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娟來到古默巷的新房子,看到門半開,以為秦勵國到了,伸手推門的時候大聲說:“勵國……”


    推開門一看,裏麵是秦淦西,不是秦勵國。


    她哈哈大笑著快步走進去,“淦西,你可為老秦家爭光了啊,創造出兩種機械,都上省報了。”


    秦淦西笑道:“媽,我沒為何家爭光嗎?”


    不知怎麽的,他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她的眼裏閃過一道黯然。


    何娟的神情恢複得很快,繼續笑道:“都爭光。你可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懵了,我沒想到我的兒子會這麽優秀。”


    秦淦西笑著說:“媽,您會發現您大兒會越來越優秀的。”


    何娟把飯盒放到桌上,伸手拍了他一巴掌,怒道:“你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


    秦淦西縮了一下脖子,“說,您可以盡情傾訴。”


    何娟又給了他兩巴掌,“我不想傾訴了,隻想打你。”


    在第二巴掌落在秦淦西身上的時候,恰好秦勵國走進來,把整個過程看在眼裏,遲疑一下後問道:“淦西,怎麽招惹你媽了?”


    秦淦西縮著脖子說:“我沒招惹,是我媽暴躁了,動不動就打人。”


    何娟伸手又是兩巴掌,笑罵道:“你是我崽,想打就打,再大一點就打不動了。”


    秦淦西嘿嘿笑道:“媽,先記著吧,等我八十歲的時候您再打。”


    何娟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現在該打的,現在打;你八十歲還惹我,我還打。”


    秦淦西連連點頭,“打。你們中午都買了什麽?我也買了一些東吃的來。”


    說著打開桌上的飯盒,一股肉香馬上彌漫房間。


    六個大肉包子、十個小籠包、三個糖油粑粑、三個紅燒獅子頭。


    何娟抓住秦淦西一隻耳朵,咬著牙說道:“哪有你這麽浪費的?”


    秦淦西連忙求饒,“媽,媽,這幾天我們研究小組很辛苦,今天到這邊看到有這些東西,想打個牙祭呢。昨天我們試驗成功,到外麵的飯店買一份辣椒炒肉,隻有辣椒沒見肉。”


    秦勵國說道:“星沙的肉越來越少, 不過國家在想辦法。”


    何娟則伸手在桌上一拍,“秦勵國,看看你兒子幹的好事。”


    秦勵國很茫然,秦淦西也不知發生了什麽,都定定地看著她。


    何娟卻強忍著笑,從背包裏拿出一份報紙。


    秦勵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秦淦西已經隱隱約約知道,應該是昨天采訪登出了。


    何娟把報紙往秦勵國麵前一推,“你好好看看。”


    秦淦西瞥了一眼,看到上麵有自己的照片,心下大安。


    省日報登出了,央日報還會遠嗎?


    那裏不應該隻登畝產萬斤的“新聞”,還應該顧及別的領域吧,畢竟自己這兩個產品還是破了夏國記錄的。


    秦勵國首先看到報紙上的照片,然後將頭伸過去,又轉頭看向秦淦西,才疑惑地問:“淦西這是上報紙了?”


    何娟哼道:“秦勵國,你不會把老師教你的那些個字還給他們了吧?寫得那麽明明白白的,還用這種語氣問。”


    秦勵國快速看報道,嘴裏不停地說:“淦西,你研究的機器真的成功了?還會開拖拉機?旋耕機還能開荒、整地、整田?你真的做到了。”


    看完後,他雙眼紅紅的,伸手拍拍他的肩,“我就知道你會有大出息。不行,我得去廠長辦公室把這報紙要來,寄給你大伯和大姑,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何娟戳戳桌子,“我還有一個好消息呢。”


    看到父子二人同時看著自己,她笑著說:“因為淦西爭氣,杜副廠長決定讓我轉正了。”


    秦淦西馬上接話,“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應該喝點酒慶賀一下。我去拿酒。”


    何娟一把摁住他,“晚上迴家再喝。淦媛和香靈的通知書都來了,沒有慶祝的,等你今晚迴去一起慶祝。”


    秦淦西問道:“淦媛是哪個學校?”


    何娟笑著說:“這丫頭還是有底氣,說要和你讀一個學校,就要和你讀一個學校。”


    秦淦西點了點頭,“淦媛也是很聰明的。”


    何娟瞥了她一眼,“和你送了幾天好菜也有直接關係。”


    秦淦西嘿嘿笑道:“不喝酒,那我們就吃飯。”


    看到兩人打來的飯,秦淦西沒有多少吃的欲望。


    秦勵國打的飯裏有白色透明的粒子,何娟打來的飯則是黑乎乎的。


    “媽,你們食堂裏的飯怎麽是這種顏色?”


    “大米加上紅薯米磨成的粉,你說能是什麽顏色?不過這是暫時的,過一段時間後會好起來。”


    “你看看配件廠的飯,盡管裏麵有砂子,但終究還是大米飯,你們廠這麽缺糧食嗎?”


    “這很稀奇嗎,現在有幾家廠不是這樣吃的?你今天是來得巧,要不然也會看到他的飯也是這樣的。”


    秦淦西搞不清楚了,現在還是58年,真實情況會是這樣的嗎?


    他前世也試圖找過這段時間的變化,但這一年的生活水平沒有找到相關信息。


    從同宿舍的幾位哥哥的話語中,家裏的生活水平在下降,而這麽兩個大廠,吃的也隻是這樣的,說明沒等到大食堂,生活水平也是不怎麽樣,他們哪有膽量提出聚集在一起大吃的?


    何娟和秦勵國把打來的飯放在自己身前,把從家裏帶來的飯盒打開,裏麵有大半飯盒香辣螺螄。


    秦淦西問道:“爸、媽,你們不會天天中午都吃螺螄吧?”


    何娟白了他一眼,“我們這個有油,還有不少螺螄肉,其他人的頂多一片手指甲那麽大的肉,油星卻見不到幾個。”


    很難接受這樣的現實,但也要接受,秦淦西不說話了。


    給他們各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後,他用這個飯盒吃了兩個大肉包子、十個小籠包、一個糖油粑粑。


    他們堅決不吃包子和糖油粑粑,要他裝好,下午帶迴去。


    何娟他們兩個睡一會午覺後去上班,秦淦西睡一覺起來後去購物。


    這次走的街道更多,但買的主食卻少很多。


    牛肉麵買了八份,大肉包子隻買到兩個,純肉小籠包隻買到二十個;鹽菜包子多一些,但他隻買了二十個;糖油粑粑倒是有,因為空間裏還有四十多個,所以買的也不多,隻買了二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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