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曉慧所在的小區輪到領取物資時,除了張家,他們樓層的其他居民決定結伴而行。此時,外麵的世界已略顯混亂,飛車搶奪、道路攔截、入室盜竊等犯罪行為愈發猖獗,幾乎肆無忌憚。然而,法律的威嚴仍舊存在,使得這些不法分子往往選擇那些獨行或是看似弱小易欺的目標,得手後迅速逃離,生怕被警方捕獲。


    自趙曉慧上次不幸遭遇食物中毒事件以來,鍾廣鑫便嚴格限製了她的外出,然而,鑒於當前情況特殊,有物品無法代為領取,他隻得破例允許趙曉慧外出,權當是一次短暫的透氣機會。約定的時刻一到,三家幾乎同時邁出家門,巧妙地在電梯口匯合。


    一見麵,盧青便迫不及待地向其他兩家打聽:“你們家是不是也蟑螂橫行?”她自稱已深陷蟑螂焦慮之中,感覺家中處處都潛藏著這些小生物的蹤跡。


    徐誌磊微笑著說:“還算幸運,我從醫院帶迴了不少寵物驅蟲藥,對付蟑螂也挺管用。隻是目前醫院庫存告急,新貨預計下周才能到。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可以提前幫你們預訂一些。”


    趙曉慧迅速瞥了一眼鍾廣鑫,見他點頭示意同意,便急忙迴應:“我們能直接訂一箱嗎?”


    徐誌磊想了想,迴答:“那得看新貨到時的數量情況,具體再商量吧。如果能多拿,我肯定盡量給你們湊一箱。”


    盧青顯得頗為務實,盡管內心同樣渴望,還是開口詢問:“這一瓶的售價是多少呢?”


    徐誌磊迴答:“我可以按醫院當前的采購價給你,一瓶是三百六,容量五百毫升。這產品主要用於去除異味和防止蟲害,比如蟑螂、蚊蟲,還有一些寵物容易招來的跳蚤、蜱蟲等。早些時候,這類產品的進貨成本很低,大概七八十塊錢,但現在隻要是和蟲子有關的東西,價格都漲得飛快。”


    當盧青得知這個價格時,不禁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這也太貴了,看來還是自己動手除蟲來得經濟實惠些。”


    不一會兒,電梯的門應聲而開,幸運的是,電梯內部頗為寬敞,或許是因為他們出門的時間稍晚。畢竟,今天是領取免費物品的日子,許多人早在夜幕降臨之前就迫不及待地出門了,所以現在樓層間的人流量相對稀少。


    盧青望著趙曉慧手中握著的噴霧風扇,臉上洋溢著笑意,說道:“你這個小玩意兒真不錯,噴一噴再扇一扇,風裏頭夾雜著水珠的清涼,我之前竟然沒想過市麵上還有這種產品。”


    趙曉慧聞言,拿起噴霧風扇對著盧青輕輕按了兩下,解釋道:“我以前在家專職畫漫畫,一到夏天,我能連續好幾個月足不出戶,整天泡在空調房裏。加濕器,空氣還是幹燥得很。後來,我偶然發現了這種能噴霧的風扇,覺得挺新奇的,就買了一台迴來試試。”


    這台風扇確實是她早先購置的,未曾料到如今使用起來,其解暑效果遠勝於普通風扇。因此,在經曆重生之後,她特意搜尋並購買了許多同款風扇。然而,鍾廣鑫卻偏偏偏愛使用傳統的手搖扇,對那些附帶噴霧、外形俏皮的小風扇不以為意。


    目睹鍾廣鑫手持手搖扇輕輕搖曳,趙曉慧不禁拿起自己那裝有噴霧功能的風扇,對著他的臉龐輕按幾下,為他增添幾分涼意,以期緩解暑熱。


    鍾廣鑫僅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任由她的舉動,沒有多加阻攔。


    隨著夜間活動人數的增加,外界的路燈係統經曆了一次全麵的升級。如今,這些路燈不僅數量上更為密集,亮度也有了顯著提升,雖不及日光之盛,卻足以讓夜晚不再昏暗。更值得一提的是,部分路燈的頂端還特別增設了捕蚊裝置,於是,那些曾經成群結隊、在燈光下盤旋的蚊蟲,此刻正紛紛被吸引至捕蚊燈周圍,發出陣陣。


