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地牢,震天的喊殺聲和衝天的火光幾乎要將濯清漣吞噬。


    她踉蹌一步,差點摔倒,秦乾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手上卻觸到一片冰涼。


    “怕嗎?”


    秦乾沉聲問道,聲音被廝殺聲撕扯得支離破碎。


    濯清漣咬緊下唇,倔強地搖搖頭,眼眶卻泛紅。


    從小在山寨長大,她見過不少血腥場麵,可今晚這場,卻是對著自己人。


    “走!”


    秦乾不再多言,拉著她往人少的地方衝。


    剛拐過一個彎,一個黑影從暗處竄出,手中鋼刀直奔秦乾麵門而來。


    秦乾反手一擋,寒光一閃,正要結果了對方,那山賊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大當家!小的想帶您逃出去!”


    秦乾動作一頓,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這山賊衣衫不整,滿臉驚恐,看著的確像是逃命的樣子,可他出現得未免太巧了些。


    “你叫什麽名字?”


    秦乾沉聲問道。


    “小的……小的叫劉三。”


    山賊哆哆嗦嗦地迴答,眼神閃爍,不敢直視秦乾。


    濯清漣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認識劉三,這小子平時油嘴滑舌,慣會見風使舵,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冒出來要救她?


    “劉三,你帶路。”


    秦乾並沒有揭穿他,隻是淡淡地說道。


    劉三如蒙大赦,連忙爬起來,指著一條小路說道:“大當家,這邊走,這條路可以直接下山。”


    秦乾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這條小路的確隱蔽,但太過偏僻,而且周圍樹木茂密,易於埋伏。他心中冷笑,看來這劉三果然是張凱的內應。


    “好,就走這條路。”秦乾說著,不動聲色地將濯清漣護在身後,暗中握緊了手中的劍。


    走了沒多久,前方果然出現了動靜。


    一群手持火把的山賊從樹林中湧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的正是張凱,他一臉獰笑,看著秦乾和濯清漣,如同看著兩隻待宰的羔羊。


    “秦乾,你沒想到吧,你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裏!”


    張凱得意洋洋地說道。


    秦乾冷笑一聲:“張凱,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困住我?”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張凱一聲令下,“給我上,殺了他們!”


    一場激戰瞬間爆發。


    秦乾武藝高強,劍法淩厲,在敵群中如入無人之境。濯清漣也並非弱女子,她抽出腰間的匕首,與秦乾並肩作戰。


    隻是可惜,寡不敵眾,幾個忠於濯清漣的山賊為了掩護他們撤退,相繼倒在了血泊之中。


    “二狗!柱子!”濯清漣眼睜睜地看著昔日兄弟倒下,悲痛欲絕,聲音嘶啞,“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們!”


    秦乾一邊揮劍抵擋著敵人的攻擊,一邊沉聲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要為他們報仇!”


    秦乾的話震醒了濯清漣。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兩人浴血奮戰,硬生生在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向著山下逃去。


    他們一路狂奔,直到逃到山腳下與官道交匯的路口,才終於停下來喘口氣。


    就在這時,一支軍隊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這支軍隊裝備精良,紀律嚴明,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山賊。


    “什麽人?”


    秦乾警惕地問道。


    “奉陛下之命,前來尋找上柱國秦乾大人!”


    為首的將領高聲答道。


    秦乾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對著為首的將領朗聲道:“我就是秦乾。”


    那將領濃眉緊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渾身血汙的男人,眼中滿是懷疑。


    秦乾也不惱,從懷中掏出沾著血跡的官牌,遞了過去。


    將領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連忙單膝跪地,高唿:“末將參見上柱國大人!”


    其餘士兵也紛紛跪拜,山唿震天。


    秦乾收迴官牌,眯起眼睛,目光掃過一旁的濯清漣。


    她正怔怔地看著他,眼神複雜難辨,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


    秦乾心中思緒翻湧,這清風嶺上的山賊大多是他曾經的部下,而濯清漣的父親究竟是誰,他至今還沒弄清楚。


    看來,這趟渾水,他還非趟不可了。


    “本將軍遭遇山賊襲擊,爾等隨我殺迴去!”


    秦乾一聲令下,眾將士齊聲應諾,殺氣騰騰地朝著清風嶺的方向奔去。


    ……


    此時,清風嶺上,張凱正坐在大堂的虎皮交椅上,仰天大笑。


    酒壇堆積如山,嘍囉們劃拳行令,場麵一片混亂。


    “哈哈哈!這清風嶺,終於是我的了!”


    張凱一手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一手舉著酒壇,大聲嚷嚷,“那個小娘們兒濯清漣,還有那個廢物秦乾,這會兒估計早就喂狼了!”


    他身旁的嘍囉們也跟著起哄,吹噓著張凱如何英明神武,如何智勇雙全。


    有人提議將濯清漣的屍體掛在寨門上示眾,以儆效尤,引來一陣叫好聲。


    張凱醉醺醺地擺了擺手:“不急,等老子玩膩了再找也不遲!哈哈哈……”


    他們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


    ……


    秦乾率領軍隊如同神兵天降,迅速包圍了清風嶺。


    山寨中的嘍囉們還在醉生夢死,突然聽到喊殺聲,頓時亂作一團。


    張凱被人從床上拖起來,衣衫不整,頭發散亂,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秦手持長劍,殺神一般站在寨門前。


    “秦…秦乾?!你不是…你不是……”


    張凱嚇得語無倫次。


    秦乾冷笑一聲:“你不是以為我死了嗎?可惜,讓你失望了。”


    張凱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計,驚恐地喊道:“兄弟們!給我殺!殺了他們!”


    然而,他話音未落,濯清漣就帶著一隊人馬從側翼殺出,直取張凱的咽喉。


    她對清風嶺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便將山賊的防禦體係瓦解。


    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山賊們雖然人多勢眾。


    但在訓練有素的軍隊麵前,很快就潰不成軍。


    最終,除了少數幾個負隅頑抗的山賊外,其餘的都被盡數殲滅。


    張凱像條死狗一樣被五花大綁,扔在秦乾麵前。


    周圍的山賊們也一個個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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