣心悸。


    吼完後,人熊緊接著衝出了雨幕。


    在森林中飛速奔跑的四人,左拐右拐,不知往何處跑去,他們隻渴望跑得離那隻人熊遠一些。


    剛才隻聽見它一聲怒吼“過來”,便不知他的去向。


    身邊的樹木飛速掠過,雨水從密林上打下來,李道年邊跑邊說:“這怎麽迴事,熊說話不是男的聲音嗎?它怎麽還能生孩子?”


    “莫非它身上那人不是和熊一體的?”他自顧自推理道。


    “別想了,快跑吧!”郭陽拉著常婷婷喊。


    “看那兒!”唐渝指著前方喊:“好像又迴村子裏了!”


    “這是哪兒?有人嗎?”郭陽滿懷希望道。


    “一個人都沒有!全是鬼!”李道年罵道:“我們就是從那兒趕過來的,那兒也不安全!”


    “這怎麽辦?”常婷婷絕望地哭起來。


    “沒事婷婷,咱們一定能逃出去的!你看!雨都變小了!”郭陽安慰道。


    可是根本不管用,常婷婷哭的越來越大聲。


    “好像還真變小了。”李道年看向頭頂的天空。


    唐渝的視角和其他人不一樣,她時不時能看見那些孤魂野鬼飄在林子裏,他們跑過去的時候甚至能從鬼的身體裏穿過去。


    這表明離村子越來越近了。


    跑著跑著,四個人逐漸精疲力盡了,他們重新迴到了村子。


    漫步在滿地狼藉的村子裏,李道年四處尋找著那間房子,裏麵有手機和吃的,他們必須報警才有出路,不然熊可能隨時找上門來。


    “村口,村口。”他喃喃著,他記得那間房子在村口。


    四個人正氣喘籲籲地朝村口走去,一道聲音徹底讓他們絕望了。


    山坡上,一聲熊吼傳了過來。


    “嗷——”


    它追上來了!


    李道年朝山上一看,隻見那隻黑壓壓的身影站了起來,朝他們這邊俯瞰,確定是他們後,便極速衝了過來。


    完蛋了!要死在這裏了!


    他們現在精疲力盡,一點戰鬥和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互相攙扶著朝村口走去。


    但相對於人熊的速度,隻需短短一分鍾就能追上。


    就在他們朝村口竭力逃去的時候,一聲熊吼竟從那邊又傳來了。


    它怎麽又跑那邊了?


    四個人定在原地,前看看後看看。


    後麵那隻人熊追了上來,前麵竟然也來了一隻熊。


    所有人大驚失色。


    還沒等接受這個現實,左邊,右邊,前麵,後麵的林子裏竟然又竄出了幾隻黑熊。


    李道年瞬間明白了,那聲“過來”並不是叫的他們,而是叫的這些熊!


    人熊把這些黑熊都叫了過來!


    那些黑熊一齊慢慢向他們走來,他們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李道年算是看明白了,那隻人熊是個領頭的,其他的都沒有表現出人的狀態,好像隻是普通的黑熊。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那些黑熊越來越近,直到把他們逼退到一座房屋的牆上。


    那些熊在人熊的帶領下,如有意識般,團團把他們包圍住,沒有一個死角,水泄不通。


    人熊走到中間,終於笑了。


    李道年喘著大氣,把唐渝藏在自己身後,拿出星期五準備做最後的掙紮。


    常婷婷幾乎在大聲痛哭,說著遺言:“嗚嗚……爸媽……我還不想死……”


    “我還不想死……”


    盡管郭陽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也無濟於事。


    其他三個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在雨中微微戰栗著,被這哭聲弄得更加絕望了。


    真的要死在這裏了嗎?


    唐渝看著壓過來的八九隻黑熊,甚至後麵,還有更多的熊正擠過,不知道有多少隻。


    她下意識地握緊李道年的手,淚水不爭氣地要湧出眼眶。


    她該說些什麽嗎?說遺言有什麽用嗎?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盡管她用盡全力抑製恐懼。


    她無助地胡亂張望著,當看到左邊的一隻鬼時,突然愣住了。


    定了兩秒後,唐渝大叫著:“李道年,你的麵粉呢!”


    李道年和唐渝早已心有靈犀,沒多問什麽,直接從包裏掏出麵粉袋遞給她。


    “來啊!”李道年一甩鋒芒,對著那隻人熊大吼道。


    唐渝接過麵粉,手忙腳亂地捏起一把麵粉,朝那隻鬼猛地一灑。


    那隻鬼被麵粉灑後,晃了晃頭,逐漸顯出身形來。


    他帽戴紅纓,身披魚鱗甲,腰間的戰帶掛著腰刀和箭囊,腳踩雙黑色牛皮戰靴。


    他緩緩抬起頭,身上的麵粉被不停衝刷,就在他又要被雨衝散時,他忽然看見了眼前的一眾黑熊。


    身形一震,麵粉唰地掉落,他竟直接化實了。


    李道年這才看清他的麵容,高挺鼻梁,眉毛濃密,蓄著白胡,看上去卻三十四歲。


    他神情嚴肅,目光如炬,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這人惡狠狠地掃視著這群黑熊,正在思考發生了什麽,然而當他看到那隻人熊時,刹那間緊皺眉頭,朗聲道:


    “王大洪!你這是做什麽!難道想違抗皇命嗎!”


    李道年瞬間明白了,他是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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