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快點想辦法!”


    “那個程徽絕對不能活下來!”


    底下的幾個人瑟瑟發抖的點點頭,“是!”


    魏汀嫌棄地揮揮手,不耐煩地說:“滾吧!”


    樓越一出門,就急匆匆地趕迴家去,給樓婷寫信。


    樓婷在皇後宮裏,也在等著樓越的信。


    禾泱:“娘娘,皇上好像又不怎麽重視您了。”


    “他怎麽這樣啊?”


    樓婷毫不在意地看著自己手裏的書,隨意地答道:“泱泱不要擔心,這不是什麽大事。”


    “娘娘就是太淡泊了。”


    樓婷笑了一聲。


    “本宮誌不在此罷了。”


    “對了,泱泱,明天叫薛貴妃來咱這裏玩玩吧。”


    禾泱點點頭,“好。”


    “娘娘,我怎麽覺得薛貴妃好像最近也不怎麽出現在麵前了呢?”


    樓婷翻了一頁,“怎麽說?”


    禾泱若有所思,“感覺貴妃好像比以前要溫和了一點。”


    “而且和皇上的聯係也少了好多。”


    樓婷:“貴妃也是聰明人。”


    禾泱不懂,但是樓婷卻不願意說了。


    “好了,泱泱,你去看看小廚房裏的桂花糕蒸好了沒。”


    禾泱雖然被樓婷的那句話說的二丈摸不到頭腦,但是還是幹脆利落的去看桂花糕了。


    宮外。


    一處豪華的宅子裏。


    薛荔在蕩著秋千,水落在後麵推著,石出在給薛荔剝核桃。


    水落石出是君奕調過來服侍薛荔的。


    和花紅柳綠差不多,貼心的很。


    這幾天,薛荔就和她們混熟了。


    自從宴會那晚,君奕將薛荔帶出來了,就一直沒有把薛荔送迴去。


    薛荔一開始還擔心會露餡,結果,一連幾天,皇宮裏都靜悄悄的。


    也不像是丟了貴妃的樣子。


    薛荔也就放下心來了。


    君奕這幾天依舊很忙,薛荔隻好自娛自樂。


    這個秋千就是薛荔自己叫人建的。


    一開始來的時候,這裏就像是個空宅子,根本不像是住了人的屋子。


    薛荔就按照她自己的喜好將房子打扮了一下。


    自然,她事先詢問過君奕本人的意見。


    得到的是一句令人心動的話。


    “荔荔,我的就是你的,你可以隨意做決定。”


    雖然說這樣感覺君奕這個人有點蠢蠢的,但是薛荔不得不承認,她喜歡。


    正當薛荔愜意地從石出手上叼核桃肉的時候,一陣哄鬧從遠處傳來。


    薛荔以為是街上出了什麽事,就要出去瞧瞧。


    [哈哈!八卦什麽的,我最喜歡聽了!]


    薛荔示意水落讓秋千停下,自己把裙擺一提,就朝著聲源飛奔過去。


    到了那裏,才知道不是,有人來了。


    水落石出都愣了一瞬,才快速追上薛荔。


    “小姐,您怎麽……”


    薛荔扒著石牆,“噓————”


    水落石出才閉上了嘴,和薛荔一起看向前方。


    是一位白衣女子,發飾素淨,卻氣質出塵。


    一雙水眸顧盼生輝,襯得這個人更加楚楚可憐。


    她正杵在大門口,而這裏的管家徐伯攔住不讓她進來。


    周邊百姓看著這樣一位美人被擋在門外,而且她一副委屈的樣子,自然就好奇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我看,這姑娘多半是被人騙了。”


    “渣男負心漢!欺負一個姑娘做什麽?”


    薛荔隱隱約約地聽到了。


    皺了皺眉。


    現在好了,聽個八卦,主角變成了自己。


    [這女人不會和君奕有關吧?!]


    薛荔理智告訴她,不要因為這個就去懷疑君奕,至少要等他迴來當麵對質,才能下結論。


    她強壓下自己的心慌。


    繼續看下去。


    還又往前走了一步。


    那女人和徐伯正在說話。


    “這位姑娘,您應該是找錯地方了,這裏的主人不姓付。”


    那姑娘的臉肉眼可見的慘白,不可置信地說:“怎……怎麽可能?”


    “付郎明明和我說他住在這裏!”


