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搞完衛生,我去溪邊洗了個冷水澡,換好衣服迴來,夥計已經給我泡好了一壺茶。


    三人坐著聊天,快到中午時他們兩個去準備午飯,我一個人繼續喝茶等吃飯。


    這幾天不知道怎麽迴事,一個客人都沒有。來了個時遷還和我們稱兄道弟的,反倒讓張青哥哥破費了錢財。


    好在他們兩公婆存了不少錢財,沒有資金上的壓力,不然像店裏現在這個業績,新房裝修可能都要停工。


    事情就是這麽巧,我正這麽想的時候,店裏進來了一個彪形大漢,肩上還挎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


    我心裏暗喜,哈哈,等的就是你。


    不費吹灰之力就麻翻了那個大漢,兩個夥計把他拖進後廚做成黃牛,我打開包袱,取了裏麵的錢財。


    好家夥,十多根蒜條金,幾十兩的散碎銀子。


    運氣不錯,遇到了一條肥牛。


    傍晚張青哥哥和嫂嫂迴來,我們向他們匯報了戰果。


    我把所有的錢財交給嫂嫂,嫂嫂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根邊,當即取出三根蒜條金給我們三個。


    兩個夥計拿了金子,我堅決不收。


    嫂嫂不停勸我收下,張青哥哥也跟著一起勸,我執意不肯,他們見我態度堅決,也不再堅持。


    嫂嫂把散碎銀子放進櫃台,迴房間放金子去了。夥計早準備好了晚飯,等她一出來,夥計趕忙上飯菜,五個人一起吃了。


    飯後,我正式向張青哥哥和嫂嫂提出了告辭。


    “兄弟,你這是怎麽說的,我們是一家人,休提什麽走不走,叫外人聽了笑話。”嫂嫂頓時就炸毛,跳將起來說道。


    “是啊,你嫂嫂說的對,兄弟不要一家人說兩家話。”張青哥哥跟著勸道。


    兩個夥計看到這般情形,停止了收拾,知趣的去了後廚。


    張青哥哥問我:“兄弟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還是在這裏住得不開心?”


    “我不管是什麽情況,總之就是不能走。”嫂嫂生氣的對著張青哥哥吼道。


    “哥哥嫂嫂息怒,聽小弟我說一句如何。自從來投哥哥嫂嫂,我真的有一種迴到家的感覺。”


    我還未說完,嫂嫂就打斷了我:“什麽像,這就是你的家。”


    “你讓兄弟說完好不好,別急著插嘴。”張青哥哥用手敲了敲桌子,瞪著嫂嫂。嫂嫂白了張青哥哥一眼,不再說話。


    我誠懇的對著他們夫妻二人說道:”“嫂嫂說的是,這確實是我的家。我也準備跟著哥哥和嫂嫂一直生活下去。可常言說的好,好男兒誌在四方。我這兩天想,我還不算老,也算有些本事。孟州的官司老管營幫我擺平了,恩州的又隻知道我的化名趙二,隻要我做人低調一點,我估計應該沒什麽問題。思來想去,我還是想出去再闖一闖,幹番事業出來,也不枉費來人世一遭。”


    “你在這裏也可以幹事業啊,我跟你哥哥住進城裏,店裏的生意全部交給你打理,既可以結交江湖各路好漢,也可以施展你這一身本領,豈不是一舉兩得。”


    嫂嫂開口說道,隨即又想到什麽,接著說:“兄弟你不要誤會,不讓你住新房不是我們嫌棄你,而是……而是……當家的,你跟兄弟說。”


    張青哥哥看著有些臉紅的嫂嫂,接口說道:“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就實說了吧。實不相瞞,我們是想要一個孩子。兄弟你也知道,我們結婚好幾年了,一直都沒有孩子,去了好多大醫院檢查都沒什麽結果。前段時間,州府有個相熟的師爺給我介紹了一個老中醫,我帶你嫂嫂去看了,效果不錯。那人說隻要我倆吃他的藥,調理個半年,你嫂嫂準保能懷上孩子。為了方便,我們才商量在城裏買了房子,所以暫時還不能讓你住進去。”


    “哥哥嫂嫂不用解釋,我知道你們沒有嫌棄我的意思。就算我不走,我也沒有住過去的必要。一來店裏需要有人打理,二來孟州還是有不少人認得我,萬一被人認出,告上省城,不但我處境危險,就連老管營和知府大人都會受到牽連。不過我現在說的不是這些,我想出去再闖一闖,要是失敗了,我再迴來投奔,你們看這樣好不好。”


    “不行,我不讓你走。你認了我這個嫂嫂,你就是我的兄弟。做嫂嫂的,怎麽有趕兄弟走的道理,前些天我還跟你哥哥說過,等過了這陣子,我們還要托人給你尋個合適的姑娘,讓你成家立業。你現在一句話就要走,豈不是讓我們兩個傷心。”


    話說到這份上,再說下去就沒什麽必要了。


    於是我沉默不語。


    張青哥哥出來打圓場說道:“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大家今天也都累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嫂嫂還想開口說話,被張青哥哥用眼神製止,她順勢拿起茶杯把茶喝光,起身迴了房間。


    張青哥哥喊出兩個夥計收拾碗筷,說了幾句讓我寬心的話,也自迴了房間。


    我有些鬱悶,端起茶杯漫無目的的喝著,昨晚聊天的夥計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我,我搖搖頭,他沒做聲,上挑了一下眉毛,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當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一個人走在山路上,走著走著迷了路,怎麽也出不得山去,正在我著急的時候,看見張青哥哥和嫂嫂在前麵走著。我急忙喊他們,他們好像沒聽見我說話似的,兀自往前走著。


    我慌忙向他們追去,快要追到他們的時候,他們猛一迴頭,卻是兩張沒有五官的臉。


    我猛然一驚,生生被嚇醒了。


    做了一個惡夢。


    摸出枕頭下的火折子,起身下床,點了燭火,坐在桌上喝了一杯水,感覺額頭有點濕,用手一摸,卻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被惡夢這麽一嚇,我睡意全無,一直坐到天朦朦亮,才感覺倦意襲來,這才迴到床上繼續睡了。


    一覺醒來,已是快到中午。


    起來不見張青哥哥和嫂嫂,我問夥計,夥計說他們本來今天不打算去新房那,等我老半天也不見我起來,就又去了。臨走時還吩咐我們一定要看好你,不能讓你不辭而別。


    我輕輕拍了夥計的肩膀,算是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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