    當他們步出小區時,沿途已見眾多居民領取完補給品正返迴家中。一些人抱怨政府出手不夠大方,所給的物資僅夠勉強糊口,連牙縫都塞不滿;而另一些人則感慨政府的援助來得正是時候,若非這些及時雨般的物資,家中恐怕早已糧盡食絕。不過,對於物資發放能否持續到生活恢複正常,大家心中都打著鼓。許多人暗自期盼,這份援助能延續至一切重迴正軌之時,否則在失業潮、酷暑難耐與食物短缺的重壓下,沒有了這些救濟物資,他們的日子恐怕將舉步維艱。


    盧青邊走邊談道:“我有所耳聞,有些住宅區已經著手安裝太陽能發電係統了。就目前的太陽輻射強度和日照時長而言,發電簡直易如反掌。”


    徐誌磊迴應說:“那樣的住宅區大概是別墅區吧。若要為整棟居民樓供電,除非將整個大樓的外牆全麵覆蓋太陽能板,即便如此,或許都未必能滿足需求。唯有別墅區的屋頂條件較為適宜。像我們居住的這種普通小區,如果依賴太陽能發電,恐怕僅能勉強維持電梯運行和路燈照明的基本用電。”


    喻子健言道:“倘若當前的高溫與強烈日照,預示著未來生活的常態,那麽太陽能發電的廣泛應用將是勢在必行。隻不過,尚難斷定這是短暫現象,還是會長久持續下去。”


    盧青聞言,麵露憂色:“倘若一直如此,那可真是不堪設想。雨水稀缺,陽光熾烈,地球上的水源豈不要被曬幹,人類又將何以生存?”


    此時,徐誌磊邊走邊向他們發問:“近來似乎興起了一股返鄉的風潮,許多在城市難以立足的人們,正期盼政府能安排他們去鄉村務農呢。”


    鍾廣鑫在網絡上並未搜尋到相似的報道,於是進一步詢問:“這情形,難道是像以前知青下鄉那樣的模式嗎?”


    徐誌磊搖了搖頭,迴答道:“絕對不可能是知青下鄉的翻版。即便國家有意借此緩解城市壓力,農村居民也未必會欣然接受。況且,如今哪裏還有充裕的土地供人耕作?荒地的開發與利用絕非一朝一夕之功。更重要的是,對於那些在城市中土生土長的人來說,他們哪裏懂得耕作的技巧?就當前這個高度發展的社會而言,


    盧青同樣滿懷好奇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呢?”


    徐誌磊解釋道:“或許到時候會進行一次戶口普查,要求農村戶口的人盡量返迴村莊。這時,有些人便瞅準了這個契機,想要通過花錢的方式,跟隨那些能迴村的人一同迴去,意圖在別人的村子裏安家落戶。現在,不少人正四處尋找這樣的機會和資源。聽說,如果有人能幫他們成功安家,即便不用正式落戶,隻要有個棲身之所,能分到一些田地,就能獲得高達上百萬的酬謝。”


    這麽一說,盧青更費解了:“有那麽多錢,直接去農村裏買個房子不就是了,多大點事,還要人帶著?”


    徐誌磊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緩緩解釋道:“你以為精明隻局限於城裏人嗎?時下局勢風雲變幻,人人都在尋覓一條生存之道。在我們中華民族綿延數千年的傳統理念中,擁有土地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尤其是在天災頻發的當下,城中人一旦遭遇斷水斷電,便如同扼住了生存的咽喉。而那些曾經備受輕視的鄉村,突然間變得炙手可熱。然而,若大量城裏人湧入鄉下,勢必將稀釋原本屬於農村人的資源與福祉。譬如,他們本可自力更生,開墾荒地,而今卻可能被外來者搶占先機。因此,若是沒有相應的關係貿然前往農村,你以為能輕易被接納嗎?農村人早已緊密團結,對外來者抱有天然的排斥心理。”


    趙曉慧心中暗想:“徐誌磊這話倒還真有幾分道理。”她記得在前一世,也曾耳聞過類似的事情。那時,她已涉足那些隱秘的私人基地,從基地中的人口中得知,在高溫肆虐之際,有人察覺事態不妙,萌生了逃往鄉村的念頭。然而,不論是及早動身還是遲緩一步,倘若沒有村裏熟識的親友相助,最終都難逃被排擠乃至驅逐的命運。當然,也有人企圖通過捷徑,用金錢換取進村的許可,但在那段時日,金錢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價值,即便是那些花費重金得以入村的人,最終也未能幸免被驅趕的厄運。