    這姑娘如遭雷擊般的搖頭,怎麽也不敢相信,前幾天還在自己麵前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男人竟然欺騙自己。


    然後,她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是暈了過去。


    徐伯都愣了一下。


    本欲不管閑事,就要關門。


    但是薛荔卻讓水落石出去告訴徐伯,將人帶進來,那姑娘才沒有被放在外麵。


    “你們去請個大夫來,給這位姑娘看看。”


    水落石出,“是。”


    徐伯卻不讚同地看著薛荔。


    “夫人,您這也太草率了!若是這女子是個壞的怎麽辦?”


    薛荔:“徐伯,沒事的,水落石出很厲害。而且我會小心的。”


    徐伯似乎沒有看出薛荔的心中事。


    也不知道薛荔內心的膽顫。


    [若真是君奕做的好事怎麽辦?]


    [我該怎麽辦?]


    [與人共侍一夫?]


    [絕對不可能!]


    薛荔這才恍然驚覺,自己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依賴君奕。


    好像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內心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平時的小打小鬧也都是他讓著自己。


    卻完全忘記了,這個時代的背景。


    [即使他和這個女人沒有關係,那日後是否也會有粉衣女子,藍衣女子呢?]


    薛荔不由自主地就要胡思亂想。


    再次坐在秋千上,隻覺得自己神出天外。


    即使剝好的核桃肉泛著香氣,一陣一陣地往她鼻尖擠,她也沒有了任何想吃的欲望。


    水落石出叫了大夫,就來找薛荔了。


    “夫人,您怎麽臉色這麽不好?”


    兩個小丫頭急得,一貫的冷淡臉色都維持不住了。


    “夫人累了嗎?”


    薛荔搖搖頭,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久久不能自拔而已。


    她搖搖頭,強顏歡笑地說:“我沒事,那姑娘醒了沒有?”


    水落石出搖搖頭,“奴婢不知道,叫了大夫,給她安頓了一間房之後,奴婢就來找您了。”


    薛荔吸了一口氣,說:“咱們去看看她。”


    水落石出百思不得其解。


    她們不明白,為什麽一貫臉上是溫暖笑意的夫人,自從看到那姑娘之後,臉色就這般嚇人。


    兩個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和難以理解。


    然後,兩個人又似乎是同一時間,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麽。


    [難道那姑娘和太子爺有關係?!]


    水落給石出遞眼色。


    石出體會到了這個意思,牙都咬的緊緊的。


    [不可能吧!]


    [太子爺一向潔身自好,怎麽可能會背著夫人和旁人有染?]


    就在兩個人瘋狂猜測的時候,已經到了那白衣女子的門前。


    徐伯正領著看完病的大夫出來。


    “小人見過夫人。”


    “不用多禮。”


    薛荔還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


    “裏麵的人怎麽樣了?”


    大夫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薛荔的臉色,斟酌著說:“懷了身孕,且有二月。”


    “這次暈倒是那姑娘情緒太過激動,而且,那姑娘身體孱弱,需要好好靜養。”


    薛荔一驚。


    [懷孕了?]


    “好,謝謝您了。”


    大夫擺擺手,


    “夫人客氣,這是老夫應該做的。”


    徐伯將人送出去。


    薛荔則是坐到了還在昏睡之中的女人旁邊。


    水落石出暗暗的打量著這個女人,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真相。


    要她們說,打死她們也不敢相信君奕會是一個拈花惹草的浪蕩子。


    要是這樣,他也不可能到現在還獨自一人。


    而且,君奕對薛荔的疼愛那是肉眼可見的。


    光是提到薛荔,那雙總是冷淡的眼神都要明亮一些。


    [唉!偏偏這時候太子爺又不在!]


    水落石出在心裏祈禱,太子爺快點迴來,這種事就是要越早說清楚越好,不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


    許是三個人的目光太過炙熱,那女人悠悠轉醒。


    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三張陌生的臉,嚇得她一下子就坐起來。


    警惕的用被子圍住自己。


    “你們是誰?!”


    轉頭四處看看,“你們到底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


    薛荔還沒有說什麽,水落石出就忍不住了。


    對於這個疑似君奕養在外麵的外室,她們不想給一絲好臉色。


    “我夫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這個女人怎麽怎麽沒有感恩之心?”


    “要不是我們夫人,你早就被外麵的地痞流氓撿走了!”


