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再瞎喊了,兩人便扯下《資本論》停止念咒。


    李道年和唐渝仍不上前,心裏還在提防她突然偷襲,這個女人壞著嘞!


    行走江湖必須得長記性!


    “你磕頭也沒用,告訴我們為什麽叫他來,以及你要幹什麽。”李道年淡淡道。


    看著女人不斷磕頭,甚至額頭都磕出了鮮血,唐渝內心波瀾不驚。


    要是擱之前,不管為什麽,她多少要上去攔攔,一直磕頭成何體統?


    可跟著她師傅走了那麽多次,見識了不同的妖魔鬼怪,還被她偷襲了,她一點對這個鬼生不起憐憫之心,隻是把手擱在朵朵眼前,擋住她的視線。


    “我說……”女人滿麵淚水地抬起頭。


    “好。”李道年滿意地點點頭:“我再警告最後一次,再亂喊我們就不防你了,直接給你殺了。”


    “嗯。”女人站起身,身體顫抖,剛才鳥骨貫穿的並不是要害,她還能活一陣,隻是胸前和頭上血淋淋場麵著實嚇人。


    血絲順著鼻梁和下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小血泊。


    “朵朵,進去。”李道年戴上墨鏡,對腿跟兒的朵朵笑了一下。


    “說吧。”他輕聲道。


    “我隻是想問問路傑對我的看法。”女人低頭喃喃,帶著哭腔。


    “什麽看法?”


    “我不怕你們笑話,我之前真以為他是個一心待人的人,他親口給我承諾,他要離婚然後跟我過日子。”


    李道年和唐渝無語,對視了一眼,感覺又是個騙感情的故事。


    “你?”唐渝訝異。


    “對。”女人點點頭,摸了下臉上的血,沾的滿手都是。


    “怎麽認識的?”


    “我是工地的女工,她請我吃飯,送我禮物,後來就帶我上床。”


    李道年仔細打量了下她的臉,不算漂亮,身材還行,沾了年輕的光,隻能說在工地裏可能確實少見,印象中工地的工人都是大老爺們。


    “姐,你都幾歲了,還信他?”李道年無語了。


    他想起吃飯時,路傑摟著女學生的場麵,和剛才打電話時,什麽絲襪都撕了的對話,他怎麽可能是個老實的人。


    不光他自己亂搞,媽的,這家夥還派白蓮花馮依依來勾引他。


    和這個女鬼上床,路傑可能也就圖個刺激和新鮮,純粹是吃席,桌上的啥菜都要雨露均沾一下。


    “我傻,我真傻。”女人哭泣道。


    “所以你不是因為打生樁才死的?”唐渝疑惑。


    “不是。”女人搖頭。


    哦……李道年恍然大悟,他本以為這女鬼是六號樓二單元另一個生樁,和大明星成陰陽對稱。


    “那你是怎麽死的?”他問。


    “他騙我,我受不了,就從這樓上跳下去了。”女人悲情道。


    “唉……”李道年歎口氣,他還能咋辦呢,隻能指望她下輩子長點記性了:


    “姐,你都多大了,我真想不通你怎麽還能信他?”


    “30了……”


    女人低垂著頭,失魂落魄道,仿佛在對自己的行為後悔。


    不管怎麽樣,哪怕被欺騙了,錯的本就不是她,應該是路傑來懺悔。


    “那你準備怎麽辦?”唐渝問。


    “我就準備問問他……看他有愧沒有,我……我想讓她給我父母賠點錢。”女人低眉道。


    “可不敢動粗啊!”李道年說:“我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但如果你要亂來,休怪劍不長眼。”


    “我明白。”女人又跪下來磕起頭。


    兩人無奈地看著她,不做反應。


    他們收起劍,重新係好愛情鳥項鏈,備好《資本論》,退到後麵,默默等待路傑。


    十幾分鍾後,38分鍾的化實時間到了,女人重新變為鬼魂,鳥骨和地上的血也散成星星點點飄走了,不留下一點痕跡。


    李道年和唐渝又給女人灑上麵粉,將她喚醒,免得她無意識地跑遠了。


    唐渝告訴他,剛才這女人藏在鋼筋後麵,突然化實襲擊,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女鬼心裏麵還是有執念的,知道抓住活人達到她的目的。


    又問了工地服女鬼幾句,他們算是把線索理清了,那天被保安看見她站在樓頂確實是她化實了。


    那天正是張啟明在頂樓追殺狐狸精,她當時就化實了,想抓住張啟明將路傑叫過來。


    誰知道白白浪費了一次化實機會,沒抓住他,卻被保安大爺看見了。


    接下來就是他們接委托來工地除鬼,碰見張啟明抓狐狸精二周目這迴事了。


    一切都通順了。


    他們準備等路傑來了,先藏在後麵,讓路傑和她一個人聊,有錯就承擔,給人家父母贍養費,如果這女人要動狠,那他們再出來救。


    又是十幾分鍾過去,他們看見保安出門,路傑進來了。


    路傑打了個電話,李道年就說他們在頂樓,讓他上來。


    女人把身上麵粉抖落,靜靜等候著路傑上樓。


    她一會兒要化實跟路傑理論。


    “噔噔噔!”


