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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氏聽到淑沅的話幫腔:“不用嫂子你來說,我就不會讓她踏進我們府的大門。(中文網首發.)”


    她盯著呂福慧真得很想很想在那張小臉上抓上一把,抓之前要戴上她所有的指套,嗯,在戴上之前還要把指套的前端磨鋒利些。


    到時候看呂福慧還敢不敢揚起她那張小臉,對著她的夫婿流露出一臉的春意來!


    想想就讓人惡心。婁氏打個冷顫後,拿起茶盞來猛灌了幾口才壓住肚中翻騰的感覺。


    呂福慧的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可憐兮兮的低下頭:“嫂子,不是我的意思,是表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


    淑沅拉起婁氏來就走:“看來她是真得不想迴去,咱們也不必和她磨牙了。”


    呂福慧緊走幾步再次低聲下氣的解釋,此事和她沒有關係,而且她也沒有其它的意思:“如今對我來說,在金府還是在庵堂是沒有區別的,我的心,早死了。”


    婁氏再也聽不下去了,迴頭狠狠的“呸”一聲,啐了呂福慧一臉的口水:“你的心死了,你的良心死了吧?我看你現在是春心蕩漾,恨不得爬……”


    倒底是大家出身,就算再葷素不忌婁氏也說不下去了,氣唿唿的轉過頭來。


    淑沅沒有啐呂福慧,隻是盯著她的眼睛道:“我救下你那天對你說過的話,你不會忘了吧?”


    她沒有再說一個字,拉起婁氏就走。


    呂福慧卻像被人潑了一身的冷水,霎間就從頭冷到腳:婁氏的口水並沒有什麽,現在她沒有什麽委屈是咽不下去得。


    可是淑沅的話卻讓她冷到心裏——淑沅說過,你如果左腳進金家的大門,我就打折你左腿,右腳進就打折你右腿。


    呂福慧從來沒有當淑沅隻是說說而已,也從來沒有認為淑沅是在嚇她:對一個吃醋的女人來說,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她自己很清楚的。


    “嫂子,請留步。”呂福慧緊緊上前攔下淑沅和婁氏:“嫂子有什麽話直管問,我知無不言。”


    何謂人在屋簷下,現在呂福慧知道了。就算她扳迴一局,如今得到金承業的話可以迴金府,可是在淑沅麵前依然無法硬起身板來。


    是要自己的心腹丫頭,還是要迴金府的機會——兩件事情相較,呂福慧並沒有什麽可為難的地方。


    “是藍玉那個丫頭告訴我的……”她把藍玉毫不猶豫的賣了。


    隻要她能迴金府,隻要她能和表哥相伴,想要多少丫頭沒有?再說藍玉那丫頭的年紀大了,如今的心思不全在她這個主子的身上——她這個做主子都看在了眼裏。


    淑沅聽完後看著她:“想迴金府?”


    呂福慧聞言咬著牙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說出一個地址來,正是藍玉如今的下落。


    她聽得懂淑沅的話,如果她不說出藍玉的下落來,那淑沅就絕不會讓她踏進金家大門一步。


    呂福慧心裏有多惱也不會眼下和淑沅翻臉,因為還不到時候;現在她要表現的乖一些,再乖一些才可以。


    今天的仇,她呂福慧記下了。


    婁氏皺起眉頭來,對淑沅答應呂福慧重新迴金府的事情很不讚同,但是淑沅在和呂福慧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多嘴。


    直到淑沅得到了藍玉的下落,她才在淑沅的耳邊道:“你不會是真得答應她吧?”


    好不容易才把呂福慧這個禍害弄出府來,再讓她進去那真就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淑沅的目光向門外一掃:“當然是真答應了,我這人不說假話的。”


    呂福慧聽到這句話心頭大安,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要迴去了!以後,沐淑沅你就給我等著。


    婁雲容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一心想要把她攔在金府大門外,等她姓金的時候會讓婁雲容知道什麽叫做痛苦。


    婁氏吃驚的張大嘴巴看著淑沅,想要再說什麽卻被淑沅以眼色阻止了:呂福慧是個聰明的人,就算婁氏和她輕輕的說話,呂福慧聽不到也能猜到的。


    呂福慧又跟了上來:“我來陪嫂子在庵中……”


    “不必了。你跟著我們,隻怕是再好的景色也隻會給我添堵。你真得有心,就離我們遠一點兒。”婁氏很不客氣的給了呂福慧一句。


    從前,因為老太太的緣故,婁氏待呂福慧還是很客氣的,但是現在實在沒有必要了。


    呂福慧隻能留步,看著婁氏和淑沅離開了她的視線,等到人看不到了,她轉身跳了起來,兩隻小手連拍了好幾下,又在屋接連旋轉起來。


    她實在是開心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剛剛沐淑沅還想和表哥私下說話,不就是想讓表哥收迴剛剛的話,想讓表哥改變心意不再讓自己進府嘛。