    薛荔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等水落石出說完了,她才慢慢地說,還隱隱帶著貴妃的氣勢,“你認識這個宅子的主人?”


    那姑娘一開始的警惕已經不消失了。


    變成了泫泫欲淚。


    “我……”


    薛荔笑了一下。


    “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我隻是想了解一下。”


    “方便問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嗎?”


    那女人嗚嗚咽咽的說:“我叫廖敏婷,本是京城女,隻是家道中落,我和母親相依為命。”


    “我們以做豆腐為生。”


    “幾個月前,我和一個男人相愛了,他告訴我他姓付,別的就再也沒有說了。”


    “幾日前,他就沒有來找過我了。我著急了,就按照他之前給我的地址找了過來。”


    薛荔:……


    [先不說是不是君奕,就說這個事也太不是個事了吧?]


    [還懷孕了?]


    [我最看不慣美人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薛荔嚴肅著臉說:“你知道你已經懷孕了嗎?”


    廖敏婷大驚失色,第一時間就是按住自己的肚子,“我……懷孕了?”


    薛荔很嚴肅的點點頭。


    “是的,郎中剛剛走。”


    廖敏婷臉色慘白,不知所措,眼眶卻又慢慢的紅了。


    [那男人的姓也是巧極了!]


    [姓付,還真是個負心漢!]


    薛荔看著廖敏婷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忍不住想。


    是不是君奕,還是要等君奕迴來再說。


    至少,她是不會為難廖敏婷的。


    薛荔卸下來了嚴肅的神情,而是溫和了一張臉,“你暫且就在這裏歇息一下吧。”


    “等我夫君迴來,再看看,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廖敏婷明顯也知道了薛荔的話中之意。


    臉色慘白,卻是添上了幾分被欺騙的惱怒和對薛荔的抱歉。


    “夫人,我……”


    薛荔擺手,“你不要擔心,我知曉你也是受害者。”


    “你便放下心來,等我夫君迴來當麵對質。”


    廖敏婷也堅強了幾分,“好。”


    薛荔吩咐了下人給廖敏婷做些膳食,“你懷著孕,就先休息一下吧,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了。”


    廖敏婷感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薛荔出門。


    直門關上了,她才重新躺下。


    眼角落了一滴淚。


    薛荔也站在門口一時不知道往哪裏去。


    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自己哪哪哪都不舒服。


    一方麵自己的心在責備自己,說自己竟然不相信君奕,另一方麵則是氣憤和恐懼。


    水落石出扶著薛荔。


    心疼地說:“夫人,要不然您也先去休息一下吧?”


    薛荔沒有拒絕,而是就著兩個人的力氣,就迴了房間。


    水落石出出去的時候,薛荔開口說話。


    “等君奕迴來了,就叫醒我。”


    水落石出點頭,“是,夫人。”


    而在郊外和程徽商討的君奕眼皮子總是跳,心上浮現了幾分不安。


    [荔荔在家出什麽事了嗎?]


    君奕也覺得奇怪。


    本來按照計劃,今天晚上是不會迴去的。


    但是,他現在的心砰砰亂跳,好像在說,迴去,越快迴去越好。


    君奕強壓住了內心的不安。


    冷聲道:“講快些,今天晚上,就把這些完成。”


    溫幸目瞪口呆。


    “這怎麽可能完成得了?!”


    “君兄,你幹嘛?”


    程徽都奇怪的看了一眼君奕。


    似乎不明白為什麽君奕今天如此著急。


    “快點!”


    男人沒有迴複溫幸,而是繼續催。


    幾個人隻好加快了語速,盡量壓縮語言文字,就追求了一個精簡。


    幾人緊緊張張,最後終於讓君奕在城門關閉之前趕到了城中。


    君奕一刻也沒有耽誤,迴到宅子的時候也不是走正門。


    直接翻了牆。


    薛荔躺在床上睡了半天,心裏也在催促著君奕。


    晚上吃過飯之後,君奕還沒有迴來,就知道,這人今晚不會迴來了。


    她差人去告訴廖敏婷先睡覺,自己才迴了房。


    可是睡不著。


    心中的焦灼讓她心神不寧。


    正當她翻來覆去的時候,門口處突然響了兩聲。


    薛荔:“誰?”


    按道理來說,有水落石出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有人。


    “荔荔,是我。”


    氣喘籲籲的聲音,卻分外熟悉。


    薛荔趕緊下床,推開門,果然是君奕!


