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去裏間喝水的薛荔抱起床上的抱枕就撒氣般的捶打起來。


    [怎麽能這麽尷尬啊?!]


    [我怎麽覺得這人在撩我?]


    [什麽情況?]


    [這男人這麽古板的嗎?受人恩惠就要以身相許?]


    [那他也許錯了!我也不是原主呀!]


    薛荔甩甩頭,還要再想的時候,在外麵的男人就又開始叫了。


    “小姐?!喝水要喝那麽久嗎?”


    “我荔枝都全部剝好了,再不來吃,涼氣都走了。”


    薛荔:……[以上犯下!]


    但是卻不知道怎麽發不出脾氣來,就像是一層黏黏噠噠的糊糊將她圍了一圈,讓她行動困難。


    薛荔狀似不耐煩地迴:“知道了!”


    “你是貴妃還是我是!”


    迴應薛荔的隻是君奕低低的笑聲,就像大提琴最低的音調,莫名的麻耳朵。


    薛荔出來。


    也不覺得好意思了,直接就把那一大盤的荔枝拖到自己麵前。


    邊拖還邊說,“你這些是專門為我剝的吧?”


    “那就全部給我吃好了。”


    君奕臉上滿是笑意。


    薛荔根本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小姐說了算。”


    薛荔硬著頭皮塞了一整顆荔枝進嘴裏,也不管咬不咬得下。


    君奕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薛荔的動作,雙手交疊搭在桌上。


    薛荔被他看得不自在極了。


    “你沒有別的什麽事要做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天天往薛荔這裏跑。


    君奕毫無察覺的鈍感力十足地說:“沒有呀!在下這次迴來本來是要做事的,但是看到小姐在皇宮裏這般無聊,就加急完成了。”


    “所以,現在在下的事就是陪著小姐,讓小姐快樂。”


    薛荔:……


    對於君奕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薛荔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我記得我是不是在外麵有鋪子?我現在不想當貴妃了,你有沒有辦法幫我脫身?”


    薛荔經過這幾天和君奕的相處,覺得這個人還是可以相信一點點的,現在沒有比他更好的借力之物了。


    她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裏待了。


    林瀟瀟懷孕的消息愈演愈烈,魏汀在一眾老臣還有後宮妃子的逼纏下,最終還是沒舍得林瀟瀟肚子裏的孩子。


    找了一個借口,將人簡簡單單地納入了後宮,其他秀女都還沒有見到魏汀的麵。


    不過林瀟瀟也沒有得到什麽好處罷了。


    這次的草率,就好比是人死了,潦草地用一卷草席包住往亂葬崗一扔的感覺。


    相比於原劇情裏的林瀟瀟被魏汀一步步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的風光簡直就是不能比較。


    薛荔對魏汀和林瀟瀟都沒有好感。


    誰讓他們陣營不同呢?


    這幾天,因為林瀟瀟的事,魏汀忙得焦頭爛額,真金白銀源源不斷地送到薛荔這裏,就是要造出一個假象。


    ————即使林瀟瀟懷孕了,薛貴妃依舊是魏汀最寵愛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真正的對手是薛貴妃,盯著林瀟瀟沒有用。


    盯著皇帝也沒有用。


    對於魏汀的小心思和毒算計,薛荔想得明明白白。


    [合著就是要逮著我一個人薅羊毛是吧?]


    這幾日,皇宮因為這件事血雨腥風,誰都可以在角落裏說上那麽幾句。


    反觀平日最是雞飛狗跳的薛貴妃還沒有宮裏,確實風平浪靜的很,似乎沒有受半點影響。


    薛荔就是故意的。


    這不會引起魏汀的懷疑。


    因為魏汀之前已經測試過了,再加上,再囂張跋扈的人,真正被傷了心之後,也是有充分利用去暗自舔舐傷口的。


    君奕聽了薛荔的話,疑惑的歪了歪頭,可是眼底卻劃過一絲興奮的光。


    “為什麽?小姐不是說就是想要當貴妃嗎?”


