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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進了七月,水田的水稻的穀穗都抽得極好,開始發黃,而老宅的新房子都建了大半了,王敏兒他們也要啟程迴轉了,可王清兒卻還沒迴來。


    “這清兒也真是的,明知道敏兒都迴來省親,也不趕迴來見一見,敢情都不把這姐姐放在眼裏了。”張氏瞥了王元兒一眼,嘟嚷著道。


    王元兒的眼皮抬了抬,沒搭話。


    “算了,說不準她在那邊有事,以後也還能迴來,就算不能時時迴來,一年能迴個一次也是成的,若是你家姑爺在薊縣做成生意的話,說不準我們還會搬迴來呢。”王敏兒笑道。


    張氏立即噤若寒蟬。


    王元兒這才道:“你一路保重,有事寫信來。”


    王敏兒點頭,又和張氏說了一會子話,這才扶著丫鬟的手上了馬車走了。


    送走王敏兒,王元兒進了宅子,招來秋棠。


    “上次清兒來信是什麽時候?”她皺眉問。


    秋棠在心裏想了一下,道:“是二十五日。”


    王元兒的眉皺得更深了,道:“這丫頭是怎麽迴事?是打算不迴來了不成?”


    秋棠也覺得有些不尋常,遂道:“要不要派人去接?”


    王元兒點了點頭,道:“也好,讓才叔和秋雲去吧,我也想讓才叔辦點事。”


    “那我去喚人來。”秋棠退了下去。


    卻不料,宋禮玉聽說她要派人去京城,便也找了上來要辭行。


    “你這是要去哪?”王元兒早已習慣了宋禮玉在家,此時聽他要走,不免多問一句。


    “上京去,大伯父那裏也要去走一趟。”


    王元兒聽了,又問:“那還迴來不?還是直接就迴江南?眼看下月就要過中秋,你若不迴江南去,那就在姐姐家過節。但想來幹娘也想你,要是迴去也成,隻不能再去其它地方野了。”


    宋禮玉聽她叨叨的念,擺了擺手道:“離中秋還有些日子呢,到時候再定吧。”


    王元兒白他一眼,想著他既然要去京裏大伯家,便又吩咐才嬸準備了土儀讓他一道帶上京去。


    才叔和秋雲伴著宋禮玉一道上了京。


    王元兒卻是整天心神不寧,做什麽都不順心似的,便是練字,也寫歪了好些。


    她信步走過王清兒的房間,下意識走了進去。


    布置得頗溫馨亮堂的房間,仿佛還殘留著王清兒的氣息,臨窗的案桌,還放著她抄的經書。


    王元兒拿起來,翻開一看,是一卷心經,一手小楷抄得圓潤工整,酣暢渾厚。


    “這丫頭,不知不覺的倒把字練得這樣好了。”王元兒輕笑一聲,又看了看案桌上的其它東西,有兩本女名家的書法字帖,是王清兒常模仿描繪的。


    離開案桌,來到臥房,一頂喜鵲登枝的帳子用銀鉤勾起,床榻上的被褥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而一旁的梳妝台上,也擺放著王清兒慣用的梳妝盒子,走近,琉璃鏡上映出王元兒清晰的影子。


    “這臭丫頭,是個沒心沒肺的,去了這麽久也不迴,也不知家裏人掛心。”王元兒坐在王清兒的床上,抓過床上放著的玩偶,嘟嚷一句。


    她躺了下來,看著帳頂的喜鵲,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王元兒走進了一陣迷霧裏。


    她在霧中慢慢的走著,前方的霧越來越淡,走了一刻鍾,終於走出了那團重重迷霧。


    而眼前的景致,卻讓她煞白了臉。


    她看到了自己。


    不,準確點說,應該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真是晦氣,連樓子裏的妓子都不如。”李地主一邊提起褲子係著腰帶,一邊往地板上吐了一口痰,冷冷的蔑視了床上攏著被子哭的王元兒,走了出去。


    前世的王元兒哭得不能自己,被子掉落下來,身上一塊紫一塊青的,她驚慌的重新攏起被子,嗚嗚的哭著。


    “你哭啥,為這種瘟貨有什麽好哭的?你這不是自己找賤麽?”王元兒忍不住衝著床上的自己罵了一句,卻沒發現,自己的眼淚也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那前世的自己哭了半晌,才扯過一邊的衣裳木訥地穿了起來,用手攏了攏頭上的發,下榻穿鞋。


    王元兒看到,那雙腳的腳髁有兩條明顯的紅印,不禁大驚,上前蹲下,摸過去:“這是怎麽弄的,怎麽弄的?”


    她的手透過那雙腳,觸不及,如同穿過了一般。


    前世的自己也是毫無所覺,隻低頭看到那兩道紅印,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伸手去摸著,罵:“畜生。”


    王元兒捂著嘴,她想起了,想起來是怎麽迴事了,是李地主那畜生幹的,老不死的用繩子綁了她,行那種羞事。


    簡直禽獸不如!


