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惠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從今天起,本王將全力以赴準備這場爭奪皇位之戰!”


    陳安連忙拍著胸脯向龍傲惠保證道:“殿下請盡管放心好了,咱們如此精心策劃、周密部署,那麽此番行動必定能夠獲得圓滿成功!如今龍傲華正忙於處理監國政務,對於陛下的身體狀況更是一無所知。所以說,這個千載難逢的絕妙好機會我們必然不能錯過!”


    龍傲惠緊緊咬著牙關,心中暗自思忖良久,眼神堅定地說道:“好!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搏一次了!但是這次行動一定要謹小慎微,千萬不能草率行事、操之過急。”


    陳安連忙點頭稱是,語氣誠懇地迴應道:“殿下聖明。我這就著手部署相關事宜,起兵之日暫定為十日之後,若有任何情況,我定會及時向您稟報。”


    “如此甚好,不過本王心中尚有一疑問未解,還望陳大哥能夠為我答疑釋惑。”龍傲惠微微皺起眉頭,但目光卻很誠摯。


    “殿下何須如此謙遜!陳安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安連忙拱手迴應道。


    “陳大哥此次鼎力相助於我,不知其背後緣由究竟為何?噢,陳大哥切莫誤會,我深知你這般行事定然有著自身考量,所以不妨直言不諱!如果有所求,隻要合情合理,本王必定應允!”


    聞得此言,陳安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殿下多慮了!陳安此舉並非欲從殿下處謀取何物。若是事成之後,殿下執意要賜予獎賞,那麽便準許我這一支脈將‘擎天靠山王’的尊號世代傳承下去吧!”說罷,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期待與憧憬。


    “什麽?就這樣?可陳大哥你原本就是‘擎天靠山王’世子,父皇早已恩賜陳康伯父王位能夠世代沿襲、永不更替的無上榮耀。即便是將來由我大哥繼承皇位,這一殊榮也定然不會有半分改變和動搖!然而此時此刻,陳大哥卻做出這般舉動,實在令本王深感困惑與費解啊。”


    “唉……自我年幼之時起,父王對我的態度一直頗為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有加。我知道,在他心中,最為器重和喜愛的孩子是我二弟陳定。隻是礙於我長子的身份,父王迫於無奈才隻能將我冊封為世子。可是陳定自幼便與龍傲華形影不離、關係匪淺,倘若日後真的是由龍傲華登上龍椅,那麽毫無疑問,陳定必會得到格外的倚重和提拔。到那時,我如今所擁有的這個王位是否還能穩如泰山呢?恐怕連我自己都難以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吧……”


    “如此,本王明白了!陳大哥放心,待事成之後,你必將成為新一代的擎天靠山王!願你我能攜手並肩,共同續寫我們父輩之間那深厚無比、令人敬仰的君臣之義!”龍傲惠目光堅定、言辭懇切,充滿了信任與期待。


    “承蒙王爺如此厚愛,陳安定當肝腦塗地,誓死效忠!”陳安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鏗鏘有力,眼神中透露出無比的忠誠。


    “好!那我們便分頭行事吧!”


    “謹遵殿下之命!”話音剛落,隻見陳安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迅速移動,眨眼間已迴到一旁的馬車之中。他動作輕盈矯健,仿佛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察覺。


    與此同時,兩輛馬車繼續並肩前行,緩緩駛向街頭。當它們抵達十字路口時,彼此默契地朝著不同的方向駛去。


    車輪滾滾,揚起一片塵土,漸行漸遠。隻是這馬車上的人們是否各自懷揣著心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左邊行駛的馬車中,傳來一陣陣嗤笑。


    “哼!真是可笑至極!我看啊,這個所謂的河南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陳安言語之中盡是鄙夷之色。


    “少爺說得好!依小人看,這位河南王就是個蠢貨,幾句話就被少爺騙得團團轉。”陳府管家陳福立刻隨聲附和。


    “嘿嘿,本少早就看出這小子有問題。別看他表麵上風光無限,但實際上,他內心深處卻充滿了壓抑和痛苦。隻要我們抓住他的痛點,就能輕易地讓他為我所用。”陳安得意洋洋地說。


    “還是少爺英明!您把這傻小子推上去做皇帝,這天下豈不是就我們陳氏毒龍族說的算了!不,是少爺您說的算了!”陳府管家陳福諂媚地笑道,臉上的肥肉因為過度興奮而不停地抖動著。


    陳安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哈哈!你這奴才倒也是會討主人歡心!怪不得我父王這麽喜歡你!”


    陳福聽到陳安的誇獎,肥胖的身軀立刻跪下迴答道:“少爺您說的太對了,陳福就是陳家的一條狗,能討您一時開心,那就是九輩子修來的福報了!”