    自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未曾萌生過到鄉村定居的念頭。首要原因是,她深知農耕生活遠非幻想中那般輕鬆簡單;其次,假使她提前一年,在秩序尚未崩潰之時抵達村落,最終也可能因身為異鄉人而遭到排斥。畢竟,人心深似海,難以揣測,一旦世事變遷,又有誰願意接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呢?屆時,她既失去了城中的避風港,又無法在鄉村找到立足之地,隻會陷入進退維穀、兩頭落空的絕境。因此,她從一開始便精心策劃了兩全之策,既能抵禦城市中的動蕩,又能確保自己不至於流離失所,無處為家。


    聽聞徐誌磊的言辭,盧青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輕歎,目光中閃爍著無奈與遺憾的光芒。她緩緩轉過頭,望向喻子健,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我們都不具備那樣的關係網,既無緣城中村拆遷的實惠,也無法沾光扶貧政策的甘霖。眼下的情形,農戶們的生計愈發艱難,而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束手無策。往昔,擁有一個城市戶口是多少人心中的向往,但如今看來,這份身份似乎並未帶來多少實質性的益處。”


    喻子健靜靜地聽著盧青的抱怨,突然開口說道:“我外公就是農村人。”


    他剛剛說完,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立刻集中到了他身上,盧青自然也不例外。盡管她與喻子柏交往已久,但對於喻子健的家庭背景,盧青所知甚少。她清楚的是,喻子柏的母親早已離世,而他父親則重組家庭,並有一個比喻子健小了十歲的異母弟弟。對喻子健而言,那個家早已成為過往,兩人因此幾乎斷了聯係。不過,關於喻子健外公的事情,喻子柏卻從未在盧青麵前提起過半句。


    望著他們投來的目光,喻子健輕輕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夾雜著無奈與感慨的笑意,說道:“真是遺憾啊,我甚至沒有機會見到我的外公。他在很久以前便離世了,那時我的母親還年幼,不得不寄居在他人屋簷之下。後來,她憑借著自己的不懈努力,從農村打拚出來,就再也沒迴過那片故土。”言語間,流露出對過往歲月的深深遺憾,以及對母親堅韌不拔精神的由衷敬佩。


    盧青安靜地聆聽著喻子健的每一句話語,那一字一句宛如重錘一般,不斷地敲擊著他的心弦,讓她的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了一陣洶湧澎湃的感慨浪潮。隻見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而又充滿思索地說道:“那些曾經飽嚐生活苦澀滋味,不辭辛勞地從農村艱難突圍而出的人們啊,他們懷揣著滿心的憧憬和期待,毅然決然地踏上了追逐夢想的道路。然而,當歲月的車輪無情地轉動,當他們在繁華都市的喧囂與浮華之中摸爬滾打許久之後,到頭來卻驀然驚覺,也許一直被他們拋諸腦後的故鄉,才是他們心靈深處真正渴望迴歸的溫暖港灣,才是他們生命最終的歸宿所在。麵對如此戲劇性的反轉,他們的心境究竟會經曆怎樣一番天翻地覆的變化呢?”說到這裏,盧青的目光變得愈發深邃起來,其中交織著深深的困惑與凝重的深思,仿佛他整個人都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對人生真諦以及價值取向的深度探索之旅當中。


    特別是那些在城市的鋼筋水泥叢林裏不遺餘力、奮勇拚搏,竭盡全力想要紮下根來的一個個鮮活身影,他們從未曾預料到,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那一絲希望之光,竟然會在遙遠的鄉村大地上閃爍綻放。這殘酷而又令人意想不到的現實,就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猛烈地衝擊著他們原本堅定的信念,使得盧青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股難以言表、無法形容的哀傷之情。


    就在這時,盧青這番飽含深情的話語如同一陣輕柔的微風,悄然飄進了徐誌磊的耳朵裏。隻見徐誌磊微微抬起頭,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緩慢,緩緩地開口說道:“世間之事變幻莫測,又有誰能夠未卜先知呢?這一切或許正是冥冥之中緣分的巧妙傑作吧。”他說話時的語調顯得格外淡然與超脫,仿佛對於命運那看似無常實則有序的種種精心布局安排,早已練就了一顆處變不驚、安之若素的平常之心,並且對此已然習以為常,不再為之感到驚訝或者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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