    王元兒的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看到自己走了出去,忙不迭的跟上。


    她隨著自己一路走出房門,遇著打掃的仆婦,也不見她們多恭敬,甚至還有人遞過來不屑的白眼。


    “你這是去哪兒?”王元兒看著自己一路穿過庭院,最後來到府邸靠門房的一間茶室。


    叩叩。


    “誰啊?”裏麵是一個婆子的聲音。


    打開門,那婆子一看來人,忙的堆起了笑:“呀,原來是夫人,快進。”


    王元兒搖了搖頭,急問:“我就來聽聽消息,李婆子,你和你家的可打聽到了啥消息了?我那兩個妹子可有下落不曾?”


    李婆子怔了一下,搖頭道:“還沒有呢,這人海茫茫的,哪能那麽容易打聽道,各處都要打點,要跑腿”


    她靠在門邊,一邊說著,一邊摩挲著手。


    王元兒聞音知雅,咬了咬牙,從袖子掏出了一個小荷包,塞到她手裏,道:“我手上也不多,還請李婆子和你家的多費心。”


    李婆子掂了掂,眉開眼笑的,道:“夫人你放心,既然是夫人的親妹子,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打聽的。”


    “那就拜托你了。”王元兒一臉感激。


    這邊的王元兒瞧得真切,看著那婆子一臉算計和輕蔑的眼神,忍不住發怒,罵起前輩子的自己來:“你這蠢貨,她是誑你的,這都看不到嗎?”


    可惜,沒有人聽到她的話,那口中的蠢貨還朝李婆子福了福,急腳走了。


    王元兒氣得跺了跺腳,想要追過去,看到李婆子進了屋,屋內又有男人聲,想了想,飄了進去。


    “那蠢女人又來了?”屋內,一個男人躺在榻上,王元兒認出,那是李婆子的男人,一個趕車的車夫。


    “可不是。”李婆子揚了揚手中的荷包,打開一看,道:“這次有二兩銀子呢!”


    李車夫搶了過來,眉開眼笑的。


    李婆子卻是想起王元兒那淒然的麵容,心中一軟,道:“不如把真相告訴她吧。”


    “你傻了吧,告訴她,以後咱們還能從她那拿到什麽出息?”李車夫舉起手中的銀塊道:“你可別犯渾,再說了,就算告訴她,又能咋的,她被老爺看得死死的,難道還能出去找她那兩個妹子不曾?”


    李婆子到底是女人,心軟,道:“那也好得個知字,知道她兩個妹妹去了京城,以後若是有機會,也能找到。”


    “你別傻了,哪有這麽容易的事,她要有這個本事,就不會連兩個妹子找上門來,都沒人給她通報。她那兩個妹子隻怕心裏也認為她享福不要她們了呢,你沒瞧著她那個大妹子,走的時候眼神都是恨的麽?”李車夫哼了一聲。


    李婆子默然:“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自己拿不起來,能怪誰?人善被人欺。行了,總之你別說,起碼她還有個念想。”李車夫重新躺了迴去。


    王元兒驚得捂起嘴,眼淚泌了出來,原來,原來前輩子清而她們來過李家找她麽?而她什麽都不知道。


    清兒恨她麽?


    王元兒渾渾噩噩的出了屋子,又來到了前世自己的房裏,那個自己呆呆的坐在房中,臉色煞白,門外,有丫頭在竊竊說長樂鎮被山洪水淹了,死了好多人。


    李地主帶著他那傻兒子走了進來,那前世的自己看著他們父子臉容猙獰的走過來,拿起了剪子,捅死了那傻兒子,又把剪子伸向了自己的脖子


    “不,不要”王元兒尖叫著,雙手在空中大劃著。


    “姑娘,大姑娘,快醒醒。”


    王元兒尖叫著醒來,大汗淋漓,看清是秋棠,一把抓住她的手:“秋棠?”


    嗓子啞得像被砂礫磨過了一般,身上更是粘粘乎乎的,也不知淌了多少汗。


    “姑娘,你被夢魘住了。”秋棠掏出手帕擦了擦她額上的汗。


    王元兒看清楚自己身在的環境,是在清兒的房間,她剛剛做夢了,夢到了前世?


    “清兒呢,清兒迴來了沒有?”她抓住秋棠的手問。


    前世,清兒和蘭兒竟然來找過自己麽,而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她們去京城了,去幹嘛了?後來怎樣了?自己到死都不知道。


    秋棠臉色有些怪異。


    王元兒目光一凝,緊緊地看著她。


    “才叔,秋雲還有陳樞都迴來了。”秋棠好半天才從喉嚨裏摳出一句,嘴唇翕動著。


    王元兒的手頹然的落了下來,看著她一翕一動的唇,心像是墜著一顆石頭似的,不斷的往下墜去。m.,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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