    “哈哈哈!好狗!今天少爺開心,這個賞你了!”陳安順手扔下一塊金子,金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落在了馬車上。


    “哎呦!謝謝少爺!少爺萬歲!”陳福趴在地上叩了三次頭,隨即如餓虎撲食般將金子一把攬入懷中,用衣襟不停地擦拭,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接著,他甚至伸出舌頭舔了又舔,仿佛這塊金子比山珍海味還要美味。


    陳安看著陳福的滑稽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行了行了!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就你這點出息,還能成什麽大事!記住,跟緊少爺我,保證讓你吃香喝辣!對了,我且問你,我父王現在情況如何?”


    “少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王爺現在還是老樣子,病情一點都不見好轉,嘴裏一直念叨著些什麽‘民主’、‘共和’之類的奇奇怪怪的話,所以這次肯定不會影響到您的計劃的!”


    “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沒想到這次竟然是真的!看來那個老家夥真的撐不住了!那本少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了!再加上本少無懈可擊的計劃,此次一定能夠成功!哈哈哈哈!”陳安得意地笑個不停,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即將登上王位的那一刻。


    “少爺萬歲!少爺萬歲!”


    “行了,趕快滾起來!走,尚書令明公府,是時候去見見我這位泰山大人了!”


    ……


    第二日散朝後,河南王府。


    “外甥與陳安昨日之對話,舅舅認為如何?”龍傲惠問向一旁的中年人。


    這人身形高大,麵容清瘦,目光深邃而有神,可眉間卻似乎纏繞著一股憂鬱之氣。身穿一襲黑蟒長袍,上麵繡著的斑紋巨蟒栩栩如生,腰間束著一條暗金色的腰帶,顯得格外莊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一根玉簪固定在頭頂,更增添了幾分尊貴。正是龍傲惠之舅、當朝門下省侍中宮珍。


    “陛下他……真的……不行了嗎?”宮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惋惜又似慶幸。


    “唉,陳安的話應該不假,外甥暗下裏也已派人查過了,諸葛遲的確已經秘密去了江南。”龍傲惠歎了口氣,神情凝重地迴答道。


    “擎天靠山王據說身體狀況每況愈下,今天的朝會都沒有來坐鎮,看來情況確實不妙啊……”宮珍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父皇大限將至,外甥心中焦急萬分,但陳安說得也不無道理,如果大哥繼承皇位,我就會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所以,我不得不采取行動!這次舉事,舅舅是否願意支持我呢?”


    “殿下何出此言!宮氏一族作為您的母族,血脈相連,可以說是‘一榮俱榮’,因此必將全力以赴,全心全意地輔佐殿下!”宮珍語氣堅定地表示。


    “那外甥在此謝過舅舅!有您的協助,此次大計必定能夠成功!”


    “不過這個陳安小子還真是狡猾,竟然打起了我宮家的主意!擎天靠山王真是生了一個聰明的兒子!”宮珍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他說的確有道理!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而且哪有什麽生來注定!我也是父皇的兒子!純正的皇家血脈!我姓龍!青龍的龍!大興的龍!”龍傲惠緊緊握住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眼中閃爍著堅定而熾熱的光芒。


    “殿下難得有此番壯誌!臣必誓死相隨!”看著麵前躊躇滿誌的外甥,作為舅舅的宮珍眼中滿是驕傲,輕抿了一口清茶繼續說道:“稍後臣就秘密與掌印大監聯係,同時以族長的身份,召宮來等三人前來,殿下和他們闡述利害即可。至於前朝諸事,若是陳安真的能說動尚書令,那朝堂之上有我二人便可支撐;軍隊那邊相信以殿下的威望也可擺平;江湖那幫人嘛……旁門小道,不足為慮。不過……”


    “舅舅有話但說無妨!”


    “陳安有一句話臣深以為然,那就是世上萬事都離不開大族!可他對於大族的謀劃不能說漏洞百出,但也多處不密!因此臣必須提醒殿下,即使殿下下定決心,也萬不可一味聽之任之!”


    “那舅舅覺得陳安之謀劃有何不妥之處?”


    “既然殿下發問,那臣便直言不諱了。雖然臣對其他族群了解有限,不過確實有幾點自己的想法。首先,上三族那邊,虎族和猴族我們既不熟悉,也鮮有往來,故不可妄動!就算是麒麟族,殿下與那沈兵素有交情,也稍加試探便好,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嗯……舅舅想法與外甥一致,陳安之言還是過於天真,上三族實力雖早已不複曾經強勢,可依舊是如同‘國中之國’一般,還是少惹為妙。外甥雖然與沈兵自幼交好,可事關重大,自會把握分寸。”


    “至於中三族,陳安之言倒是挑不出什麽毛病,隻是楊蒯那邊,恐怕殿下還需費些口舌。最可氣的是,他對於下三族尤其是人族的謀劃,簡直……”


    “外甥曉得!人族這邊,還請舅舅費心!”龍傲惠起身施了一禮。


    宮珍的眼神明亮而堅定,急忙還禮道:“殿下請放心!此為臣之本分!不過臣要說的不是這個……”


    聽到這話,龍傲惠微微皺眉,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笑著說道:“舅舅不必勉強!正如陳安所說,大部分人族都站在大哥那一邊!”