    “噔噔噔!”


    樓下傳來路傑的上樓聲,他出聲喊道:


    “李道年!”


    李道年和唐渝藏在鋼筋後麵,不作迴應。


    當路傑忐忑地上到頂樓,他裹緊衣服,快速在四處張望起來:


    “李同學?你在哪兒呢?我來了!”


    倆人在鋼筋後麵,微微探出頭來偷看,發現他身邊的嬰兒還在身上攀爬,他的小鬼還纏著他。


    小鬼撕咬著他的肌膚和頭發,令他渾身不自在。


    見無人迴應,他心裏泛起恐慌的情緒,連忙拿起手機準備打給李道年問問什麽情況。


    就在這時,女人又化實了。


    她冷不丁出現在路傑後麵,輕蔑地笑道:“路經理,還記得我不?”


    “我艸!”路傑被嚇了一跳,他轉身看見了這個女人。


    他連連後退,跌在了地上,瞳孔縮到了極小,表情恐慌至極,顫抖道:


    “怎麽……怎麽是你?”


    “李同學?快來啊!”他衝著四周呐喊。


    “別喊了路經理。”女人笑了笑,她的額頭和胸口還在冒著血。


    “怎麽可能,你怎麽還活著?”


    路傑腿軟地站不起來,他的背後就是天台邊緣,冷風從下麵湧上來,吹的他心驚肉跳。


    忽然間,出乎李道年和唐渝意料之外的一幕發生了。


    女鬼竟然對著路傑身上的小鬼溫柔笑了起來:


    “小宇!快來讓媽媽抱抱啊!”


    “你別過來啊!你要錢嗎?多少錢我都給你!”路傑嚇瘋了:“我可以養你父母和老公!我求你別害我!”


    女人卻不理睬他,隻徑直往路傑那邊靠去,邊走邊道:


    “小宇,不認識媽媽了嗎?”


    路傑不自覺地往後麵退,可再退就要掉下去了,他根本不敢動分毫,連一點反抗的勇氣都沒。


    “啊啊啊啊啊!”路傑被嚇的大喊起來。


    “小宇?是媽媽呀!”女鬼笑起來,伸手去摸路傑身上的小鬼。


    可她的手徑直從小鬼身體裏穿過去了,小鬼也根本不抬眼看她。


    女鬼化實了,就短暫成了陽間的東西,自然是摸不到小鬼。


    “這不對勁啊。”李道年緊皺眉頭喃喃道。


    “我求你了!這孩子真不是我害死的!我隻是利用一下,你放過我好嗎?我給你家人錢啊!”


    路傑不爭氣地哭了。


    看著他雙腿之間冒出的尿液,女人輕笑兩下,然後又悲催地看向她的孩子。


    女鬼退後兩步,這讓本想衝出來的兩人猶豫了,她也許真不想害他。


    “路傑!”女人冷漠道:“我來告訴你犯下的罪行。”


    “我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卻出生夭折,你不知道從哪打聽過來,擄走我小宇的屍體,用邪術變成你的工具。”


    “我好不容易查到,來到工地假裝幹活,想質問你,你卻在後半夜將我從高樓推下摔死滅口,還用工傷來掩飾我的死亡。”


    “你拆散家庭,就連我孩子的屍首都不讓好好安葬。”


    “我錯了!我錯了!我給你磕頭!”路傑哭喪道,翻身狠狠磕起頭來。


    “咚咚咚!”“咚咚咚!”磕的十分用力。


    “我死後,意外碰到其他鬼,你是不是還犯過其他罪啊!”女人瞪眼道:


    “你自己承認,我饒你不死!”


    “是是是!”路傑早就喪失了理智,邊磕頭邊懺悔道:


    “謝謝你!謝謝你放我生路!我說,我都說,我還打生樁了!我強奸了!我打人了!饒了我吧!求求你了!”


    “這麽多啊!”女人皺著眉冷聲道。


    “你可以饒了我吧!”路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乞求道。


    “怎麽可能!!!”女鬼表情猙獰,大吼一聲,直接衝了過去,抱著著路傑就往樓下墜去。


    “別!”李道年和唐渝同時衝出來喝止道。


    “啊啊啊啊啊!”空中響起路傑的慘叫聲。


    完了!沒想到被鬼騙了!


    什麽被騙感情了,全他媽瞎扯!


    這都是女鬼騙他們的!明明就是女人夭折的孩子被拿來當小鬼了!她最開始就想害了路傑,她一直在欺騙他們!


    她自始至終就抱著要讓路傑死的心念,一切都是在他們麵前的偽裝!


    當他們趕到天台邊往下看去,徹底絕望了。


    路傑連同女人被底樓的鋼筋貫穿!


    他無力地吐出鮮血,低頭看了眼腹部穿過的鋼筋和汩汩流出的血液,不甘心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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