    薛荔:……


    [我都看到了你眼裏的興奮了,你能不能真實一點?]


    但是,有求於人,總要低頭。


    她憋屈的說:“因為當膩了,發現皇宮也不是很好玩,不想當了。”


    “哦~~”


    男人誇張地說了一句。


    “你哦什麽?”


    “那小姐想不想當皇後?”


    薛荔嘴裏的被咬的半爛的荔枝都要噴出來了。


    驚愕地瞧著麵前這個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的男人。


    “你在說什麽?”


    “你的語文是不是不太好?!”


    “哪有人這麽分析的?!”


    薛荔嘴唇動了動,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誰知道男人還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當皇後有什麽不可以的呢?憑借小姐這般美貌。”


    薛荔:……


    [他在報複我!絕對是!]


    她有點生氣。


    不知道為什麽,薛荔心裏就是覺得君奕會答應自己,她才說出口的,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


    她有點生氣了,還有點隱秘的委屈。


    荔枝也不吃了。


    “那你到底幫不幫我?!”


    薛荔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顫,臉上的神情似乎讓她竭力隱藏的情緒暴露無遺。


    君奕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修長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就點了點薛荔的鼻尖,然後以一種看不出來軌跡的軌跡繞到了薛荔緊皺的眉間。


    輕輕地揉了揉。


    “在下沒有說不幫,小姐怎麽就生氣了?”


    無奈極了的話裏卻隱隱透著寵。


    薛荔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愣,呆呆地反問:“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說?”


    “我不是很會猜別人的言下之意……”


    君奕在薛荔不留意之間又朝著她的方向挪了挪,兩個人靠的更近了。


    “我的錯,小姐。”


    薛荔嘴巴嘟起。


    “本來就是你的錯。”


    “明明很簡單的,就是幫,或者不幫,你就要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我道歉。”


    “那小姐想用什麽樣的方式離開這裏?燒死?毒死?還是溺死?”


    薛荔聽得這幾個“死不死”的,心一顫,“這……有這麽多死法嗎?”


    “當然,想怎樣死,全看小姐喜歡哪個。”


    薛荔想了想,“你覺得哪種死法比較好弄一些,就要哪種死法好嗎?”


    “所以小姐是聽我的嗎?”


    君奕戲謔的目光落在了薛荔身上。


    薛荔:……


    “嗯。”


    “那好,小姐就放心吧!在下保證把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的!”


    薛荔點點頭。


    把荔枝推到他麵前,“你吃吧。”


    “小姐吃。這是我特意帶給小姐的。”


    “小姐可以在其他方麵補償在下的。”


    男人期待的神色看著薛荔。


    薛荔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她還真的沒有想到要報答君奕。


    “好,你容我想想。”


    “那在下就等著小姐的大禮了。”


    禦書房。


    魏汀正在看封密信。


    薄薄的紙張在陽光下透出來了字跡。


    魏汀越看臉色越黑,最後氣憤不已地把書桌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砸了一個稀巴爛。


    旁邊的福公公聽著這聲音,戰戰兢兢地低著頭,作著縮頭烏龜。


    魏汀手上的密信是隔壁國家明光聖朝的權臣餘潼寄過來的。


    魏汀把福公公趕了出去,然後做了一個手勢,一個身穿異域衣裳的男人就從天而降。


    “皇帝想好了?”


    那男人聲音嘶啞,就像手指在黑板上劃拉的聲音,讓人心生反感,毛骨悚然。


    魏汀將自己臉上的怒氣強壓了下去,但還是咬著牙問:“這封信是什麽意思?”


    誰知那男人卻奇怪的看了一眼魏汀,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魏汀額頭的筋跳了又跳。


    “能當皇帝的人不應該聰明絕頂嗎?怎麽您看起來這麽愚蠢呢?”


    那男人囂張跋扈的樣子和原主一開始裝的樣子像極了。


    把魏汀氣的夠嗆。


    “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現在我們不是盟約兩方的關係了,我們的皇帝更希望你們可以臣服。”


    “為什麽?”