    然而,宮珍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屑和嘲諷的神色:“陳安此言簡直荒謬至極!殿下千萬不能聽信!”


    龍傲惠聽到這話,眉頭微皺,麵露疑惑之色:“哦?舅舅為何說此言大謬?”


    宮珍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精明,沉聲道:“陳安久在軍旅,且為龍族中人,難免對於人族看法過於粗糙!首先便是他那所謂的‘諸葛、曾、曹、鄧’四姓都是‘太子鐵杆’,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那舅舅的意思是?”龍傲惠追問道。


    宮珍輕輕撫著胡須,緩緩道:“殿下您想想看,作為傳承千年的人族世家,怎麽可能輕易地成為某一個人的鐵杆支持者呢?根據現有的情報來看,諸葛遲如今重新出山,曹伯啟衝勁亦不減當年,而且他二人對整個家族的掌控力極強,所以想要勸服這兩家,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其他兩家的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有何不同?”


    “曾仕於近日遞交了辭呈,而且在前些日子還秘密召集了族中的長者,如此看來他不僅打算讓自己平穩地退居二線,更想讓整個曾家體麵的退場,不再參與人族‘十姓’的爭奪。憑他的威望,想必定會得償所願。因此,臣可以斷言,曾家絕對不會參與這次的爭端!更不是什麽‘太子鐵杆’!”


    “好!舅舅不愧是我大興宮相爺,看的就是透徹!那鄧家呢?”


    “殿下謬讚臣了!至於鄧家,族長鄧文原威望不足,族中子弟多有上進之心,因此鄧家絕不會甘心就這樣失去‘十姓’之位!殿下應該知道,如果不是陛下一味袒護鄧文原,他恐怕早就被族人踢下族長的位置了!”


    “這我確實有所耳聞。不過卓國公即使身居高位卻心性平和,我大興建國後也是一心隻希望族人遠離俗世爭端,為何會被族裏如此對待呢?”


    “鄧文原確實不爭權奪利,一直以來都是‘摸魚’狀態,但是殿下您要知道,他可以憑著開國名臣的功勳、欽賜公爵的殊榮整日‘躺平’,可其餘的鄧家人呢?他們沒有這樣的機會和地位,隻能靠自身努力奮鬥,然而族長的不作為卻成為了他們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哦,你族長瘋過、笑過、享受過,現在轉頭讓我們吃苦受苦、勸我們放下一切,這怎麽可能呢?也是他這種態度,阻礙了多少鄧家人的進取之心!”


    “舅舅的意思是,我們完全可以繞過鄧文原這個麻煩,直接與鄧家聯係,他們是絕對可以拉攏的!”


    “殿下說的沒錯!”


    “至於其他幾家,臣自會篩選斟酌一番後再行動,若有需要殿下的地方,還望您不辭勞累!”


    “這是自然!到時舅舅吩咐就是!”


    “殿下客氣!”宮珍隨即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哼!而且他陳安作為毒龍族嫡係子弟,卻隻把目光放在如今的人族的‘十姓’身上,這實在是小看了人族!”


    “哦?難道舅舅在人族當中還有其他的外援嗎?”


    宮珍微笑著迴答道:“這是當然!畢竟人族的‘十姓’是每隔五十年才進行一次選舉,而現在的‘十姓’都渴望能夠連任。可是,像莊家、田家、程家這些曾經擔任過‘十姓’的舊貴,以及付家、柏家、彭家等後起的新興家族,哪一個不希望能在這‘十姓’中占據一席之地呢?因此,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外部力量。”


    “哈哈!如此一來,我方手上的籌碼便更多了!再加上陳安那邊,此次行事便更加把握!”


    “殿下容臣多嘴!陳安不得不防!此番他看似忠貞不渝,實則就是想借殿下之力完成自己的目的!此子野心頗大,若成事之後,恐尾大不掉!”


    龍傲惠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充滿自信與驕傲:“舅舅放心,陳安有自己的小算盤,外甥心裏有數。隻不過他一介武夫,統兵打仗尚可,謀國行政確實單純理想的可以!所以好多事情,我也並沒有對他和盤托出。”


    說罷龍傲惠湊到宮珍耳旁低語了幾句。


    “沒想到!真沒想到!殿下做事縝密,臣拜服!”聽到這話,宮珍不禁鬆了口氣,目光中充滿了欽佩和信任,讚歎道。


    “不過外甥還有一事擔心,陳安此番謀劃,缺少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殿下之意,可是師出無名?”


    “沒錯!從古至今,凡事都講一個師出有名,而此番陳安謀劃,不是以情動之,便是以利誘之,唯獨缺少了舉兵之理由!”


    “這個好辦!你附耳過來!我們隻要如此這般……”


    “如此甚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行動吧!外甥這就去楊蒯府上拜訪,舅舅聯係掌印大監和您說的那位!”


    “謹遵王爺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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