    薛荔:“你怎麽現在迴來了?”


    她此時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裏衣。


    如綢緞般絲滑的黑發披在雙肩。


    纖細的腰肢上方卻是不小的弧度,隱隱約約還可以見到小布料的顏色。


    君奕一把撈住薛荔,將她帶進了房間。


    順便用腳帶上了門。


    “怎麽穿的這麽少就來開門?”


    在君奕抱住薛荔腰肢的那一瞬間,薛荔就習慣性的摟住了君奕的脖子,臉靠在他的胸肌上。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君奕放到床上,用被子抱住了。


    “現在天氣冷了,不要穿那麽少。”


    男人吻了吻薛荔的發頂說。


    薛荔看著男人溫柔地樣子,再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又想到了如果以後君奕要再娶,她的心就又氣又委屈。


    眼眶就慢慢的紅了。


    這一天積累的情緒一下子就全部爆發出來了。


    “我討厭你!”


    嬌氣的話從薛荔嘴裏吐出。


    君奕怔愣了一瞬。


    進而笑了一聲。


    “怎麽了?寶寶?”


    君奕這些天對薛荔的稱唿越來越黏糊。


    以往,隻要君奕用他那低音炮叫一句“寶寶”,薛荔饒是有再大的氣都會下去。


    可是,現在的薛荔很生氣,很委屈。


    “寶寶”已經哄不好了。


    “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麵欺騙別家姑娘了?”


    委屈帶著哭腔的聲音衝擊著君奕的心。


    看著薛荔眼睛裏已經有了晶瑩的淚珠,他再也不能維持臉上的笑笑了。


    急忙的湊過去親了親薛荔的眼角,解釋。


    “我沒有。”


    “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薛荔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君奕想接住也來不及了。


    “今天有一個女人來我們這裏找人,她還懷著身孕。”


    君奕還是很疑惑,摸不著頭腦,“所以?”


    薛荔幽怨的看了看君奕。


    “所以她是不是你……”


    薛荔還沒有說完。


    君奕就壓住了薛荔,俯下身子,兩隻眼睛看著薛荔,沒有絲毫心虛,“荔荔是在懷疑我嗎?”


    薛荔一顆淚從眼角滑過,隱入了黑發中。


    “我從未做過那樣的事,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擲地有聲的話從薛荔耳朵裏傳進。


    薛荔的睫毛顫了顫,“我……”


    君奕眯了眯眼,“寶寶不信?”


    說完一句親了一口薛荔。


    薛荔:“我……”


    男人又親了一口,還發出來了聲音。


    落在薛荔耳朵裏,就莫名覺得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你……”


    他又親了一口。


    薛荔被親了好幾口之後,學乖了,擋住嘴巴,飛快地說:“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君奕又親了一口,吻落在了薛荔的手背上。


    “寶寶不知道?”


    “那明天,我和寶寶一起去看看那個女人,問問清楚好不好?”


    薛荔沒有說話,隻是看到了君奕眼下的黑青。


    疲憊的神色還有淩亂的頭發,以及被君奕隨手扔的外衣,都說明了,君奕似乎剛剛從正事兒上忙完迴來。


    薛荔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兩個人就這樣麵麵相覷,久久沒有說話。


    “寶寶,那我先去洗漱。完了之後再來找你?”


    薛荔點點頭,然後把腦袋縮迴了被子裏。


    君奕出去了。


    再次迴來的時候就已經換了件衣服了。


    他抱著一床被子,攤在了薛荔的床下。


    “寶寶快睡吧,我守著你。”


    薛荔仍舊沒有動作,而是繼續埋頭被子。


    君奕似乎輕笑了一聲,“寶寶,寶寶?”


    薛荔被叫的不耐煩了,“幹嘛?”


    貴妃娘娘的氣質又出來了。


    “寶寶把頭伸出來,不然要窒息的。”


    君奕這句話像哄小孩一樣。


    薛荔悶聲悶氣:“不要你管!”


    “寶寶不做的話,我可要自己來了。”


    最後,薛荔還是把頭伸出來了,氣唿唿地看著笑得得意洋洋的男人,然後,又氣唿唿地看著天花板。


    本來以為自己睡不著,結果卻是一睡到了第二天。


    薛荔朝地上一看,男人已經不在了,被子被整整齊齊地疊在了小櫃子裏。


    薛荔爬起來。


    湊巧,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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