    “你不是想要當皇上嗎?”


    魏汀咬著牙齒,狠狠地問,恨不得咬麵前人的肉。


    誰知男人不急不緩,隨意地靠在一柱子上,用鼻尖看著暴怒卻不得不壓抑自己怒氣的男人。


    嗤笑了一聲,“隻不過和你合作了幾天,還真的以為自己上天了?”


    “你別忘了,你的皇位,我們的功勞可不小。”


    “你是在威脅我?”


    “威脅?”


    男人驚異地看了看魏汀,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洞,“嗬,真的把你自己當迴事了,威脅?你也配?!”


    頓了頓,又說:“再說了,我當不當皇帝是我自己說了算,和你有什麽關係?”


    說完,他又優雅地拍了拍自己的的衣袖,“好了,我也隻是來知會你一聲,選擇權在你。”


    “至於怎麽選擇,選擇之後要承擔什麽樣的後果,那就不是你能決定的。”


    說完,他又走了。


    正如來時無聲無息,走時也無聲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魏汀恨不得將牙咬碎,跳腳爆踢。


    可惜,他隻能無能狂怒,就連手中的紙都不敢用力抓。


    誰也不知道的是,剛剛還在禦書房把魏汀壓得像個孫子一樣的男人,這個時候又坐在了君奕的下座。


    吊兒郎當,沒個正形。


    君奕看著他這副浪蕩的樣子就眉頭緊皺,“沒骨頭?!”


    那人——溫幸——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坐了起來,端端正正的。


    “君兄,你幹嘛還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記憶都恢複了,直接殺去薛家,讓那個姓薛的老匹夫把你的藥和玉佩拿出來不就行了?”


    “這樣我也好去帶兵攻打這裏,早早實現一統天下的霸業!”


    溫幸越說越激動,眼睛裏的光一閃一閃的。


    君奕的麵紗這個時候依舊沒有摘下來。


    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喋喋不休的男人。


    溫幸的聲音就不自覺地小了。


    “我夫人在這裏,自然不急。”


    溫幸驚愕地大叫:“夫人?!”


    “君兄!你什麽時候成親的?”


    君奕冷峻的眉眼溫柔了一點。


    “還沒有成親,在籌劃。”


    溫柔神神叨叨的湊近君奕,“君兄,你告訴我唄!是誰家姑娘?”


    君奕似笑非笑地看著滿眼好奇的溫幸,“就是你剛剛說的老匹夫家的女兒。”


    溫幸沒有反應過來,還撓了撓頭,“那老匹夫我記得隻有一個女兒呀!不是進宮給魏汀那個瓜娃子當貴妃了嗎?”


    “魏汀還把人家當擋箭牌呢!”


    溫幸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突然意識到了什麽,機械地轉頭,然後和君奕帶著冷意的眼睛對視。


    “不……會是我想到那樣吧?”


    君奕微微頷首,“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溫幸跳了起來,“君兄!婚姻大事,不可兒戲啊!”


    “你不能因為薛家女兒那張臉就喜歡她呀!”


    “她可是嫁過人了!”


    “身子都不……”


    “別逼我扇你!”


    君奕冷冰冰的眼神將溫幸接下來要說的話硬生生地憋了迴去。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溫幸。”


    君奕叫了全名,溫幸瞬間就雞皮疙瘩掉一地了,以前就是這樣,隻要君奕叫了他的全名,那他必然要倒黴個十幾天。


    他也懷疑君奕在背後搞鬼,但是奈何抓不住把柄,隻能委屈打碎了往肚裏咽。


    連狀都告不了。


    就比如君奕的母親——溫幸的姨母——這個最好的告狀對象就發揮不了最大的用處。


    但是事關自己兄弟的人生大事,溫幸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點一二。


    “君兄,你之前沒有遇到過女人,自然不知道這世間的女人到底有多麽複雜。更別說,是在皇宮裏的。”


    “我的事自然不用你來擔心。”


    溫幸:“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君奕眉眼一厲,“派給你的事你做完了?”


