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誠搓了搓手:“不過聽聞師弟你去了天山修養,還帶迴了九幽玄冥草,是遇到了何種危險?”


    君執聞言抿了抿唇,腦海中不受控的想起身在天山之時玄木與秦徵麵上的凝重。


    還有自己師尊陷入沉睡,略顯蒼白的麵容。


    一旁蘇誠隻覺得更冷了。


    他抱著手臂,“師弟你這功法……確實是精進了哈……”


    君執這才迴過神來,有些抱歉的點點頭,“蘇師兄……可知往年仙門大會,是何種情形?”


    “當然!”


    蘇誠一拍胸脯,“上次仙門大會我也去了,不過我那會兒隻是觀眾,親眼看見我大師兄和師姐勢如破竹帶領全宗一舉奪魁,當時我還說下一屆和他們一起……”


    話音未落,卻頓住了。


    君執眼底神色微微一愣,隨即眸光有些黯淡。


    站在擂台上的那一刻,誰都想贏。


    也總會有一個輸家。


    而蘇誠……


    “師弟你想什麽呢!”


    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選拔本就是實力說話,這屆不行還有下一屆呢,我們還年輕!”


    他眼底坦蕩,竟反過來說了些安慰勸解的話語,“走!切磋!”


    說話間,卻已經站定在了試煉場。


    卻不等二人尋個空閑擂台,猛然聽見一側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喧鬧聲。


    君執腳步僅僅隻是一頓,正欲走向一旁擂台,整個人剛抬腳,突然被拽著就往人多的地方跑。


    身邊是語調激動的蘇誠,“太好了!肯定又是田樅師兄挨揍了!!”


    君執:“?”


    果不其然,剛剛趕到,就在裏三層外三層的弟子中間,看到了毫無形象可言趴在擂台上的田樅。


    還有剛剛收迴重劍、滿臉禮貌與歉意的——


    聞鬆然。


    ————


    ————


    長老閣。


    玉如蕭剛剛出了門,看著奉月真人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原地,有些懶散的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迎著日光眯起眼睛。


    卻不料又是那先前察覺到的靈力波動,自身側驟然傳來。


    陸知雪。


    法陣擴散,仍舊是一張一模一樣的紙條出現在手裏。


    玉如蕭不禁皺了皺眉頭。


    原書中這位陸仙尊可是高冷不近人情,沒理由會主動與自己產生交集,更沒有可能會是幾次三番的與自己這等陌生人聯係。


    他捏了捏掌心這張紙條,卻見其上僅僅隻是寫了一個地名。


    望風閣。


    他心下嘀咕,卻見一行小字很快從其下顯露。


    [要事商談,望及時到訪。]


    這又是何意?


    玉如蕭思前想後,都沒迴憶出任何他們二人之間的交集。


    隻是看這人的模樣,似乎無比迫切的想要與自己相見。


    他這邊正冥思苦想,突然就被身側一人拍了拍肩膀。


    戚珩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側,“看什麽呢?”


    “陸知雪留的信。”他道,“你對這個人……可有了解?”


    “陸知雪?”


    戚珩皺眉,“歸順昭天宗的陣修大能,曾經一人之力設下無數鎮山陣法。”


    他說著,話鋒一轉:“不過……聽聞進了昭天宗之後,可就再無任何厲害陣法出世了。”


    他說著垂眸看了一眼那張紙條,卻見其上字跡竟然還在緩慢消融。


    “你意下如何?”戚珩反問。


    玉如蕭鬆開手,任憑這紙張掉落而下,又在空中驟然破裂化為粉末。


    “既然他這麽想見我,避而不出,反倒像是落了麵子。”


    他手中掐了個法訣,瑩白的傳音蝶自指尖浮現,向著遠方飛去。


    戚珩眉頭並未舒展,剛想出言提醒,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君執托你照顧幾日。”玉如蕭說道,“陸知雪如此急切的尋我,怕是事情隻大不小。”


    一句話說罷,就見麵前這人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麵上的神色一時間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我自會看顧他修習,你且放心。”


    “再有,他不多日便十九了,不是孩子了。”


    玉如蕭聞言有些恍然。


    距離弱冠不過一年有餘的時間,而自己曾經承諾的——在弱冠之後將一切告知與他,如今更像是定時炸彈一般,不可避免的埋在心裏,順著時間流逝一點點掃開其上蒙塵。


    到了那一日,更像是審判降臨之日。


    他告別了戚珩,收到一句“萬事小心”。


    這會兒正領了玉牌下山,所謂望風閣同樣地處大陸之北,距千山盟不遠,也不知陸知雪是不是刻意尋找的地方。


    他戴著帷帽,邁入了這等看模樣像是茶樓一般的地方,無比奢華的裝潢似乎從裏到外都在散發著貴氣。


    這年頭選專業的確重要。


    玉如蕭在心裏嘀咕,陣修、丹修乃至器修,聽起來都不怎麽缺錢。


    也難怪臧火閣能把錢花在刀把上。


    “玉衡仙尊,恭候多時。”


    陸知雪端坐於二樓雅間,白發打理的一絲不苟,“我本不該多加叨擾,玉衡仙尊莫怪。”


    “何事?”


    玉如蕭掩藏在帷帽下的麵容眉心一皺,透過朦朧的紗看見這人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聽聞玉衡仙尊前幾日正尋找水係功法,可是為了徒弟?”


    “自然。”他張口道,就見陸知雪仍舊語調緩慢:“可有收獲?”


    玉如蕭點頭,“陸仙尊叫我前來,應當不止是想問這些。”


    “在下隻是好奇。”


    對麵這人抬眸,眼底卻不似之前平靜,反倒是沒來由的帶了幾分詢問之色,“玉衡仙尊如此看重這位弟子,想必是有何過人之處吧?”


    “此話何意?”


    玉如蕭麵上劃過一絲探究,卻不等思索,就見這人放下茶杯,輕飄飄的張口:


    “同為師尊,隻是問詢一二罷了。”


    他說罷,像是驀地想起來什麽一般,“數年前那本《玄天淨業譜》是我祖上所傳,聽聞後來落入仙尊之手,可有此事?”


    玉如蕭神情一凝。


    玄天淨業譜?好熟悉的名字……


    刹那間仿若寒意攏過心髒,冰冷的溫度頃刻席卷而上。


    正是這《玄天淨業譜》中記載著所謂血契淨化之法,讓原本這位‘玉衡仙尊’動了邪念,毀了道心。


    也是君執蒙塵的開端。


    怎的這本書……竟與陸知雪還有這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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