    可是表哥沒有理會,反而躲了出去——這一點比起讓她迴金府更讓她快活。


    就算沒有那個方勝,有表哥在她也會迴到金府的。


    淑沅和婁氏走出來不遠,就看到在亭子裏坐著的金承業,婁氏一看到就急走兩步:“爺,你怎麽又心軟了呢,還看不出呂福慧的用心來嘛。”


    “這樣的人弄進府去,隻會攪得我們舉家上下不寧。爺,你怎麽就是念著你和呂福慧那點兒時的感情呢?她長大了,心也大了呢。”


    金承業拉婁氏坐下,然後起身又指了指一旁的皮毛墊子:“你坐在這裏吧,石頭上涼,有墊子也就不怕了。”


    “你們兩個也來得慢了些,可是讓我沒有少等。”他說完看一眼婁氏:“你就對我沒有半點信心嗎?”


    “我是沒有長腦子的人?好不容易把人弄出府來,會這麽容易就把人再接迴去?”


    他笑著給兩個人倒了兩杯茶:“趁熱喝吧。她不是不想留在庵裏嘛,那就讓她離開好了。”


    “迴金家也沒有什麽麻煩的,我們金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家大戶,但是別院還是有幾處的。”


    他說到這裏看一眼淑沅:“到時候找一處別院給她住,再使幾個人好好伺候著也就是了。”


    “讓她在別院裏好好的修行吧。她啊,是真得要好好的修行才可以,不隻是修來生,就是今世她也好好的修行一番,才能有個平安日子過。”


    淑沅並不意外。不管金承業是為了什麽會讓呂福慧迴金家,但他絕對不可能把人直接弄迴府裏去。


    “那你剛剛說接她去老太太那裏——”婁氏有些遲疑,看看金承業再看看淑沅,總感覺金承業有什麽話沒有說出來。


    金承業笑了笑:“總要給她個念想,不然你們能問出什麽來?而且,我也不想授人以柄,一切都是老太太的安排,那就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喏,一會兒老太太就會使人來接她,到時候把她送去哪裏,那就和我們無關了。”


    他怎麽可能再給呂福慧機會呢,打從看到那個方勝起,他心裏就有了計較。


    淑沅看看婁氏沒有開口,一口一口的啜著茶水,看上去很悠閑的模樣。


    婁氏便和金承業又說起了家常來,一直巴著金承業說話,就好像她不說話金承業就會忘了她的存在一樣。


    在一旁坐著的淑沅卻像是被人遺忘了,但是她卻沒有不自在,反而遊目四顧欣賞著四周的景致。


    庵裏有一樣好處,那就是靜。竹影與鬆濤疊在一起,鳥鳴不時的傳來,霎間就能洗去人心頭的凡塵。


    淑沅又吃了一口茶,微微仰起臉來讓陽光灑在臉上,感覺著那溫暖:完全把金承業和婁氏丟到了腦後。


    人很多時候都不能丟掉自己,如果真要丟掉些什麽的話,不如把一些人與事拋到腦後。


    金承業有些心思不屬,幾次看向淑沅卻又沒有開口喚人。


    呂福慧走的時候過來,認為金承業等人會和她一起迴金府,卻沒有想金承業讓她先走一步。


    “你迴去還要收拾一番,有功夫還能歇一會兒用飯。”金承業的關心讓她暗喜,自然沒有去多想什麽。


    她又向淑法兒、婁氏道別,甚至是跪下行了大禮,使淑沅和婁氏不得不起身扶她一下。


    在庵中不少人悄悄的探頭過來,淑沅和婁氏也隻好送了呂福慧兩步。


    呂福慧不停的勸淑沅和婁氏留步,太過興奮的緣故吧,她幾次腳下都不穩差點摔倒。


    倒把婁氏和雲霧幾個丫頭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把呂福慧和淑沅隔開了。


    直到上了馬車落下車簾,車廂裏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呂福慧才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陰狠,她喃喃的道:“我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她跌倒?”


    她說完看看自己的衣帶,拉起來在手裏把玩起來,一路上還忍不住哼起曲子來。


    直到她感覺時間太久了,而且車外人聲越來越少掀起簾子向外看去,看到不遠處的城門才察覺不對勁兒。


    “你不識的路嘛,怎麽要出城呢?還不快點撥轉馬頭,讓老太太等的久了……”她喝斥起趕車的人。


    “就是要出城。老太太吩咐送您去別院,我們兩個就是伺候您的人。別院裏還有婆子什麽的,不會委屈了姑娘。”一個丫頭幹脆掀起簾子進來。


    “婢子紅拂。”她欠了欠身子,又指了指坐在車廂外的丫頭:“那是瓔珞。”


    名字像是很不錯,可是紅拂長的比平常女子要高大不少,而且壯實的一般小廝都比不上。


    呂福慧此時才知道事情和她所想不一樣:“表哥呢,是表哥說要接我迴府的,你們不能這樣……”


    她說著說著話淚水就流了出來,麵對高大粗壯的紅拂,她連掙紮要下車的心思都熄了。


    這次,她知道自己又被沐淑沅給擺了一道,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是她親親表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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