    溫幸:………


    “你除了用這個來壓製我還會其他的嗎?”


    君奕已經不搭話了,開始看起地圖來,再仔細一看,赫然就是天合元朝的地形圖。


    詳細得甚至比魏汀的專業團隊要繪畫得詳細。


    溫幸自討了一個沒趣。


    [好好!真是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枉費我一片好心!]


    溫幸氣唿唿地轉身了。


    等出門的時候,他眼珠子轉了轉,[我為何不去瞧瞧那薛家小姐呢?君兄怎麽可能會是一個重皮囊之人?]


    溫柔悄咪咪地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看地圖的君奕。


    [說幹就幹,我倒要看看那姑娘是何方神聖!]


    而溫幸自以為自己瞞天過海,殊不知在他出了房門之後,君奕就打了一個手勢,“跟著他。”


    一個人就跟上了溫幸。


    溫幸的輕功也不錯,一下子就到了薛荔住的宮殿。


    [嘖嘖嘖!魏汀這老登還真是舍得,他自己的養生殿都沒有這個金碧輝煌。]


    溫幸鬼鬼祟祟地趴在了屋頂上。正要番開瓦片,誰知翻不動。


    溫幸:“?”


    [什麽情況?]


    [我們那裏的技術?]


    [還是我搞出來的配方!]


    [君奕這個家夥弄得?]


    [這麽喜歡得嗎?]


    溫幸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我怎麽看那個女人?]


    溫幸在這裏抓耳撓腮,而跟著他的那個由君奕派過來監視他的人則是看著他抓耳撓腮。


    筆嘩嘩啦啦地寫:“溫公子似煩躁無比,如狗似的在貴妃娘娘屋頂上抓臉。”


    可以看得出來,這男人有點呆。


    溫幸這眼珠子又轉了轉,[屋頂走不了,那我就走大門唄!]


    他憑著自己輕盈的身法就溜進了薛荔的宮殿。


    不過他沒有進臥室。


    他怕君奕知道了,他要完蛋。


    溫幸就坐在院子裏一棵茂密的樹上,層層疊疊的綠葉完美的掩蓋住了他的身影。


    [我在這裏守株待兔,我就不信了,那女人一天都不出來!]


    所以,溫幸就等呀等,一直到晚上,薛荔還就真的一點都沒有出來。


    溫幸等的都有點餓了,結果,沒有半點影子。


    溫幸:……


    捂著餓的大叫的肚子,迴去了。


    跟著他的人也提筆在紙上寫到,“溫公子坐在貴妃娘娘院子裏一棵茂密的樹上,一個下午。”


    最後總結,“沒有見到貴妃娘娘。”


    正好,跟著溫幸的人就又跟著溫幸打道迴府了。


    溫幸在心裏罵罵咧咧地迴了君奕的房子。


    “君兄!你說氣不氣人!”


    結果,房子一片漆黑,沒人,但可能有鬼。


    溫幸抱住了弱小的自己。


    “君兄?”


    “君兄?”


    “我去!君奕!”


    “你把我丟這裏了!”


    正當溫幸要把心裏罵罵咧咧的話抬上明麵上說時,他旁邊幽幽地出來一個聲音。


    “溫公子,主子去找貴妃娘娘了,您自個兒去外麵吃吧?”


    溫幸大叫一聲,一步跳起三丈高。


    “我靠!你誰呀?”


    那團黑影“嘿嘿”的笑了幾聲,“我是主子的暗衛,之風。”


    溫幸:……


    “你主子去薛家小姐那裏了?”


    “我在樹上蹲守了一個下午,怎麽沒看到?”


    憨厚的笑聲再次響起,笑得溫幸一股子皮麻。


    “因為主子有自己的通道。”


    “你能不能不要那樣笑,有點瘮人。”


    “好的,溫公子。”


    之風好脾氣地答應。


    但其實心裏想:[可是主子還誇我的聲音適合做臥底來著呢!]


    [這個溫公子真沒有眼光。]


    “我君兄什麽時候去的?”


    “我君兄為什麽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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